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翼門,護山大陣已經開啟。
所有弟子神情凝重,猶如一座大山,壓在心間。
他們不明白,為何好端端的,三大教的三大長老會如此仇視他們。
不是有訊息說,掌門已經決定臣服十絕宗了麼?
為何三大長老中,攻打護山大陣最狠的,反而是董長老?
鐘聲響起,一連響了九下,傳遍整個飛翼門。
這是代表生死攸關的鐘聲。
數百年來,此鍾從未響過。
所有弟子全部湧入演武場,也只有這裡,才能容納所有弟子。
掌門金翅天及三大長老,齊聚觀看臺上。
他們神色凜冽,熊熊怒火燃燒。
“眾弟子們,十絕宗卑鄙無恥,言而無信,視我飛翼門如螻蟻,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身為熱血兒郎,你們甘願成為螻蟻麼?”
眾人怒火瞬間被點燃,紛紛大喝:“十絕宗卑鄙無恥,我等不服!”
金翅天滿意的看著眾人。
“很好,大家不愧我飛翼門的弟子!”
“生而為人,豈可任由他人擺佈?”
“縱使對方是豺狼虎豹,我等也要拔下他的獠牙,縱是死,也要讓它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眾人怒氣直線上升,群情激憤。
金翅天見此,嘆息一聲。
“大家或許不知,十絕宗為了掩蓋他們卑鄙的嘴臉,竟然設計陷害我飛翼門。”
眾人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掌門。
“早在五百年前,三教天驕設計鎮壓血魔老祖,窺視血魔大法。”
“奈何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血魔老祖擊殺。”
“如今血魔老祖逃出生天,三大教為了掩蓋當年恥辱,嫁禍我教。”
“只因本門少主,也就是我兒金正平在毫無防備之下,被董天磊那老匹夫強行運轉血魔大法。”
“且在運轉功法之際,備以血池修行。”
“如今我兒……我兒~”
金翅天說著說著,老淚縱橫。
眾弟子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兩天都看不到少主。
原來是被卑鄙無恥的十絕宗設計陷害,成了血魔老祖的傳人。
“所以~”
金翅天略顯遲暮的聲音再度傳來。
“這本是我金家與十絕宗的恩怨,如今卻牽連大家,本掌門無地自容。”
“若是諸位有心脫離飛翼門,本掌門定不會阻攔,還會提供密道逃離。”
說到此,金翅天頓了頓,隨即向三大長老點了點頭。
三人長嘯一聲,沖天而起。
而後雙手結印,陣陣強橫力量湧入大地。
眾人臉色驟變,不知三大長老意欲何為。
緊接著,大地隆隆作響,山石崩塌,一條巨大的溝壑浮現。
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燻得不少弟子開始嘔吐。
大地之下,一條足有百丈,深不知幾何的巨大血池浮現。
眾人驚駭莫名,紛紛露出恐懼與不解之色。
如此龐大的血池,到底需要多少生靈,才可以填滿?
同時,眾人又不禁在想:真的是十絕宗冤枉了飛翼門麼?
還是說,少主金正平,真就是血魔老祖的傳人?
金翅天將眾弟子反應看在眼裡,非常時期,他也懶得在裝了。
身子徐徐升空,不怒自威,當真有一種魔王降世的感覺。
“若有弟子願與我金家共進退,誓死佑我飛翼門者~”
“吾,必將血魔大法,傳於此人,並獻以血池,築起一躍飛天!”
沒有歡呼,沒有激動,眾弟子臉上都露出了驚恐之色。
事到如今,他們又怎麼看不出,真正擁有血魔大法的,不是少主,而是掌門本人。
掌門雖然給了他們選擇,可是他們真的有的選麼?
怕是選擇逃離飛翼門,下一秒就會成為腳下血池的一部分。
轟~
一聲巨響傳來,九天之上,閃爍一層層五彩光暈。
光暈外,董天磊怒髮衝冠。
雙手不斷結印間,一層層道韻擴散開來。
“十絕陣?”
金翅天冷哼一聲,看向飛翼門眾人。
“眾弟子,現在是你們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眾人心中一沉,沒有一人敢離開。
金翅天滿意的點點頭,讓所有人放鬆心神。
剎那間,身在半空的三大長老瞬間魔化。
長嘯一聲,身軀急速下墜,衝進血池之中。
僅僅數息,百丈血池開始沸騰、翻滾,猶如火山即將噴發一般。
金翅天雙手張開,陣陣邪惡氣息席捲八方,將所有弟子籠罩。
“不~我不要修行血魔大法!”
一名弟子忍受不了邪惡的煎熬,叫喊著衝出人群,向山下飛奔而去。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僅僅片刻,便有數十上百人朝著山門蜂擁而去。
“桀桀~”
突然,一聲邪惡的聲音炸響。
所有奔跑的弟子驚恐的停下腳步。
他們左顧右盼,尋找聲音來源。
“啊~”
倏的,一聲慘叫,在人群中炸響。
一名弟子毫無掙扎的化為一團血霧,身損道消。
“是誰?”
