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和高粱退至一邊,說話的人沒有現身,但是昭真神像竟發出同樣的金光,睜眼直視張宗真。
李元明這下也知道了,分明是自已師兄引發了神怒。
張宗真見到甘堯這個樣子,再不敢生事了。
這一次,神像開口問:“你可認罪?”
張宗真絕望的閉上眼睛:“我認罪。”
“既如此,此次升座吾不認可,你且退去,另擇賢人。身為道人,三鞭為罰。身為世人,輪迴因果,自是分明,懲罰另算。”
方才已經打過兩鞭,現在還剩一鞭。
這一次高粱手中金藤鞭注入神力,揮舞著朝張宗真打去!
“啪!”
這一鞭打退了張宗真所有的修為,張宗真臉色剎那慘白。
三鞭懲罰結束,是對作為修道者的懲罰。張宗真還是個凡人,殘害同胞的罪是另算的。
兆天明跪在一旁,話都不敢說。
他的後背都因為害怕流出的冷汗浸溼。
處置了張宗真,元玉就抓著倒在地上的甘堯離開了。
剩下的還不至於她出手。
靈芝看向了兆天明:“兆天明,作為從犯,懲罰一鞭。”
兆天明還沒來得及開口辯解,高粱手中的金鞭就打了過去!
打完一鞭,靈芝和高粱也不再留下,紛紛消失。
天空的烏雲褪去,重新恢復晴朗。
升座儀式的鈴聲還在繼續,周圍的一切化為煙雲衝入張宗真的眼眸。
“觀主?”
弟子的聲音喚醒了愣神的張宗真。
張宗真倒吸一口氣,清醒過來。
周圍還在繼續升座儀式,彷彿剛才那些事情不曾發生。
張宗真看向地面,地面有斷掉的三支香,原本早就被神君掀翻的香壇安然無恙的擺在上面。
還沒來得及分辨剛剛是不是做夢,張宗真瞬間感覺自已渾身疼痛,體內真氣消散的一乾二淨!呼吸沉重。
與此同時,殿外的兆天明已經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張宗真手裡重新拿的香再次斷裂,而他也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倒在地上。
靈芝和高粱依舊站在秦哲明身邊,望著山下的道觀。
夢境結束,靈芝和高粱收回了術法。
秦哲明在旁邊打了幾把遊戲,見他們收回了施法的手勢就知道事情做完了。
“你們回來啦,辦完了嗎?”
“嗯,”靈芝道:“現在就去找師父給你解蠱。”
洞府內,因為元玉和甘堯在這裡大戰,東西亂糟糟落了一地。
元玉將洞府內的蓮花玉座擺在堂內坐在上面,在她的腳邊還有隻半人半狐的甘堯倒在地上。
秦哲明見到元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面對,心情複雜。
元玉倒是和平時一樣,她朝地上的甘堯注入了一些神力,讓她醒來。
原本甘堯察覺到洞府有人闖入,就來趕人,沒想到人沒趕走,自已差點成為刀下亡魂。
她清醒過來,入眼的先是一雙高跟鞋,再往上是白色的旗袍,接著就是那雙無情無念的瞳孔。
甘堯也不顧自已狼狽,立馬求饒:“神君饒命,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神君明察。”
她跪在地上朝元玉磕頭,元玉也受著,等她說出明察二字,元玉這才開口:“既然你說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吾且問你,吾那徒弟身上的蠱毒難不成是憑空出現的。”
秦哲明第一次聽她自稱“吾”,那麼威壓高高在上。
甘堯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已做事隱蔽還能被神仙發現,原來是踹到鐵板了!
好死不死,下蠱下到大能徒弟身上了。
甘堯連忙解釋:“神君明察,小妖雖下蠱吸取精元,卻不曾害死一人,中蠱的人只要交合一次就會解蠱,我只會吸取每人一點精元,那些人並不會有生命之憂,頂多就是虛弱一週。”
甘堯來到這裡,知道這個世界靈力低微難以修煉,所以才想出這麼一個方法增加修為,因為自已妖身不方便現身,就找了道觀中德高望重的張宗真,給他好處,讓他幫自已下蠱。
兆天明也是張宗真的幫手,不僅如此,兆天明也時常尋找怨氣重的地方施下聚陰符,方便甘堯這個修魔的能夠增加修為。
甘堯解釋一番,卻並沒有得到元玉的寬慰。
相反,元玉臉上的表情更冷。
“所以你覺得你沒殺人,就可以逃脫罪罰了嗎?”
