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別過頭,親吻對她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她只是突然聽到了一些異響,讓她略感不妙的異響。
沒過幾息,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原本還在暗暗羞澀的江鑰瞬間豎起耳朵,從床上起身將準備去開門的蘇可攔下。
“誰?”江鑰站在門邊問道。
門外沒有回覆,但響起了細微的說話聲。
一男一女,聲音像上了年紀的。
蘇可意識到什麼,走到門口問道:“爸,媽?”
門外一聽蘇可的聲音,立馬興奮地喊道:“哎呀,是小可,乖乖是你嗎?剛才聽個男聲還以為我們找錯了,是你男朋友跟你在一塊嗎?交了男朋友怎麼不和爸媽說?爸媽又不是不同意…”
“你們怎麼來了?”蘇可直接打斷他們。
外面的人訕笑道:“我們想著放假來看看乖乖,而且我們也聽說了、”
他們停頓片刻,小聲問道:“…乖乖現在方便嗎?我們先進屋說話吧?”
蘇可沉默地按住把手,看了看江鑰,眼神晦暗不明。
怎麼偏偏在這時候,比她預料的還要快,她才剛還貸完他們居然就坐不住地上門了。心情比想象中的還要煩悶。
江鑰撫上蘇可的手,輕聲道:“沒關係,我也想見見叔叔阿姨。”
扣下把手,門外站著三個人,一對中年夫婦,衣著華麗,與周圍破敗的景象格格不入。以及一位在夫婦身後站著的男人,刀疤臉,西裝革履。
江鑰連最基本的表情都難以維持,所以如果他不在,他們就打算帶著這個男人上門找蘇可?而且不吭一聲,蘇可如果開門甚至都不知道、
江鑰腦中一時閃過很多可能,每一種都讓他怒火中燒。
他下意識想擋住蘇可,卻被蘇可握住肩膀讓開。
“你們哪兒來的錢?”蘇可聲音很冷,毫不留情道,“家裡窮得買米的錢都是我出的,你們哪兒來的錢過來,還穿這樣的衣服?”
那絕對不是仿製品、便宜貨,貨真價實的,隨便一件就頂她這一個月的付出。
人的慾望是沒有止境的,他們不是一道小坎,而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小可…”他們有些尷尬,蘇母伸手想將蘇可拉走,被江鑰攔下。
江鑰高高個地擋在蘇可身前,像個護崽的老母雞,冷聲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沒辦法,蘇母只能隔著江鑰柔聲道:“小可,你是知道媽媽的吧?你也能理解媽媽的吧?”
她能理解,無非就是從小到大都在她耳邊提到的,投資問題。
她由她父母投資,日後她也該回報她的父母。所以她沒理由拒絕他們,也不該這樣讓他們難堪。
“我知道了。”蘇可在江鑰背後說道,“你們先進來吧。”
江鑰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她,在他眼裡蘇可是很“硬”的脾氣,像個海膽,無差別地刺每一個妄圖接近的人,絲毫沒有畏懼…但沒想到會在父母面前服軟,哪怕他們這樣對她?
蘇可引幾人進了屋,屋子很小也沒有給他們坐的地方,關上門,幾個人就站著。
江鑰始終站在蘇可身邊,他注視著蘇可試圖解讀她的想法。她看上去並不像勉強答應,但也沒有他認為的那種對父母的心軟和依賴,她冷眼看著,更像是商人利益的交易。
江鑰盯著她,莫名貼了貼她,手臂貼著肩膀,她偏冷的肌膚沒一會兒就被他溫熱,就像被他感染般。
蘇可看他一眼,但也沒躲開,轉過頭去朝父母說道:“找我什麼事?”
蘇母這才讓開,將身後的男人介紹道:“這位是石總,就是一直幫我們牽線的恩人。小可你還有他的微信。”
啊…就是追債的那位。
石總笑了笑,遞給蘇可幾頁紙。
蘇可接過,是合同書,也算是欠條,裡面寫了各種費用,包括最近,一次性借取的幾千萬元。
難怪來找她。得要本人簽署才行。
“只要籤這個就行了吧?”蘇可問道。
蘇母絞著手笑道,“小可你也知道家裡的情況,爸媽也總不能老是住鄉下,小可都不知道沒了小可,我們在鄉里是怎麼被人欺負的…這些錢一方面是想改善下生活,不說多好,至少也別讓人欺負,另一方面也是想讓小可過得舒心些,你看看,一個小女孩的住在這,多不安全,而且這麼漂漂亮亮的一姑娘也沒幾件漂亮衣服,媽媽心裡也難受、”
蘇可沒耐心聽下去,打斷她的話,重複道:“只要籤這個就行了吧?”
“嗯嗯。”蘇母點頭。
蘇可簽下名字按上手印,將合同遞過去時淡聲說道:“你們以後別來找我了,這筆錢你們想怎麼花怎麼花,不必要再施捨給我——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我的。”
“你們以前總說投資投資,現在這些就是我的回報,但更多的你們也別想要了,也別再來找我,否則最後落得難堪又來怨我。”
“蘇可!怎麼跟你媽說話的?”蘇父這時候倒站出來了。
可惜蘇可並不怕他,這個只會在女兒面前耍脾氣的男人,被蘇可看了一眼嗤笑一聲也便慫了。他沒實力也沒膽量,私下相處他或許就抄起手打蘇可了,但當著眾人的面,尤其是站在蘇可身邊不知身份的男人,他賭不起那個後果。
最後兩人還是什麼都沒說,嘴裡嘟囔兩句就尷尬地走了。但錢都拿到手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出租屋裡又只剩蘇可和江鑰兩人,但氣氛與之前完全不同。
江鑰揉揉腦袋,不知道自已該不該多嘴,而且看蘇可的樣子,也不像是要他幫忙。不過只是幾千萬而已,他偷偷幫她還了應該也沒啥。
“我能看看合同嗎?”江鑰問道。
蘇可將合同給他,江鑰仔細看了遍,翻到最後看見末頁的甲方章印,有些驚訝:“這不是唐晨家的章?”
“嗯?”蘇可看他,“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