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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見故人

“懿主兒,咳咳。”長久操勞過度的惢心突發惡疾著了涼臥病不起,如懿只得叫她休息。江與彬雖有心醫治,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也是見惢心一人操持著嫻妃所有事務,心疼之下選擇了些溫養的藥材給惢心治病。

這可就苦了如懿了,她身邊只有一個伺候的,這下也倒了。這可就苦了如懿再不能戴著她的體面過日子了。畢竟水要自已打,柴要自已燒,一陣子下來,本就有些衰老跡象的如懿跟老了十歲一般,顴骨都凸出來了。

惢心有心要替如懿分擔,但奈何這病叫人渾身軟了骨頭一般,稍微站一會兒就頭暈得緊。如懿也咬著牙堅持,但從小嬌生慣養的世家之女,能在這冷宮中活出個人樣已經不錯了。

約莫是三五幾日,如懿便旁敲側擊暗示惢心的病應該好了。

那惢心也是個忠僕,內疚於自已拖累主子,撐著病也要幹活。就是那麼洗衣服的事,坐在小凳子上幹了一會兒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如懿這才知曉惢心並非裝病,而是身體真不大行了。翌日清晨,就給延禧宮的海常在帶去了訊息,自然這訊息,是凌雲徹帶過去的。

這邊海蘭並不在延禧宮,反而是去幹自已老本行去了。在繡房指導宮女繡獻給太后的賀禮。

任憑海蘭說得天花亂墜,皇帝也只看見海蘭那張秀麗的側臉,肌膚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溫潤細膩;嘴唇微微上揚,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彷彿春天裡盛開的花朵般嬌豔欲滴。微風輕輕拂過她的髮絲,飄動的髮梢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多了一絲靈動之美。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見膽小懦弱的海蘭大放異彩,便覺得格外動人。

海蘭似乎感覺到異常強烈的目光,抬頭側身過去,看見的卻是皇帝熾熱如火的目光。

她似乎被那熾熱的目光灼傷了一般,像一隻楚楚可憐的小兔子,甚是讓皇帝喜歡。

弘曆乃天下之主,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所有人自然要匍匐在他的腳下。

當天晚上,她便被召侍寢了。

一連三日的寵愛,讓這個昔日微不足道的常在,出盡了風頭。待十三里凌雲澈再來找上海答應的時候,儼然已經是一副人聲鼎沸的模樣。

他在外面徘徊之際,正巧遇見了路經過此地的魏嬿婉。他這才想起來之前他問春嬋說魏嬿婉已經被調到別處去了。

能在此再見的故人也是高興的,凌雲徹小步快跑追上魏嬿婉。“嬿婉!嬿婉!”

魏嬿婉轉頭看向他似乎有些驚訝,“凌侍衛,您不是在深宮值班嗎?怎麼有時間跑到這兒來了?”

不知怎的,這番話讓凌雲徹聽的十分不適。他皺著眉頭看向魏嬿婉,“嬿婉,你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白擔心你。聽說你已經從四執庫調走了,還沒來得及問你被調到哪兒去了?”

魏嬿婉神情卻怪異的很,“凌侍衛,我都已經從四執庫離開不知多長時間了。倒也難怪,凌侍衛值守冷宮,怕是忙得很呢。”

那句“忙得很”似乎戳中了凌雲澈某些心思,他心中更覺惱怒。“許久不見,為何你要這般咄咄逼人?我只不過是關心你,何必要這樣?”

魏嬿婉笑了笑,算了。

“是是是,就當我咄咄逼人行了吧。”她不甚在意,好似凌雲徹。於她而言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明明魏嬿婉沒說什麼,但是凌雲徹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瞧了我了,凌侍衛,快回去吧。”魏嬿婉隨意打發了凌雲徹,隨意擺了擺手的模樣讓凌雲徹更加氣急,“嬿婉,你以前從來不是這樣……”

背過身的魏嬿婉臉色一冷,泛過無盡的寒冰。急迫想要摧毀一切的慾望在她心中波濤洶湧,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無盡的怨恨隱藏在笑眼中。

“凌侍衛,你也覺得我跟以前不一樣嗎?看來鍾粹宮和大阿哥那兒的確是個好去處,也不枉我花了幾十兩銀子。”魏嬿婉自顧自說,絲毫沒在意凌雲徹越來越僵硬的臉色。

“你花錢給嬤嬤了?”

有些男人雖然沒本事,但是別人是萬萬不能說他窩囊的。否則這窩囊廢,一氣之下又窩囊了一下。

魏嬿婉笑了笑,“對呀,我還以為攢幾十輛銀子有多難呢,原來也不難嘛。你也知道原來那個地方又苦又累,幸而得陛下賞識去了純妃娘娘宮裡伺候大阿哥。大阿哥又是個好性子,就是到鍾粹宮這一兩個月得到的賞銀都有十幾兩了呢。”

“被皇上賞識?難不成你有攀龍附鳳之心?”凌雲徹敏感的神經又被挑動了一次,而這次讓他有一種不在掌控之內的感覺。

“什麼攀龍附鳳?難道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人?那是我運氣好恰巧碰見了大阿哥,陛下賞識我,才叫我在大阿哥身前伺候。原來是我看錯你了,你既然是見不得別人一丁點好的人。”

原來不是被陛下看上了,而是去大阿哥身邊伺候了。想到這兒,凌雲徹稍微鬆了口氣,然後心思又活泛起來。

去大阿哥身邊伺候,不僅體面而且俸祿也高。更何況,有朝一日也不是不可以……

凌雲徹想到了自已,此時也顧不上惱怒了,倒是像真心笑了起來。“你如今能過得好,我就放心了。只可惜我現在還在冷宮值守,比不得你是阿哥身邊的紅人。”

魏嬿婉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以前咱也不知道,跟著阿哥們是這般的好日子。”

就是假裝沒聽見凌雲澈的言外之意,“不過你來延禧宮做什麼?今日你不用值守了嗎?”

凌雲徹這才想起自已的正事,他是受嫻妃的囑託來給海常在送信的。

“我是來給海常在送信的,是嫻妃娘娘的信。”

魏嬿婉驚訝了幾分,而後突然提高了聲音。“什麼?宮裡哪有什麼嫻妃娘娘,不是被廢了嗎?她找海常在……”

魏嬿婉自覺失言,凌雲徹卻不知好妹妹魏嬿婉這一聲下去替他招攬了多少美女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