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曜在那兒偷偷地掉小珍珠，還是蘇可走到一半發現齊曜沒跟上來回頭去看他時發現的。

蘇可都驚了，他怎麼玩著玩著就哭了，而且什麼時候哭的？

眼看著媽媽就要過來了，要是被媽媽逮著自己惹齊曜哭了，絕對少不了一頓說。

於是連忙將媽媽叫住：“馬上！我們馬上就來！”

然後快步走到齊曜面前，蹲在他身邊，無措道：“你，你怎麼哭了？”

齊曜抬起茫然的眼，彷彿並不知道自己哭了。

“額，你別哭了好不好？”蘇可抬手拭去他臉上的淚，可越擦淚流得越厲害，蘇可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差陪他一起哭了。

蘇可這時才體會到自己的詞彙之少，只知道一味地叫他不要哭了。完全不起作用，結果乾脆抱住他，手按在他的頭上輕輕撫摸。

被蘇可抱在懷裡的齊曜有一瞬間的失神，鼻腔裡全是蘇可溫暖的味道，帶著點麥芽糖的香味。

齊曜這時想哭也哭不出來了，但又捨不得從她懷裡起來，抱著她的背，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不吭聲。

“你好些了嗎？”蘇可小聲地問他。

齊曜還從來沒聽見過她這麼溫柔的聲音，哪怕之前再委屈，現在都覺得值了。悶悶地不說話，想聽她說更多。

可惜蘇媽等不及了再一次叫他們吃飯，他才萬分不情願地放開蘇可。

蘇可見他不哭了也鬆了口氣，主動牽起他的手拉著他來到餐桌。

齊曜在後面望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心裡又泛上絲絲的甜味。

小魔女其實還是挺在乎他的。

非常好哄屬於是。

吃完飯後蘇可又陪著齊曜玩了會兒，這次她是非常上心，就怕哪裡沒注意到他又哭了。

齊曜沐浴在蘇可的視線裡可謂是舒服極了，抿著嘴壓抑自己的喜悅。

兩人合夥把城堡搭完，沒有按照圖紙搭，但搭得比圖紙上的還要好看。

齊曜害羞地看了蘇可一眼，小聲問道：“小可，你喜歡嗎？”

蘇可當然是順著他點頭，“喜歡。”

齊曜抿嘴笑了，“我也喜歡。”

蘇可見小孩頭一次這麼直白地表達喜歡，看來是真的很喜歡了，為了防止他辛苦勞作的作品被破壞，蘇可從房間裡翻出方形的透明盒子，小心地將它裝上，遞給齊曜。

“喏，這樣就不怕把它弄散了。送你了。”

齊曜搖搖頭，沒有接過，“是我想搭來給你的。”齊曜沒說的是他想和她一起住在這個城堡裡。

他紅了臉，接著說道，“長大後我會買更好的房子給你…”

蘇可抱著小城堡感動了，“小曜你真好。”然後將小城堡好生放在床頭櫃上。

這句話在齊曜聽來幾乎已經是約定了，約定了要永遠在一起。

……

在第二年夏天，第一個重要劇情點發生了。

齊曜得了一個奇怪的病，身體沒有緣由的衰弱，雖然不致死，但只能躺在病床上，偶爾下床走兩步都走不出醫院範圍。

齊父齊母花了很多錢找了很多醫生，但都無濟於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可能這輩子都只能這樣度過了。

齊母大哭了一場，差點昏厥，清醒之後因實在看不見希望，漸漸地疏遠了自己的兒子。

很快他們擁有了第二個孩子，於是重心更加偏頗。

齊曜總是一個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看著窗外的藍天，細數著每一秒，直到天空泛黃。

那是他一天中最期待的時刻，是他活下來的動力，他已經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了，只有他的小魔女，他歸家啼鳴的小鳥……

“小曜，我來啦。”

齊曜回頭看她，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

齊曜發生意外後，只有蘇可每天都來看他，對他也像以前一樣。

蘇可知道齊曜得的其實不是什麼病，而是他在進化。

他是人類社會第一個超進化人類，他的大腦、體能等將在幾年的進化後達到一個質的飛躍，“精神力”這個小說中才存在的概念被他實現，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控制任何一個人的思維。

而現在的羸弱，只是進化前的弊端罷了，是因為普通人類的身體無法承受這樣的能力，所以才呈現出衰弱的假象。

等到幾年後齊曜徹底進化完畢，就完全是另一副樣子了。

而齊曜黑化也是在這幾年。這幾年可謂是最關鍵的時期，所幸蘇可在這之前就穿過來了，能陪他度過最黑暗的時刻，有效遏制齊曜的黑化。

系統：【所以說是C級世界嘛。】

蘇可坐在齊曜的床邊，先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在學校發生的事，等到他微眯上眼要睡覺了，就從書包裡拿出新的畫本，沒給他看，而是念了起來。

“……然後王子和公主就永遠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

蘇可唸完合上畫本，抬頭卻對上齊曜清醒的雙眼，今天居然沒有提前睡著。

“睡不著嗎？”蘇可歪歪頭。

齊曜卻從她手中抽出畫本，看著最後一張手牽手貼在一起的王子公主的畫像，手指摩挲著“永遠”二字。

蘇可有些不解地看過去。

齊曜很快抓住她的手腕，蘇可根本反應不過來，他那雙純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小可來當公主吧。”

蘇可眨眨眼，沒有理解。

他接著說，“小可來當美麗的公主，我會努力成為帥氣強大的王子，這樣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蘇可愣住了，他的眼神不含任何的雜質，是天真地認為這樣兩人就會永遠在一起，天真到可怕。

蘇可張張嘴，一時竟不能像平時敷衍他那樣隨口答應他這句話。

就好像此刻答應了，就答應了什麼一輩子的事情。

齊曜多麼敏感，眼神絕望到要死去：“不願意麼……”

時間流逝，始終得不到回答。

齊曜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沉入冰冷的海底，手漸漸鬆開收回，在最後一刻被握住。

蘇可望著他，是那麼可愛，“可我不是你的小魔女嗎？”

她故意添上了“你的”二字。

讓齊曜的心又重新跳動。

好狡猾…好狡猾的小魔女……是真的已經要把他完全吃掉了……

吃掉了也無所謂。

他微微彎腰，虔誠地吻在她的指尖。

他早就已經是她的奴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