蘇楠楠稍微吹了吹，當著聶霆驍的面，直接一口口喝掉。

苦澀從唇齒間蔓延開來，滑過喉嚨，讓胃部也又酸又苦。

死亡之願咖啡，喝了真的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聶霆驍看著蘇楠楠面不改色喝完，放下杯子後，又繼續站在了餐桌邊，繼續看他們吃飯。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頭沒有舒坦，反而湧起一陣煩躁。

他衝她不耐煩擺手：“你可以走了。”

蘇楠楠點頭，轉身離去。

餐廳恢復了原本的和諧，可用餐的兩個人面對一桌子佳餚卻彷彿都沒了多少興致。

蘇楠楠回到房間，飢餓的感覺被咖啡擴大，而咖啡因讓她根本無法心頭安靜下來。

她拿起水，咕咚咚喝著，勉強沖淡口中的苦澀和胃裡的飢餓，想要去夜典再接幾單任務，分散此刻的注意力。

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姐姐。”蘇巧巧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我借了護士姐姐的手機給你電話。”

研究院那邊，是不允許病人用手機對外聯絡的，所以這麼久以來，她都沒能打一個電話出來。

“巧兒。”蘇楠楠感覺心情好了些，於是問：“你最近感覺怎麼樣？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第二次手術？”

“醫生說，再觀察一個月，如果恢復良好，就等半年後再做第二次手術。”蘇巧巧歡喜道：“姐姐，我現在都能去樓下散步了！”

“太好了！”蘇楠楠是真的開心，感受著胃部的難受，她眼睛都也有些發潮。

她的犧牲和堅持，是值得的。

“嗯，我也好開心，醫生鼓勵說，我的病如果第二次手術也很成功，再觀察半年沒有反覆，就能出院啦！”蘇巧巧說到這裡，嘀咕了聲：

“我好想將這個好訊息告訴聶三少，但是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蘇楠楠聽到這裡，又想到了聶霆驍的冷血和惡劣，她都不知道這句話怎麼接。

而顯然，沉浸在相思裡的蘇巧巧卻沒有察覺什麼，她聲音帶著期盼和撒嬌：

“姐姐，你現在不是再和他合作嗎？那能不能拍幾張他的照片，或者錄個影片發給我呀？”

蘇楠楠微微蹙眉，道：“巧兒，聶先生他不會喜歡自己被偷拍。”

蘇巧巧頓時情緒低落：“姐姐，我知道你覺得我和他不可能，但是我沒有奢望什麼，就看看他的照片和影片也不可以嗎？醫生都說了，我如果保持心情好，病能好得更快！”

蘇楠楠原本要拒絕的，可聽到妹妹最後一句，又打消了念頭。

她深吸一口氣：“好，我想辦法。”

“好呀！”蘇巧巧歡喜道：“姐姐真好！我最愛姐姐了！”

以往聽到蘇巧巧這樣歡喜的話，蘇楠楠也都會被她情緒感染，也會很開心。

可是此刻掛了電話，她只覺得心力交瘁。

飢餓蠶食著神經，咖啡因興奮著渾身細胞，可精神卻是從未有過的疲憊。

她靠在牆上，眼睛有些發燙，淚水幾乎溢滿眼眶。

可是，記得之前看到書裡說，眼淚只在疼自己的人面前才有用。

現在的她，只能一個人戰鬥，哭又有什麼用？

她抬起頭，一下下緩緩眨眼，終於將所有的脆弱都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