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似笑非笑的跟在兩人身後,這丫頭倔起來連他都搞不定,他才不信夏玫能有辦法。
夏玫拉著她,走到野營地的解壓角停下。
她拿起桌上的水球道具,遞到祁又兒手裡:“這水球裡裝的呢,是我們又兒的壞脾氣,等下又兒就用力的往眼前這面牆上砸,如果水球被又兒砸破了,那我們又兒的壞脾氣就被收走了,我跟你哥就帶你去吃大餐,你覺得可以嗎?”
祁又兒捏了捏手裡的水球,像是找到了自已的強項,挑釁似的看著祁野,然後蓄力把水球砸在了牆上。
她淡定的看著水花濺在牆面,然後轉身拉起夏玫的手:“走吧,今天祁野請客。”
祁野不可思議的揚眉,衝著夏玫豎了個大拇指。
後來只要祁野被安排帶妹妹,他都會喊上夏玫。
祁又兒對夏玫也產生了依賴,有事沒事的就喜歡讓祁野帶著她去找夏玫玩,跟夏玫的關係,甚至比跟她親哥的關係都要好。
夏玫眼神微動,十多年沒見,曾經的小女孩也褪去稚嫩,如今也出落得更是亭亭玉立。
美貌與氣質相得益彰,倒是越來越像祁野那副清冷的骨相。
祁又兒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如墨的雙眸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還以為這哥屋裡藏著誰,鬧了半天,還是那個怎麼也忘不了的舊情人。
比十年前長得更美了,歲月似乎格外眷顧她,不僅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反而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韻味。
白色襯衣下羊脂白玉般細膩光滑的肌膚,精緻的五官仿若精心雕琢而成,美麗得讓人窒息。
但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已像個外人。
這姐在她哥家,穿的這麼隨意,剛才要是她沒看錯的話,開門的時候,她甚至還露了半個肩膀?
這倆人現在進展的已經這麼快了嗎?
就算是這倆人真的和好了,但她還是憋著一口氣。
當初她那麼喜歡夏玫,結果這人說走就走,竟然都沒有跟她告別。
還害的祁野每天都跟丟了魂一樣,除了學習就是學習,都沒時間帶著她出去玩了。
既然回來了,那她就必須出了這口氣,替祁野,也是替她自已。
祁又兒挑眉看著她,語氣一點也不溫柔:“這段時間我不在家,你倆就玩的這麼花?”
本來質問她一下的,結果還給自已整出單押來了。
無情的字眼從她的嘴裡說出,夏玫倒是也不意外。
幸好茶臺上的煮茶壺響了兩聲,打破了現在尷尬的氛圍。
夏玫揪著襯衫的一角,走到茶臺旁,紅唇微動:“要不...你先喝杯茶呢?”
她現在哪有什麼心思喝茶,她現在恨不得給祁野打電話讓他趕緊回家!
想起十年前祁野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她就生氣,現在可好,竟然還是願意在一棵樹上吊死。
怎麼之前沒看出來,祁野這傢伙是個大情種呢。
她沒好氣的斜了一眼夏玫,嫌棄的吐槽:“現在我應該叫你夏玫姐,還是叫你嫂子呢?”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目的就是想讓夏玫尷尬。
夏玫知道她有氣,也沒想著跟她計較,她微微一笑,給祁又兒倒了杯自已煮的茶,端著走過去:“叫什麼都行。”
祁又兒偏頭,依舊沒什麼好的語氣:“你就不準備解釋解釋嗎?”
這人到底明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啊,怎麼還嬉皮笑臉的給她倒茶喝呢?
夏玫一愣,斜睨看她:“我跟你哥解釋清楚了的。”
和好那天晚上,她就把這幾年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都跟祁野講了一遍。
現在她對祁野,絕對沒有任何隱瞞。
祁又兒其實也不想這麼咄咄逼人,剛才開門看見夏玫的那一眼,她心裡還跟著緊張了一下,她甚至還在擔心夏玫會不會認不出來她。
不過從一進門她就這麼一副強勢的態度,也確實有些不合適。
她的語氣稍微緩和:“那你跟我解釋了嗎?”
夏玫跟她的視線對上:“什麼?”
祁又兒很委屈,望著她的那雙眼睛也微微閃動:“你知道我很喜歡你,但你走之後,我就有點討厭你了。”
夏玫視線迴避,低下頭擺弄著襯衣的袖口。
她終於明白這丫頭為什麼從一進門就開始咄咄逼人了。
她現在倒是挺希望祁野能趕緊回來,回來替她緩解一下現在的尷尬。
祁又兒緩了會兒,接著說:“我哥那天晚上從你家回來,整個人都被雨給澆透了,你不會想象到他滿臉絕望的樣子有多恐怖。”
“他渾身發抖縮在我媽懷裡的時候,我甚至都分不清他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在哭。”
那天晚上,她永遠都忘不了祁野身上的無助感。
他的眼神遊離,像是失去了焦點,生命的活力似乎從他身上抽離,只留下一具絕望的軀殼。
他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著什麼,溼透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他也渾然不覺。
他靠在丁莉懷裡微微蜷縮著身體,渾身抖的不行,像是在尋找一絲溫暖,卻又明白自已所希冀的,已經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夏玫眸色一頓,變得有些不自然:“你說,他去我家找過我?”
祁又兒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夏玫姐,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講的明白。”
沉默一會兒,她又偏頭看著夏玫:“但是我會看,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從他眼裡,看見一丁點帶著光的地方。”
夏玫聽她說完,鼻尖泛酸:“這些他都沒跟我說過。”
她以為,那時只有自已在努力維繫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沒想到,在她未曾看見的地方,祁野同樣也在為這段感情努力著。
只是這些事情,在和好之後,祁野從來都沒跟她提過。
就連夏老闆和謝女士,這麼多年,也沒跟她講過這件事情。
夏玫覺得自已這麼多年的委屈,終於開始在這一刻慢慢化解。
祁又兒收起自已那股較真的氣勢,望著夏玫:“我不怪你,但我覺得你應該也要跟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