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眾人的行程快了很多，幾乎是離開了一個星球立刻就到達下一個星球。

太空中的景象不用說是無比地……美，美到無論怎麼形容都不為過……不如說，無論用怎樣的語句都難以形容。

眾人拍攝了大量的照片和影片，大呼過癮。

但是看得多了……就不免會覺得千篇一律，然後就會覺得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還不如站在那些亙古以來無人踏足的荒涼星球上，仰望星空，所見到的種種瑰麗景象。

比如，站在月球上看太空中那顆藍白色的美麗星球；看看那個引無數人遐想的“月球小屋”；看看緩緩行進的月球車……

比如，站在火星上，看漫天的風沙，以及在風沙中還能看到的橘黃色太陽。

比如，站在木星的天空中，看腳下浩渺的氫海洋，看青黑色的天空中落下的鑽石雨。

比如，站在土星的海洋上，看天空中巨大的光環，以及……寒冷天氣中才會出現的各種各樣奇怪的太陽。

當然，在這些星球上都免不了散步，留字（木星土星等液態星球上就免了），留影，以及拿一點紀念品。

另外，大家也不止是去了這些大行星，也去了它們的某些衛星、比如木衛三，土衛六之類；當然也沒有落下魏承恭念念不忘的靈神星等小行星——得說明，在這地方能看到上下左右到處都漂浮著大石塊，跟其它地方比起來，還是蠻有趣的。

“好了，我們就要離開太陽系了……”

看著眾人把一點冥王星上的冰雪裝到玻璃瓶裡作為留戀（玻璃瓶是九素透過時空門……窗“順”來的，也不知道是哪家藥廠倉庫裡的存貨），九素說道。

眾人不語，一起看向九素——現在的情況，咱們這些人要活要死都看您的意思，更不用說去向問題了。

“……接下來，就要帶你們見一見真正的宇宙了。”

真正的宇宙？什麼意思？

“即使到了冥王星上，太陽依然可以作為路標（在冥王星上，太陽的亮度大約是地球上所見滿月亮度的100倍，依然是天空中最亮的仔）；但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地方……”九素微微抬頭，看向某個方向的遠處，“太陽不止是泯然眾星，而是根本看不到。”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當然什麼都看不到。

“很遠嗎？”魏承恭問道。

九素點頭：“很遠。”

“具體有多遠呢？”許隊追問道。

“沒算過……”九素歉然道：“不過差不多要跨越小半個你們所知的宇宙，所以，得有幾十億光年吧。”

眾人：“……”

“為什麼要去那裡呢？”魏承恭又問道。

“咦，不是說了要去見女媧麼？”

“哦，我是問，女媧娘娘幹嘛住那麼遠啊……”魏承恭說道，“不，我的意思是，姐姐你們當年離開地球之後，要找個棲身的地方，理論上，你們應該會由近及遠，在不斷地挑選物件中逐步遠離地球——但怎麼會一直挑到了幾十億光年之外？難道在這小半個宇宙中無數可供挑選的星球中，連一個合適的物件都沒有？正常來說，光是這十萬光年的銀河系，應該就能找到很多的宜居星球了吧？”

九素笑起來，“照你這麼說，我們離開地球之後，就是另外找個星球住下，然後就一直宅著？”

魏承恭：“……”

“不是這樣的，”稍微等了片刻，九素才又說道，“正如你所說，光是在這個銀河系，我們就能找到無數的適宜居住地區……好吧，都不用說到銀河系，光是在這太陽系就足夠了。我之前就說過了，只要我們願意，我們完全可以用大法力把任何一個星球——比如火星、金星——改造得宜居。

但如果只是找個地方睡千年大覺，那日子就太無趣了，所以我們在宇宙中，也會到處尋找有趣的地方。找到了，就玩些天，找不到，就繼續找。

如此幾千年下來，我們的所在就不一定了：有時候發瘋，會去往宇宙的盡頭；有時候懷古，又會回地球來玩上幾十年。

現在女媧所在的那顆星球，也不是她的居所，她不過就是在那個星球上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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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眾人已經“起飛”，身後的太陽迅速變得黯淡，再也照不出大家的影子。

前方不斷出現新的光點，一開始緩緩移動，但很快就會加快速度成為一根根細長的光“線”……不對，應該說是光“針”，從上下左右各個方位從眾人身邊掠過；鍾離娜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那些光針在飛掠過眾人之後，速度迅速放緩，表現為“針”的長度逐漸縮短，直到重新變為一個個光點，變得黯淡，最後消失在靜謐的黑暗中。

