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剛剛陷入沙發,他就接著壓了下來。
沙發下褲子裡放著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傅席歌冒火,不過,覺得不予理會。
可是,手機竟然格外執著得響了一遍又一遍,不知停歇。
傅席歌要瘋了,今天演唱會中途被打斷,現在回家還有人打攪他!
他沒有從喬悠悠的身體裡出來,而是側過身,艱難地將手機撿了出來,一看是自己老媽,多少的火氣都只能憋著:“媽,什麼事?”
“小涼蓆,我看到你在杜麗麗演唱會上,給溜溜球唱歌了……”孟心蕊似乎很有談論的興致:“好浪漫,比你爸強多了!”
“媽,我有事……”傅席歌動了一下道。
“小涼蓆,我也有正事!”孟心蕊道:“我已經找到了生龍鳳胎的秘方了!現在微信發給你,你要注意看啊!”
“媽——”傅席歌深吸一口氣:“你兒子現在正在和你未來兒媳婦進行生龍鳳胎的事,你要是再繼續說話,沒準你兒子將來就什麼胎都生不了了!”
孟心蕊一聽,頓時明白過來,她老臉一紅:“你這臭涼蓆,早說啊!我掛了!你們繼續!”
就在傅席歌要掛的時候,孟心蕊又喊了一句:“等等,要在溜溜球腰下面墊一個抱枕啊,抱枕要龍鳳款的……”
傅席歌掛了電話。
因為他的手機有些大聲,所以,喬悠悠幾乎都聽到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
雖然屢次被打擾,不過,傅席歌還是有屢敗屢戰的鬥志。
最後,兩人轉戰到了樓上,一起累得在床上一動不動。
第二天一早,喬悠悠睜開眼睛,看著窗外的雪,伸了個懶腰:“涼蓆,下雪了,我們還要去墓園嗎?”
傅席歌也撐起身子:“嗯,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們一會兒去挑一束花吧!”
“好。”喬悠悠點了點頭。
傅席歌見她神色如常:“不吃醋?”
喬悠悠搖頭:“其實,你應該沒有帶過別人去看她吧?你帶我,證明你真的認可了我。”
“喲,笨蛋悠要成聰明悠了,果然跟什麼人,學什麼人。”傅席歌一邊穿衣服,一邊自戀地照鏡子:“我這人優點太多,其中一項就是太聰明!”
喬悠悠見他沾沾自喜的模樣,在他身後做了個鬼臉:“希望以後孩子不像你!”
傅席歌挑眉,轉過身,手指輕佻地劃過喬悠悠的胸:“這麼快就想給我生孩子啦?”
“誰想,都是你媽媽天天唸叨的!”喬悠悠噘嘴。
“說不定,昨晚就有了……”傅席歌眯了眯眼睛。
喬悠悠臉上表情一頓。
是啊,昨天晚上……天,不會真有了吧?!
“有了就是天意!”傅席歌拉著她去樓下:“說不定真是龍鳳胎呢!”
喬悠悠喃喃地道:“你昨天給我墊了個什麼枕頭?”她恍恍惚惚記得,好像傅席歌后面隨手拉了一個枕頭墊在了她的腰下。
傅席歌悠悠地道:“家裡的枕頭,好像都被我媽換成了龍鳳款的……”
喬悠悠:“……”
二人吃過早飯,開車去了墓園。
因為雪有些大,再加上墓園在郊區,很快便將墓園鍍上了一層銀霜。遠遠看去,掛著冰稜的雪松、靜謐的墓碑,給人一種難言的滄桑。
傅席歌牽著喬悠悠走了進去,他們沒有打傘,雪花飄落下來,很快就沾上了他們的頭髮和睫毛。
想到什麼,喬悠悠問:“她的墓為什麼不在海林城?為什麼在寧城呢?這裡並不是她的家鄉啊!”
“因為她當時是在寧城出事的,而且,她曾說過,她喜歡這裡。”傅席歌道:“而且,當初她從寧河掉了下去,後來一直都沒有找到她……只撈到了幾件衣服。”
“她是意外去世的?”喬悠悠一直以為霍青青是病逝的,但是,她雖然這麼猜測,卻也從來也沒有具體問過傅席歌。
“嗯。”傅席歌點頭,語氣變得有些沉痛:“如果當初我能早一點到,她就不會淹死了。”
正因為這樣,他才這麼多年來,一直放不下霍青青的死。畢竟,當初霍青青是來找他,他到得晚了些,她才會被一個喝醉的人撞下河淹死的。
“席歌,不要自責,這一切都只是意外。”喬悠悠拉著傅席歌的手道:“我相信她在天之靈,也不會怪你的。”
“嗯,我知道。”傅席歌點了點頭,指向遠處那個白色的大理石墓碑:“那是她的墓碑。她喜歡白色,所以,我們沒有用黑色的墓碑,而是用了白色。”
“嗯。”喬悠悠點了點頭,隨著傅席歌往前。
二人穿過小徑,走向那個墓碑,正要過去的時候,突然看到旁邊的一棵雪松旁,站著一個人。
是一個年輕女人,她穿著一件米色的呢子大衣,身材高挑,看起來很瘦。
她背對著他們站著,因為剛才正好有別的樹擋住了,所以,二人走過了轉角才看到。
似乎聽到了二人的腳步聲,她緩緩地轉過身來。
當看清她面孔的時候,傅席歌整個人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緊緊凝視著她的臉頰。
他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唇瓣張開,一時間沒能發出聲音。
同樣,女人也看向傅席歌,眸底都是複雜的光,顯然,二人認識,而且交情匪淺。
喬悠悠從未見過傅席歌這麼失態,她不由扯了扯他的手:“涼蓆,怎麼了?”
傅席歌手中的花瞬間滑落在地,他沒有回答喬悠悠的話,而是對著那個女人喃喃出聲:“青青?”
喬悠悠的眼睛猛地睜大。
什麼青青?
能讓傅席歌失態,而且叫青青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霍家的霍青青!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可能出現?
她覺得心頭有些亂,呼吸也變得有些侷促,她轉頭看著傅席歌,見他的臉上,從開始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再到此刻的喜悅。
有光,從他深邃的眼底一點一點透了出來,霎時間,映得他俊俏的面孔也熠熠生輝。
“席歌——”女人終於開了口:“我回來了,我沒有死。”
心中的猜想得到證實,喬悠悠一點一點放開傅席歌的手,然後,慢慢將她的手縮了回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但是她卻知道,她雖然是傅席歌的女朋友,但是,此刻的她,似乎有些多餘。
比起傅席歌和霍青青那場十年的愛情拉鋸戰裡,她和他的幾個月,顯得渺小又微不足道。
“青青,真的是你?!你沒有死?!”傅席歌此刻都還沉浸在死後重逢的震驚和喜悅中,他往前一步,上下將霍青青打量,胸口有些起伏:“那你為什麼才回來?你不知道我和霍家,當初找了你多久?!”
“我剛剛能走路。”霍青青道:“之前,我一直是躺著的,半夢半醒。”
說著,她看向傅席歌,這個當初的大男孩,褪去了曾經的青澀,沉澱瞭如今的成熟。而他的身邊,也有了女朋友了。
時間,猝不及防,過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