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胡亂猜測,正中夏長空下懷。
他心中偷樂,表面卻惋惜道:“如此說來,是小人認錯了人,兩位大人莫怪,為賠不是~”
說著,夏長空託著肥碩的身軀,一顫一顫的跑回馬車,抱起一罈美酒又屁顛屁顛的返了回來。
短短几步,額頭卻已見汗。
如此一來,兩名飛翼門弟子更覺安心。
“兩位大人,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夏長空極為殷勤,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反正酒罈封口是被撕開了。
頓時酒香四溢,勾人饞蟲。
那二人眼睛一亮,一番權衡,說道:“如此美酒,一罈豈夠?莫非是看不起我二人麼?”
夏長空誠惶誠恐:“大人恕罪,這酒本是送給那位大人的,若怪罪下來,只怕二位大人也不好交代。”
那二人想想也是,雖是自家兄弟,可事後若是知曉,難免落人話柄。
但就這般放棄,又顯得自己太過軟弱。
權衡再三,一人道:“老六便在靈脈中巡視,你且再留一罈,餘下送去便可。”
夏長空面露為難之色:揚言酒罈數目早已清點,少了一罈還好,若是少了兩壇~
“哼,不識時務,我等願意放行,對你已是莫大恩惠!”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是小人不識抬舉。”
夏長空額頭冒汗,明顯是嚇得。
可即便如此,也不見他去車上取酒。
那二人更是惱怒,正欲發火,卻聽夏長空沉吟一聲。
“二位大人,不如這般如何,我今日先將車上美酒送予那位大人,待明日多取一些酒來,孝敬二位?”
那二人眉頭微皺,火氣卻是消失了大半。
靈脈對宗門極為重要,按規矩是不允許外人隨意出入。
一旦被宗門執事發現,定會責備他二人。
輕者遭受皮肉之苦,重者定會逐出師門!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二人在此值守已有三年,著實有些乏味。
夏長空一直暗中觀察二人表情變化。
有意無意道:“二位大人莫非是怪小人不識抬舉?”
那二人被問的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夏長空。
“有酒沒肉,確實掃興,是小人考慮不周,明日來時,定多備些佳餚。”
夏長空說的誠懇,唯唯諾諾。
卻在無形中,已經將問題的重心轉移到酒肉上,默許了他明日再來。
那二人腦海中,不經意間閃過一副喝酒吃肉的暢快畫面。
神情有些意動。
夏長空趁熱打鐵:“二位大人放心,明日小人只來送些酒肉,送來便會速速離開。”
二人一聽這個方法可行,便欣然答應。
又見四下無人,讓開道路,警告夏長空速去速回,不可耽擱,更不可多生是非!
夏長空感恩戴德,驅車而入。
至於明天?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既然吃了他的酒,剩下的事自然好辦的多。
進了關卡,途中又遇到兩波盤問的飛翼門弟子。
有了第一道關卡作掩護,再憑藉夏長空的三寸不爛之舌,一切都極為順利。
隨即他便趕著馬車,堂而皇之的在靈脈區溜達。
美其名曰:找老六!
至於老六是誰,他哪知道?
就算真的碰到老六也無妨,排行老六的又不止一人。
反正不管遇到誰,都不是小翠的男人。
如此溜達一天,馬車上的最後一罈美酒也已送出,夏長空這才驅車向外走去。
途經關卡時,千恩萬謝,表示不虛此行,更是承諾明日定會再多送一些酒肉。
夜晚高價借宿驛站,順便再高價買些酒肉,為明日做準備。
說實話,都是高價消費,著實讓夏長空肝疼。
暗暗發誓,一定要羊毛出在羊身上!
必須尋得一條靈脈,以慰藉他受傷的心靈。
一番周密計劃過後,夏長空來到秘境之中。
如今算來,外界一天,秘境便是一月。
上百百姓經過一月的開採,已經再次積攢數千靈石。
看著越來越消瘦的三座靈脈,夏長空的確有些著急了。
他這個吞金獸體質,所需靈石數量,比天文數字還要天文數字!
光是開一條經脈,就要吃空一座大山,且越到後面越難。
天知道八條經脈盡開,需要何等恐怖的數字。
雖說青雲宗也有屬於自己的靈脈,但夏長空暫時並未打算用在自己身上。
畢竟青雲宗還有一群餓狼等著投餵。
而且靈脈很難再生,為了青雲宗千秋萬代,他也只能委屈自己。
“誒,多想無益,還是儘快開脈吧,實力才是一切的保障!”
夏長空自嘲的笑了笑,盤膝而坐,運轉導引術。
外界一夜,在秘境中少說也有十天。
可惜這麼長時間,再加上數千靈石,第三條經脈也僅僅是冒了個頭。
若要完全貫通,夏長空保守估計,至少需要三座下品靈脈方可。
睜開眼,夏長空欲哭無淚。
離開秘境,走出驛站,站在微熹的晨光下,遙望飛翼門靈脈。
目光堅定:那條尚未開採的上品靈脈,早晚會是小爺的!
不過在此之前嘛~
先搞一條下品靈脈當做利息!
再次來到靈脈區關卡,夏長空殷勤的拿出酒肉,閉口不談進去一事。
那二人見夏長空如此懂事,戒備之心越來越淡。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夏長空長嘆一聲,開始哭窮。
那二人吃了他的酒肉,免不了總要寬慰幾句。
夏長空見氣氛差不多了,似無心道:“二位大人如此辛苦,每月供奉幾錢?”