甘堯一愣。
難道不是嗎?
她這也不算邪道吧……
元玉收回視線,從始至終她都沒看秦哲明,卻還惦記著他身上的蠱毒,“你先解蠱,你的事,解蠱之後再論。”
甘堯如釋重負:“是!”
甘堯立馬割了自已的手掌,手掌的鮮血在她的凝聚下化為血珠,充滿血紅的珠子飄在秦哲明面前。
“先生吃下這個,就能解蠱了,抱歉先生,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
秦哲明沒說話,拿起血珠吃了下去。
元玉依舊沒看秦哲明,反而看向了靈芝。
靈芝收到師父的視線,自然理解師父的意圖。她上前,伸手握住秦哲明的手腕,用神力探查,確定周身再無蠱毒,“師父,的確解蠱了。”
元玉收到訊息,也不多說,直接吩咐:“事情既然了了,懲罰也該繼續。高粱,打掉她所有修為,讓她重新修煉。”
“是。”
高粱手一伸,方才的金藤鞭便重新出現在手上,他握住金藤鞭就要動手。
甘堯跪著閉上眼,雙手抬起想要抵擋金藤鞭的攻擊,嘴裡大喊:
“昭真師叔,我師承南澤神君!”
元玉微微抬手。
金藤鞭停下。
甘堯閉著眼睛等了好久,確定自已沒捱打鬆了一口氣。
看來做關係戶還不賴。
甘堯有些得意,畢竟四洲都知道昭真元君修煉前受過南澤神君的大恩,多多少少會賣他面子。
元玉站起身,高跟鞋一步步靠近甘堯。
甘堯還在繼續說:“師叔您早早遠離四洲,不知道情況。我是南澤神君的小徒弟,三百歲了,之前四洲漏洞,我好奇,就趁著師父沒注意偷偷來了,因為無處可去,所以就借了師叔你以前修煉的洞府。”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但卻並沒看見元玉的臉色變好,她不由得加了一句:“師叔,我師父和您可是交情匪淺啊……”
“你既然師承南澤山神,這麼打你確實不合規矩。”
元玉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甘堯面上一喜,“多謝師叔”,她正要起身,卻發現自已依舊被元玉威壓壓住,根本站不起來。
甘堯的笑意僵住。
元玉從高粱手中接過金藤鞭,“高粱與你同輩,由他打你,不成規矩。所以,便由吾親自來行罰,你可認?”
甘堯慌了:“師叔,我師父可是南澤神君……”
“吾知道你師父是南澤山神,不必多加提醒,放心,吾不是你的師父,做不了你的主,便只打掉你兩百年修為,剩下的一百年等吾與你師父商議,再做定奪。”
行邪事,卻不知悔改,這種不認為自已為邪的邪道,更加可怕!
這要是她的徒弟,必須回爐重造,重新修煉才行!
可惜,甘堯有正頭師父,便做不了她的主,但懲罰不能少。
“啪!”
一鞭重重打下,甚至在山洞中還能聽到迴音。
甘堯慘叫一聲,便被打成了原形,兩條尾巴消散,變成了一隻僅有一隻尾巴的白毛狐狸。
僅僅一鞭,就輕而易舉打掉了甘堯兩百年的修為。
元玉將鞭子重新交給高粱,“去通知子午聯絡他師父,就說我有事找他。”
高粱應下:“是,師父。”
高粱抱起狐狸,和靈芝並排走在元玉身後,打算離開。
他們從秦哲明身邊經過。
秦哲明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已還算不算元玉的徒弟。畢竟之前他和元玉發生過爭吵。
他父親還有機會輪迴,但前提是他需要變強,需要有給父親靈魂彌補的能力,還有送他輪迴的能力。
可要他真的拉下臉,他又沒勇氣。
等元玉快走出洞府時,元玉停頓了一刻。
“還不跟上。”
就像是和母親吵完架後聽到的‘還不過來吃飯’一樣,這句話是一個臺階。
秦哲明眼睛一亮,立馬跟上。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