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嚕……噗嚕噗嚕……噗嚕……

魏承恭不會水，不過他倒是有“危機意識”，在很早以前就設想過落水該怎麼辦。

好吧，其實他還設想過自己勇救落水兒童啥的……

落水，最為重要的是不要沉下去，但比水重的人類身體要怎麼樣才能飄起來呢？

向魚學習？不不不，向魚學習最後只能沉到水裡——你見過哪條魚閒著沒事兒浮到水面上來呼吸的？

在這方面，做得最好的，其實是鳥。魚的身體比重跟水差不多，鳥的身體則比同體積的空氣要重好幾百倍，卻也可以飛在空中，相比之下，豈不是比魚更厲害，更值得學習？

只要能學到鳥兒功夫的百分之一，想來就足以在水中飄起來了。

想到就做，魏承恭奮力把以往的“胡思亂想”付諸行動：張開雙臂，像鳥揮動翅膀一樣把水往下“按”下去……確實感到把水按下去的同時，身體向上“抬”起來了一點，當把水按到最低處的時候，把雙臂沿身體兩側阻力最小的線路重新伸向高處，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能明顯感受到身體下沉，於是魏承恭急忙加快動作，等雙臂伸到高處之後，又重新把水向下“按”去，於是身體又浮起來一點……

如是週而復始，魏承恭就感到，身體維持在一個“要沉但沉不下去”的狀態。不過到這個地步還不能說魏承恭學會了游泳，因為他雖然能勉強保持身體浮在水面，但是惱人的水卻一直向口鼻耳朵裡灌，無法暢快地呼吸。長此以往，他就算不窒息，肯定也要喝一肚子的水……

“需要幫忙嗎？”

正在魏承恭奮力掙扎的時候，他聽到頭頂傳來聲音，急忙看時，就看到頭上約莫一米高的空中，漂浮著一個“人”，正是剛才新鮮出爐的美女鬼仙。她“趴臥”在空中，雙手支頤，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為生存而掙扎的魏承恭。

“不……噗嚕……用！”魏承恭不顧口鼻進入，倔強地回答道。

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

他心裡有些惱怒——這個美女成就鬼仙，接收九玄九素姐妹倆發出的一點光就好了；到了自己這裡，卻要這麼辛苦地學游泳啥的？

美女有優待？同人不同命？

前一個理由勉強可以接收……個屁啊，就算美女有優待，也不至於優待這麼多吧？話說，這根本是歧視好伐？

算了，不計較了，畢竟，自己也是被兩位美女師尊引導走進了這超凡世界——咦，自己這是拜師古墓派了嗎？那兩位算是李莫愁和小龍女，那麼眼前這位……是洪凌波還是陸無雙？

或者，那兩位是邀月憐星，自己是花無缺，頭頂這位是荷露？

不對不對！後面這個聯想不對，自己跟那兩位可沒仇。

“彆嘴硬了，需要幫助就說一聲，畢竟咱們現在也可以算是師姐師弟了，你別跟師姐我客氣，”美女鬼仙笑嘻嘻地說道，“我剛剛從師傅那裡學了一點控制水的法術，正想要試試身手呢。”

“不要……噗嚕……”魏承恭毫不猶豫耗費著好不容易才呼吸到的空氣，順便還灌了一口江水。

“不要就算了……”美女鬼仙在空中自在地翻了個身，換成了躺坐的姿勢，還翹著二郎腿，看上去真是逍遙自在得不行。然後她打了一個響指，江水中湧起一股水柱——是真正的湧“起”，就像是地下的自來水管主管爆裂，自來水咕嘟咕嘟冒出地面，形成的那種水柱。不是很猛烈，不會像噴泉那樣在噴到最頂端就散開來形成好看的水花，也不會像消防噴水一樣能飆射出去幾十米，只是量大管夠。

相信能很容易把魏承恭托起在空中。

“你看，還真是好玩。”美女鬼仙笑嘻嘻地，那是小孩子得到非常想要玩具的笑，乾淨，純澈，極富感染力。

可惡！同樣是得遇仙緣，為什麼這位這麼容易就學到了本事，而自己就要辛苦學游泳呢？

魏承恭不肯服輸，更何況，他覺得自己已經能切實地感受到水的“浮力”（其實是流體力），還能利用這個浮力浮起來，那麼自己肯定不用多久就能學會游泳。

於是，魏承恭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嘗試著朝某個方向前進……等到他終於在某個地方上岸的時候，他已經在水裡泡了有一個小時，順著江水被衝下去快一公里遠了。