“誒,別特麼和我提錢!”
一人憤憤不平,說罷之後,大口喝酒,借酒消愁。
另一人也是猛灌一口,不好意思道:“說來不怕兄弟笑話,我哥倆在此值守三年,每年也不過十兩銀子而已。”
“十兩?才區區十兩?”
夏長空大吼一聲,比那二人還要憤怒。
口無遮攔道:“飛翼門掌教這是剝削,是赤裸裸的壓榨勞動力!”
“噓~”
其中一人趕忙捂住夏長空的嘴巴,緊張的左右觀望,見四下無人,才長長鬆了口氣。
埋怨道:“兄弟,如此大不敬的話,切莫再說,否則你我小命不保!”
夏長空臉色驟變,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隨即三人相顧無言,但看得出,那二人此時心情十分低落。
夏長空找準時機,神秘兮兮道:“二位大人,實不相瞞,兄弟我其實是個商人。”
那二人點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兄弟我認識幾個散修,苦於沒有靈石修行,願出銀子購買!”
二人心領神會,可又不敢輕易冒險,略顯躊躇。
畢竟偷取靈石,一旦被發現,那便是死罪!
“一兩銀子一塊,下品即可!”
夏長空細若蚊蠅,火上澆油。
那二人聽得真切,驚道:“當真?”
夏長空拍著胸脯保證:“我那幾個散修朋友,家境殷實,可先付款!”
二人意動,可飛翼門為防弟子偷取靈石,不允許他們佩戴空間戒指。
且靈石又蘊含靈氣波動,若是藏在身上,極容易被發現。
這不是飛翼門個例,而是很多宗門都是這般,包括青雲宗!
夏長空看重的正是這點。
他故意露出手指上的空間戒指,小聲道:“二位大人若是信得過在下,可將靈石事先藏好,由小人去取。”
二人再次意動,可如此一來,又要放行。
一旦被飛翼門執事發現,一樣沒好果子吃。
夏長空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惋惜道:“既然二位大人有所顧慮,小人不提便是,小人這便告辭。”
說罷,夏長空作勢欲走,且一臉惋惜之色。
“等等~”
那二人對視一眼,叫住夏長空,面對如此高價,願意鋌而走險。
夏長空樂開了花,表面卻裝作大義凜然模樣:“二位大人放心,若有意外,小人定不會出賣二位大人!”
說著,夏長空取出二十兩銀子,一人十兩,現付定錢。
那二人在糖衣炮彈下,徹底淪喪。
“你晚些再來,依舊帶些酒肉,我等自有安排。”
“是,大人~”
夏長空表現的極為恭順,驅車離開。
傍晚時分,當夏長空再次回來時,發現那二人手中已經多了一套飛翼門的服飾。
孺子可教也~
夏長空心中讚道,看來有錢不僅能使鬼推磨,還能讓鬼變機靈!
一番溝通,夏長空再次堂而皇之的在靈脈區溜達。
至於那被藏起來的靈石,自然是要取的。
做戲嘛~
就要做全套!
如此過了三日,夏長空不僅將靈脈內摸得一清二楚,而且和所有人都混成了臉熟。
每次都會和眾人暢飲一番,呆到很晚才會離開。
一來二去,眾人對他也完全放下芥蒂。
且不說那一身肥油,光是那份市儈勁,就不是一般修者能做得來的。
遺憾的是,那條上品靈脈的守護極為森嚴,夏長空沒有任何理由靠近。
可即便距離很遠,也能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味。
夏長空萬分肯定,飛翼門此次目的的最大底牌,就在這條上品靈脈之下!
在沒有了解真相的時候,他不會貿然行事。
但利息是可以拿的!
這一日,夏長空多準備了一些美酒,卻沒有準備下酒肉。
有酒沒肉,最易醉人。
夏長空趁著他們迷迷糊糊之際,藉故去茅廁離開。
而後來到早已踩好點的大山下,施展秘境秘術開始瘋狂吞噬。
由於大山過於龐大,吞噬過程極為緩慢。
不知不覺間,夏長空冷汗浮上額頭。
一是累的,二是嚇的。
一旦被飛翼門發現,他並沒有萬分把握全身而退。
但!
富貴險中求!
本本分分的人,一輩子都別想發達!
好在一切有驚無險,歷時兩個時辰,一座大山憑空消失。
夏長空託著疲憊的身軀,驅車離開。
由於他每次都很晚離開,倒也沒引起負責關卡的二人猜疑。
第二日傍晚,夏長空依舊如往常一般,跟個沒事人一樣來取靈石。
“兄弟,出大事了~”
“哦?二位大人,出什麼大事了?”
夏長空裝傻,明知故問。
那二人也不敢說,只是告訴他最近不要再來了,免遭殺身之禍。
夏長空還假惺惺的問是不是因為他不小心,事情敗露?
若是的話,他願負荊請罪,以死保全二人。
說的那二人感動不已,揚言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離別之際,夏長空偷偷給每人塞了五十兩銀子。
抱拳拱手:“山高路遠,知己難求,後會有期!”
可把那二位美壞了,也感動壞了。
殊不知~
無形中已經掉進了更深的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