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顯而易見嗎。”張芷童驚了，“你原來不知道嗎？！”
蘇可也驚了：“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嗎？！”
“什麼叫我這麼想的？這是事實。”
“你誤會了。”蘇可有些頭疼地扶額，“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叫齊曜和我劃清界限的。”
張芷童：“哈？難道不是因為你煩他嗎？”
蘇可：“？我為啥煩他？”
兩人面面相覷才意識到，誤會大了。
然後張芷童就聽完了蘇可整個的心理歷程，什麼因為過度依賴就沒男女意識啊，因為從小照顧她就過度遷就她啊，甚至還有自卑？？
張芷童聽麻了，一時沒分清她是在說童話還是在餵狗糧。還有自卑，她自卑齊曜那小子都不可能自卑好吧？！她可沒看出他有哪點自卑了，分明就是卑鄙！絕對是抓住蘇可心軟的這一點給自己牟利。
不過看樣子那小子還沒告白，可可也沒意識到他的感情。
張芷童冷笑一聲，那你這就怨不得人了啊，膽小鬼。
聽完後張芷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這樣！看來真的是我誤會了。”
蘇可深有所感地點點頭。
“那你這樣做是正確的，公正的，合理的，沒有任何問題。”張芷童挎上蘇可的肩，“男女之間普通朋友就是要劃好界線，你看他之前那樣，連我這樣的戀愛大師都誤會了。”
蘇可疑惑看她：“戀愛大師？”
張芷童笑嘻嘻地：“你別看我這樣，我已經處理過很多戀愛案例了，戀愛分析也是一絕。”
“但你不是母胎solo嗎？”
張芷童哼哼笑道：“可可，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什麼叫做旁觀者清。”
蘇可：懂了，都是聽別人講的。
“彳亍。”
兩人走了會兒走累了，就到樹下的空地裡坐著，剛坐了會兒，蘇可的身邊就又坐下一個人。
蘇可轉過頭，是程憬，高高個的她坐下也比蘇可高了一截。
她抱著書溫溫和和地：“請問這裡有人嗎？”
蘇可搖搖頭：“沒人。”
“那就好。”程憬微微笑了，“我看見你在這裡就過來坐了。”
張芷童也看過來，自來熟道：“啊，你是上週體育課身體不舒服那個？”
程憬點點頭，“你好，同學，我是四班的程憬。”
“你好你好，我是三班的張芷童。”
蘇可轉眼看見她手上的英語書，“你在背單詞嗎？”
程憬笑了笑，將書往自己懷裡攏了攏，“嗯，剛學的課文還有點不熟。”
蘇可看她神色有些不對，想到世界線裡沒有明說的一些奇怪的點，朝程憬試探性地問道：“可以把你的書借給我看看嗎？”
程憬愣了愣，抓住書角的手微微收緊，“我、我的筆記寫得很難看……”
“沒關係，我只是看看後面的單詞表。”
程憬沉默了很久，但蘇可並沒有強迫她，直到她抬頭對上蘇可溫柔又堅定的眼神，程憬意識到蘇可可能已經知道了點什麼，最終還是放下心防將書遞了過去。
蘇可拿過書，翻開第一頁就呆滯住了。
明明是寫名字的空白頁，但上面卻寫滿了侮辱性的詞語，在一篇幅的鬼畫桃符中正中間秀氣大方的“程憬”二字是那麼刺目。
再翻開後面同樣是不堪入目，甚至某幾頁還直接被人撕毀。
蘇可和張芷童都看不下去了。
“是誰？是誰做的？也太噁心了吧這人！”張芷童義憤填膺，就差跳起來了。
程憬搖搖頭，顯然是被人威脅了。
“你怎麼不換本新的？”蘇可問她。
程憬苦笑道：“沒用的，要是被發現了，他們還是會一樣毀掉……”
“他們？怎麼這樣啊？！”張芷童氣憤地站起來，抓起蘇可的手，“走，我們去告老師！”
“沒用的。”程憬抬起頭，一雙眼是黑暗的濃霧，濃霧中流下痛苦的淚水，“拜託，請不要告訴老師。”
張芷童和蘇可愣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程憬擦掉眼淚，接著說道，“也請你們，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吧…不用幫我做什麼……”
“為什麼？他們威脅你了嗎？”蘇可問道。
程憬咬住下唇搖搖頭，雙手抓住蘇可的衣服下襬，眼裡是哀求。
蘇可明白了，沒再說什麼，拉著張芷童坐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那天之後你身體好些了嗎？”
程憬鬆了口氣，恢復到平常那副柔和的模樣，“嗯，回去開了點藥，好多了。”
張芷童見她們又平常地聊起來，雖然還是有些憤憤不平，但也明白事理。
到體育課下課，要分開的時候，蘇可從包裡摸出自己的小熊創口貼遞給她，“雖然不希望有能用上它的時候，但還是備著吧。”
然後她就看見程憬朝她露出小狗狗的表情。
“謝謝你。”
“我們下次體育課還能一起玩嗎？”猶豫片刻她問道。
蘇可點點頭：“當然。”
看著程憬離開的背影，張芷童擔憂地嘆口氣，“她真的能行嗎？”
“不知道。”蘇可說道，“但她既然都那麼說了，一定是對她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我們不能明著來，不然很有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蘇可摸摸張芷童的腦袋，“你先別管了，我來處理。”
張芷童看過來：“為啥？”
“你責任心很強，要是讓你加入，你肯定急得晚上覺都睡不好。”
張芷童立馬感動哭了：“嗚嗚嗚，乖寶雖然我知道你對很好，但不讓我加入我也不好受啊。”
蘇可摸摸她的頭，“乖，忍著。”
她們就這樣先雲淡風輕地過了兩週。
蘇可將大部分注意力轉移到程憬身上，觀察著她身邊每一個朝她投來視線的人，最終鎖定在三個人身上，一個三人的小團體。
又一次體育課跟程憬說了再見，蘇可注意到她行走時褲腳上移露出的那一點腳後，貼著一張樸素的棕色創口貼。
蘇可看著程憬的背影，不知道她平靜的笑容下面藏著的究竟是什麼。
蘇可有些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