“那是近處的恆星——說是近處，但距離最少也是以光年計的，”九素解釋道，“所以我們現在的速度，要遠遠超過光速——但這種速度放在宇宙尺度下，仍然是遠遠不夠的，就比如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就算一秒鐘能跑一光年，想要走完全程，也要一兩百年。”

眾人大驚。許隊苦著臉問道：“九素小姐，要跑這麼久我們是不是都要……”

“只是讓你們體會一下在一個星系內的通行方式而已，”九素笑道，“順便說一句，這種通行方式不止是我們在用，按照你們現在的技術路線走下去，也是能實現的。”

“哦……”鍾離磊似懂非懂，問道，“就是科幻小說中常說的曲率引擎，對吧？”

“我們一般稱為縮地成寸，”九素說道，“這是最早出現的空間法術。當年常羲把飛行術煉到了極致，但依然覺得不夠快，於是突發奇想，想要把大地像綢布一樣摺疊起來，這樣就可以用同樣的速度飛過更多的地方，於是就有了這個法術。

但等後來我們進入混元境之後才發現，這個法術真正的用處，其實是在宇宙空間中——在開發出傳送門之前，縮地成寸是唯一適合用於空間旅行的法術。”

像魏承恭，許隊，餘早予這些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九素彷彿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笑著解釋道：“騰雲駕霧之類的飛行法術即便修煉到頭，其速度放在宇宙的尺度下，依然完全不夠看；而縮地成寸，理論上可以把無限長的距離壓縮到無限短。”

“理論上？”魏承恭疑惑。

“縮地成寸的本質是壓縮兩點間的距離，”九素解釋道：“只要確定起點和終點，剩下來的就是壓縮這二者間的距離。所以，理論上，只要能看到星星，也就是確定終點的位置，就能透過縮地成寸抵達目標。”

“……這是理論上，那麼實際上呢？”魏承恭又問道。

“實際上，想要應用縮地成寸在空間旅行，還是要看施法者的實力，”九素答道，“你的話應該很容易想到，這個法術有兩個技術指標，一是壓縮前的距離，二是壓縮後的距離：把一千里距離壓縮成一米，與把一光年距離壓縮成一毫米，難度肯定不可同日而語。”

眾人心說連“技術指標”這詞兒都出來了，法術這東西還真是科學啊。

九素繼續道：“……然後，同樣容易想到的是，這兩個指標都跟投入的能量——在我們修行者就是法力——相關，所以，這個法術雖然在大羅境就可以施展，但以大羅境的法力儲備，根本不足以應用其在宇宙空間中使用。”

“但是對混元境的兩位仙女小姐來說，就不是問題了，對吧？”鍾離磊立刻聰明地舉一反三。

餘早予忍不住稍微走開了一步，假裝跟鍾離磊不認識——合著之前我們算出的這兩位的功率，你都沒看到是吧？

九素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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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早予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九素小姐您剛剛說，這個法術走科技路線也是能實現的，對吧？”

九素點頭，微笑，意示嘉許。

“修真者本身是永動機，而且輸出功率可以超過整個宇宙，所以應用這個法術進行恆星系之間的移動沒有問題，”餘早予說道，“但是走科技路線的話，應該有個能量的問題吧？科技無法創造能量，只能利用宇宙中原有的能量，而想要利用能量進行空間摺疊，所需要的能量我想應該會非常巨大——宇宙能提供這麼多能量麼？”

“確實不能，”九素微笑著搖頭：“所以如果走科技路線，那麼最多隻能實現恆星系內部的移動，而且即便是在恆星系內部移動，也難以像我們一樣方便。舉個例子，從銀河系的一端去到另一端，需要相當於數十上百個太陽的能量，這對於我們來說不值一提，完全可以一步到位；但如果是走科技路線，建造裝設了曲率引擎的飛船，那麼這艘飛船因為無法一次性為引擎供應這麼多能量，就不得不頻繁地在中途停下來補充。”

說到這裡調皮地一笑，繼續道：“這也是哆啦a夢劇場版《鐵人兵團》中，鐵人兵團需要‘反覆’進行空間摺疊才能到達地球的原因。”

眾人：“……”

“如果想要進行恆星系與恆星系之間的移動，”九素繼續說道，“那麼基本就要抽乾飛船所在星系的能量才夠了，所以，走科技路線的文明，最多能做到星系內的移動。迄今為止，我們所見過的，在科技路線上走得最遠的文明應該是根達維緹，在……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明那個文明所在的位置，所以不說了。而那個文明所運用的縮地成寸，其經濟航行速度也就是能一次性把幾百光年壓縮到幾萬公里而已，跟我們完全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