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樂園將災人司的學員們藏得特別好,我也是摸了好久,才勉強觸碰到了機關,狠狠摁了下去。
轟!
“蔣無形,”我看著一道暗門緩緩開啟,扭頭朝著蔣無形問道:“你最多能使用你的【權柄】多少分鐘。”
“10分鐘。”
“10分鐘嗎?待會你跟我一起進去的時候,直接開啟【權柄】。”
在進入楊肅所說的暗門之前,我先是將他的身體搜刮乾淨。
雖然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倒是發現了一個小十字架,也隨身帶上了。
做好十全準備之後,我才堪堪與蔣無形進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暗門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沒有一絲一毫的光照,只有愈發渾濁的潮溼和陰冷。
封閉的空間裡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反胃和作嘔。
同時,這種氣味似乎有著什麼特殊效果,聞久了之後,意識竟然也逐漸變得混亂。
“蔣無形,這空間有點奇怪,我們快走!”
我快速向前衝去,這奇怪的氣味絕對不能繼續聞下去了!
腳下忽的踩到了一具柔軟,我險些直接摔倒,也來不及看清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繼續往前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總算是看到了出口的影子,微弱的白光隨著距離的接近逐漸強烈,我一股腦衝進了白光裡。
是一個遼闊且隱蔽的空間。
“人頭落地,是神悅納的標誌,哀嚎嘶鳴,是天國譜寫的樂章!”
“世上的苦痛是罪孽的懺悔,唯有痛苦才能洗淨吾等罪惡的軀體,只有歷經苦難,方可步入樂園!”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這樣的場面。
一排又一排裸露著身體的教徒虔誠地跪拜著,無論是哪一寸肌膚都是血痕累累,但他們的臉上卻是一副痴迷崇拜的神情。
就算我使用【權柄】來觀察,每一位教徒的心情竟然難得的統一為———幸福。
高高在上的一位少年大聲宣讀著自己的教義,身旁是一個不知裝著什麼的大缸。
少年的身旁還有一個老人,老人身形佝僂,手裡握著一柄銀白色的尖刀,眼神中是說不出的瘋狂。
而我們要找的災人司的學生們全都被捆上了鋒利的繩索,勒得滲出鮮血,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而就在他們不遠處,已經有著兩三個昏迷不醒的災人司學生,裸露的背上有著大塊的燒傷。
少年拿著鐵鉗,從一旁熊熊燃燒的火焰裡取出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他面無表情,跪坐著的兩個教徒立馬將一名災人司的學生抬了上來。
“你…你們要幹嘛,不要啊,不要啊!”
“給我閉上你的嘴!”少年怒吼道。
那名學生卻反而愈發激動,不停地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開束縛,同時哭喊道:“救命啊!不要啊,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不是讓你閉嘴了嗎,你這是在褻瀆神恩!那也不必為你的罪孽洗禮了,直接下地獄吧!”
少年不再廢話,將鐵鉗扔到一旁,烙鐵不慎落在了一名教徒的身上,發出滋滋響的聲音。
那名教徒完全沒嘗試躲開,反而一臉痴迷地享受著火燒似的痛苦,大張著嘴巴,就像被調教已久的奴僕。
少年從一旁站著的老人手中取過尖刀,可以看到,尖刀並未擦拭血液,似乎剛剛才奪走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蔣無形的隱身不能持續很長時間,按照計劃安排,他現在應該在嘗試給學生們解開繩索。而我則需要吸引這幫瘋子的注意力。
我憑藉著幾乎沒有任何瞭解的宗教知識,大聲喝道:“喂,聖靈!”
少年聽見了我的聲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扭頭看向我,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你是何人?莫非也是來接受洗禮的?”
我沒有回話,而是故作高深地環視一週。
“神的追隨者們,將他帶到我的面前來!”
原本跪在地上的教徒們齊齊站起,瘋狂地朝我湧來。
???我這就要被抓住了?臥槽,那可不行啊!這豈不是就將之的努力白費了嗎?