“是血魔老祖傳人!”
人們膽寒,想繼續逃離此地,又怕下一個受害者就是自己。
噗~
噗噗噗~
血霧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弟子一個接著一個死去。
眾人絕望了,紛紛跪在地上,祈求饒命。
然而身在半空的金翅天,只是冷眼旁觀,絲毫沒有憐憫之情。
既然選擇叛逃,那就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
一刻鐘後~
血霧漫天,所有試圖逃離的弟子,全部消失。
那些留下來的弟子,無一不是臉色煞白。
他們痴痴的看著血霧,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最終歸宿一般。
漸漸地,血霧散去,一具人形怪物慢慢顯露真容。
他披頭散髮,猶如魔鬼。
有眼尖弟子,認出那人服飾,驚道:“是五雷宗弟子!”
“他?他是五雷宗少主,雷傲!”
雷傲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微微抬起頭,沾滿鮮血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嗖~
電光石火間,那名認出雷傲的弟子,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便化為一團血霧。
“雷兄,這些可都是我飛翼門弟子,可要嘴下留情哦~”
百丈血池之中,一名男子徐徐飄出,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正是飛翼門少主,金正平。
“少主?”
眾人驚呼,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一切。
不是十絕宗誣陷他們,而是金家本就是血魔老祖的傳人。
而作為飛翼門的弟子,他們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炮灰。
成為弟子的那一刻開始,就是為現在準備的。
半空中,金翅天所展開的邪惡氣息,已經將所有弟子籠罩在地。
冰冷而無情的聲音,在每一個弟子心中炸響。
“是修行血魔大法,還是成為血魔的養料,本座給你們三息時間。”
“修行,有血池滋養,你們的實力會一日千里,或許有生的希望。”
“若負隅頑抗,休怪本座無情!”
眾人心如死灰,猶豫不過三息,便全部走向百丈血池前,盤膝而坐。
他們有的選麼?
不!
他們沒有!
或許正如掌門金翅天所言~
成為血魔,或許還有生的希望。
轟~
九天之上,一座大山從天而降,狠狠地撞向護山大陣。
光暈流轉,大山應聲而碎。
唳~
一聲啼鳴,原本熾熱的驕陽,剎那化為一隻火紅烈鳥。
啼鳴間,一條熾熱鐵鏈盤懸著將護山大陣鎖住。
紫萍萍輕叱一聲:“合!”
大地震動,山石滾落,金翅天臉色微變。
雙手上翻,百丈血池中瞬間噴湧無盡鮮血,將護山大陣染紅。
咔~
碎裂聲傳來,熾熱鐵鏈消散無形。
噗~
紫萍萍遭受嚴重反噬,噴出一口鮮血。
魯年眉宇凝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董天磊點點頭:“以我們三人之力,想要破開護山大陣,難如登天。”
“不能讓他們跑了,否則後患無窮!”
紫萍萍擦去嘴角鮮血,殺意更濃。
董天磊沉吟:“宇兒已經返回十絕宗,通知宗主,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出現任何紕漏。”
魯年會意,看向紫萍萍:“紫長老,你剛剛受傷,不宜留在此地,不如……”
紫萍萍冷哼一聲,打斷魯年話語。
“一點小傷而已,我不會離開的,要去你去。”
說著,紫萍萍將一封信箋遞給魯年。
“紫月那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不敢將此事告訴她。”
“這信箋你讓她交給教主,教主自會安排。”
說罷,紫萍萍突然面色沉了下來:“還有,警告你那情種聖子,非常時期,要懂得輕重!”
魯年尬笑,接過信箋。
或許紫萍萍不肯離去,其主要原因,是源於石曲。
三人中,唯一能震懾住石曲的,非魯年莫屬。
但是,能夠殺死石曲的,卻不僅僅只有魯年。
紫萍萍是擔心一怒之下,使兩宗結怨吧。
“好,紫長老放心,老朽知道該怎麼做。”
“去吧~”
董天磊一錘定音:“這裡有我和紫長老坐鎮,雖無法破開結界,但飛翼門也休想活著逃出一人!”
“好,有勞二位了。”
魯年抱了抱拳,轉身消失原地。
蒼瀾鎮,半月樓。
夏長空望著不斷奔向鎮外的各門各派弟子,愜意的品著茶。
突然,一道身影毫無徵兆的出現一側。
“哇靠~”
夏長空嚇了一跳,埋怨道:“魯長老,您能不能別每次都這麼嚇唬我?”
“哼,石曲呢?”
魯年問道,隨手將一枚戒指扔給夏長空。
“嘿嘿,有勞魯長老了,那小子正和小仙女敘舊呢~”
“就他們兩人?”
“魯長老這話問的,晚輩是生意人,主打的就是一個誠信。”
說著,夏長空看了看外面天色。
笑道:“魯長老回來的剛剛好,馬上就要一個時辰了。”
話音剛落,就聽樓上轟的傳來一聲巨響。
夏長空眨眨眼,露出一副財迷樣~
“嘿嘿,魯長老,看來您又得破費了~”
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