“難怪說游泳是最耗費體能的運動。”筋疲力盡的魏承恭也不管身上還是溼淋淋的，倒在岸邊就不想動了。拜全球變暖所賜，金秋十月依然炎熱，在水裡泡這麼久倒也不至於很難受，年輕的他也不用擔心受涼。

“恭喜師弟獲得游泳技能，”美女鬼仙始終陪伴在他身邊，先是笑嘻嘻地打趣了一句，緊跟著才說道，“師姐送你一點禮物。”說著話打了一個響指，頓時魏承恭感到焚風吹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舒服得讓人想睡覺。

“謝謝……還沒有問姑娘你貴姓芳名呢？”

一直不理人家好像不太禮貌。再說，對方可是“驚豔級”的美女，平常時候這種等級的美女別說跟他說話了，怕是都不會正眼看他這個打工仔一眼，現在人家願意主動跟自己說話，自己又有什麼好矜持的？

“我叫趙毅，”美女鬼仙簡單地回答道，“你呢？”

“魏承恭。”魏承恭同樣簡單地回答，“你是哪裡人啊？”

“我……”趙毅正想要回答，忽然愣了一下，抿嘴微笑，“你完全不會撩妹啊，是不是從來沒有跟女孩子交往過？”

魏承恭：“……人艱不拆好伐？”

“我祖籍熊貓省——不過很小的時候就隨著父母來魔都了，所以算是半個本地人吧，”美女鬼仙趙毅“坐”到了魏承恭身邊，雙手抱膝，看著江面，“你呢？”

“要那麼算起來，我們還是老鄉，”魏承恭說道，“不過我不像你，已經在本地置家立業了；如你所見，我是打工一族。對了……”

說到這裡，他從地上坐起，看向美女鬼仙，問道：“能不能冒昧地問你一句，你年輕貌美，穿著不凡……奇怪，鬼魂為什麼會穿著衣服呢？”

“色狼！”趙毅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合著你還想看我的果體不成？”

“不是這意思，”魏承恭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你的鬼魂……現在的你是之前活著的你的魂魄，對吧？”

“哦……”趙毅也是很聰明的人，只聽了這一句，就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我生前穿的衣服並不是我魂魄的一部分，理論上不應該穿在現在的我身上，是這意思吧？”

“是啊，感覺怪怪的。”

“等回頭問師傅吧，我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說著話，趙毅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這是一套連衣裙，款式很新異，穿在像趙毅這樣苗條的年輕女子身上，非常飄逸，足以彰顯氣質；但或許是因為現在是鬼魂的衣服的緣故吧，這套連衣裙是現實中絕對不會有設計師採用的水泥灰色。

魏承恭點點頭，又問道：“好吧，不糾結衣服的問題——姑娘你年紀輕輕，從穿著來看生活應該也很優渥，怎麼就成了鬼魂呢？”

“……人艱不拆……嗯，鬼艱不拆好伐？”

“……那就……人鬼艱都不拆吧。”魏承恭雖然愈發好奇這位鬼仙到底是怎麼沒命的，卻也只能無奈道，“嗯，這風可以停了，我身上都幹了。而且現在身上還在發燙，吹這個風很難受。”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來什麼，急忙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不用說已經不能用了。

魏承恭：“……”

趙毅：“……這怕是得到專修店去才能處理了。”

魏承恭無奈道：“是啊，這兩位師傅也是，做事都不過過腦子的……”

“好呀，你敢說師傅壞話，等再見到師傅，我要告訴她們。”趙毅假裝是發現了同學抄作業的小學生。

魏承恭翻了個白眼，“請便。”

看魏承恭不上當……嗯，不上道，趙毅也覺得無趣，還是說正事吧：“師弟呀，我問你，咱們這兩位師傅到底是誰啊？”

“誰知道……”魏承恭沒好氣地說道。

“咦？你也不知道嗎？”

“我今天才見到她們，也就比你早幾分鐘而已……對了，你幹嘛要叫我師弟？論年齡我應該比你大，論遇到兩位師傅的時間我也比你早，你該叫我師兄才對。”

趙毅抿嘴一笑，“我聽你們的對話，你似乎還沒有正式入門，所以，只要下次遇到兩位師傅的時候，我在你之前取得兩位師傅的認可，收入門下，叫你師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是嗎？再說，就現在來說，我的修為也比你高。”

魏承恭：“……”

“那你們是怎麼聊起來的？”趙毅又問道，她對九玄九素兩個美女的一切都很好奇。

相信沒有人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