跑肯定是跑不過的,講道理也肯定沒用,這群人比瘋子還瘋,腦子早不正常了。
我思來想去,於是將褲口袋裡順過來的楊肅的十字架高高舉起。
“聖靈!看看這個是什麼?”
少年愣怔住,將手中的尖刀歸還給老人,緩緩走過來,原本堵塞著的教徒迅速讓開一條路。
他定睛一看,端詳了許久,原本冷淡的表情瞬間變得驚喜起來!
“聖子耶穌!你總算回來了!”
“嗯?怎麼還特意換了一張臉皮?連聲調也變了。”
誒誒,不會吧,這東西可是我從楊肅那裡偷過來的,那豈不是說楊肅就是少年口中的耶穌?
雖然很疑惑楊肅堂堂樂園中的耶穌為什麼會被我輕而易舉地撞見?為什麼少年會說你回來了這樣的字眼?
不過也正好,這個身份,不用白不用!
我輕輕咳了兩聲,擺出一副非常牛逼的模樣,沉聲回答道。
“對,我回來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聖子出逃,搞得樂園裡人心惶惶,不過正好你回來了,神明也能夠再次出現了!”
神明再次出現?那張圖上聖子耶穌的空缺是這個意思?這算得上是三位一體嗎?
周圍的教徒們看向我的目光明顯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先只充滿著貪婪與痴狂的眼神陡然變得崇拜與激動。
看來,楊肅這個人在樂園裡的地位不低嘛!
那我可不可以直接利用這個身份要求放人?這樣子豈不是省力得多!
但細細思索下,這個方案明顯不可行,風險太大了,容易把自己推進深淵,萬一發現我這個耶穌是假冒的,那可就全玩完了!
還是隨便嘮嘮嗑吧。
“我在外遊蕩已久,也不知現在樂園變得怎麼樣了啊?”
“聖子你當初因為與聖父吵架,直接離開了樂園,那時我們樂園因為你的舉動瀕臨分裂,這才被那幫愚蠢的災人司給偷襲了一次。
所以現在的樂園並沒比那時好上多少,反而越來越走下坡路了。不過如今聖子你回來了,三位一體,神明覆活,我們樂園必定要好好向災人司好好報復。”
這楊肅聽上去還挺有種的嘛!看來跟這群瘋子還是有點區別。
“聖靈,我今天回來便正是為此而來,日後那災人司必定不敢與我們樂園爭鬥。”
“這定是自然,我也會與聖父在多說幾句,希望你們兩個日後關係可以和睦。”
“當然。”
正當我說完這句話時,一直待在原地不動的老人突然抬起眼皮,若有所思地盯了我一眼,沙啞而威嚴的聲音響起。
“聖靈,你是不是尚沒有驗證過聖子的身份?單憑一件信物即相信此人就是聖子,未免太過怠慢。”
少年看了老人一眼,點點頭,說道:“是我怠慢了,聖子耶穌是可以不斷重生的,你是否可以呢?”
心頭突然一麻,這該死的老頭子該不會是識破了我的偽裝吧,一定是的,真是該死的敏銳啊!
再拖延一點時間吧!
“自然,無論你對我造成怎樣的傷口,我都能立馬復原。你是在質疑我的身份嗎?”
沒等少年回話,老人率先說道:“多說無益,你若是聖子,自然不會害怕這種測驗,把它押過來,我扎他一刀便知。”
老人的話明顯比聖子和聖靈有份量的多,看來他就是同等地位的聖父了。
少年有心阻攔,似乎是不願聖子與聖父再鬧矛盾,但最終還是將橫檔著的手放下了。
越發靠近,我也看清楚了少年老人腳下的奇形怪狀的圖案。
少年原先的位置佔了一個圓圈,老人站的位置是一個圓圈,還有一個空著的圓圈,想必那就是楊肅的位置了。
而在三個圓圈的正中心,是那口大缸。大缸裡是堆疊在一起的血肉,浸泡在乳白色的不明液體裡。
老人磨著刀,面色不改:“若你是真的聖子,那便試試這刀吧!”
沒有一絲一毫的廢話,老人手上的那柄銀白色尖刀朝我刺了過來!
而我的雙臂正被兩個虔誠的教徒控制住,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