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兩位美女收回手。九素說道：“大功告成——”

不過她剛說到這裡，就看到九玄收回的右手食指又點了出來，指尖上出現一個光點，這個光點逐漸擴散，最後，化為一個……法陣？

從風格上看，明顯不同於西方那種紛繁複雜的線條構成的魔法陣，但是跟東方那種以字元為主的法陣也有很大區別。具體來說，裡面所用的字元看上去不像是漢字，或者說不像是現在的漢字，而有些接近甲骨文。最讓魏承恭好奇的是，這個法陣並不是二維的，而是很複雜的三維立體形態。

“這是……”

九玄的動作明顯出乎九素的意料，也明顯吸引了九素的注意。她說了兩個字後，就開始審視起這個立體的法陣，這讓魏承恭和趙毅都是微微一愣：在他們看來，這兩位應該是相交莫逆，心有靈犀，一方做什麼，另一方都不會感覺奇怪才對。

“我想到了一個點子。”九玄簡單地解釋道。

魏承恭微微有些不安：九玄姐姐這是把自己當小白鼠嗎？而且，她臨時想到的點子，對自己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聽了九玄的話，九素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個立體圖案，又思索了片刻，點頭說道：“有心了。”轉向魏承恭，解釋道，“你玄姐姐給這個護腕增加了一個蓄電池的功能。當你體內的靈氣蓄滿的時候，它就會用大約兩個小時的時間抽取你體內一半的法力。反過來，當你體內的靈氣低於一半的時候，則會返還給你靈氣。總之，它將讓你始終處於不滿藍的狀態。”

在九素解釋的時候，九玄手指尖上的法陣已經完成，輕輕一揮，法陣飛出，沒入了護腕中。

看著蠕動了兩下的護腕，魏承恭有些發呆，想不明白這個功能有什麼用，就玄姐姐為什麼要這麼折騰自己。

“放心，你玄姐姐不會害你的，”九素說道，“她設計的這個功能，將對你的修行大有裨益——既然她送了你這麼一樁好處，那麼我也送你一點東西吧。”

說著話，九素也伸出右手食指，食指上同樣是一個光點，逐漸擴大展開成為一個法陣。看起來跟九玄的那個法陣大為不同。

“素姐，您加入的，又是什麼功能呢？”魏承恭問道。

“護身。”九素說道，“太乙之下，萬邪不侵。”說著話，同樣手指一揮，把法陣打入了護腕中，護腕同樣蠕動了幾下，隨即恢復成原來的形狀。

……好厲害！

魏承恭心中只剩了這個念頭。太乙之下萬邪不侵，有了這東西，自己還需要擔心什麼安全問題？

“你似乎誤會了什麼，”看魏承恭一副心癢難撓的樣子，九素提醒道，“我說的是‘萬邪不侵’，不是‘萬法不侵’，更不是‘免疫傷害’，它只能保護你不受巫蠱厭勝之類邪術的侵害。實話說這功能在這個科學昌明，玄術水平大幅倒退的時代用處不大，我覺得恐怕直到你修成太乙，也完全不會發揮作用。”

魏承恭：“……那也很厲害了，謝謝姐姐。”

按說有了這麼厲害的法寶，自己也該知足了，但……人心總是貪婪的，所以魏承恭又問道：“素姐，您能不能幫我再加一個功能進去？”

“什麼功能？”對魏承恭的要求，九素不以為忤，還是一副寵溺弟弟的姐姐的樣子。

“空間……呃，須彌芥子。”魏承恭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感覺“空間戒指”之類的說法實在是太low了，又改了口。

九素微笑：“你倒是有想法……”又看了看旁邊的趙毅，說道，“好吧，送了你這麼多東西，也得給小趙一點，免得她說我偏心。”

魏承恭和小趙都是一愣，不知道這話啥意思，

九素卻不再管他們，又開始動作起來。不過這一次不再是手指尖繪製法陣，而是雙手在胸前虛合，宛如抓著一個籃球，就跟之前九玄壓垃圾的動作形同。

嗯，應該說“相似”，兩人的動作還是有所區別的，九玄的手指是微曲的，有些類似武術中的“抓”；而九素的手指則是筆直併攏，成“掌”狀。此外，九玄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光影特效，但是現在在九素雙手之間，卻出現了一片……虛空？

虛空要怎麼看出來？

很簡單，魏承恭看到九素的雙手之間，一片方方正正的黑暗幽深，就像是用墨色玻璃圍成的盒子。如果是放在夜色中，肯定什麼看不出來；但是現在，透過這個盒子能看到後面九素姐姐的一襲白衣，自然很顯眼。

注意到魏承恭打量的眼神，九素一邊施法，一邊解釋道：“法術是以個人意志干涉甚至取代自然法則，也就是讓幻想成真，再轉換一下說法，那就是思想和宇宙的互動；既然如此，這些手式和動作自然也都是非必要的——不過，用手式動作可以形成極強的自我暗示，也能很好地讓注意力集中，所以，對於初學法術的人而言，倒也不是全無意義。

不過，隨著這種行為越來越普遍，這些手式動作逐漸固定下來，然後成為了所謂的‘手印’，再然後被初學者認為是施展法術必須，而忽略了其本意。”

“……姐姐你們應該不用做手式動作就能施展法術吧？”魏承恭問道。

“可以是可以，”九素答道，“但是說實話，因為長時間沒有施展這些法術，都有些生疏了；而且這些法術所涉及的力量都非同小可——九玄剛剛使用了相當於四個太陽質量的巨大壓力，而我現在則要把一百萬立方公里的空間壓縮到原子的尺寸，這樣的法術如果施法失敗，很輕鬆就能把地球炸掉。所以還是加上手式，保險一點好。”

魏承恭和趙毅都嚇了一跳，他們是無條件相信九素說的話的，所以魏承恭趕緊道：“那姐姐您還是專心施法吧，千萬別出岔子。”

“放心吧，”九素渾不在意，“我施展法術還從來沒有失敗過。退一步說，就算出了岔子，我們也能糾正回來。再退一步說，就算失敗真的不可挽救，有我們在，也不會讓地球受到傷害的。最後，就算我們救不了地球，要救你們還是輕而易舉的。”

魏承恭：“……”

遠處……

“她拿了什麼東西出來？”許隊問道。黑色的盒子，襯著九素的一襲白衣，很是顯眼，許隊即使離著這麼遠，也能看清——他們本來就都是眼神很好的人。

“好像是個黑盒子。”鍾離磊說道。

“邊長大約20公分，好像還有些透明，我隱約能透過那個盒子看到那個女孩的胸部……真漂亮啊。”鍾離娜補充道。真是沒白長了一對大眼睛，看得非常清楚。

只是最末一句不知道是在讚歎那個盒子漂亮，還是在讚歎……

“重點是那個黑盒子的出現方式，”餘早予臉色沉靜，神情專注，“不像是拿出來的，更像是憑空出現的。”

“嗯。”鍾離娜點了點頭，說道，“我很確信她沒有過‘拿東西’的動作。”

許隊：“……”

近處，魏承恭仍然在注意九素的施法。“玻璃”盒子成型之後，九素看了看趙毅，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記得你在‘想要住在哪裡’那個問題上的答案，是neverland吧？”

“嗯！”趙毅答應了一聲。她隱約猜到了九素想要幹什麼，心中隱隱有些興奮。

“neverland？”魏承恭一呆，看向趙毅：“從來沒有的島……虛無之島？啥地方？”

趙毅斜睨了魏承恭一眼：“虧你還自稱是彼得潘症候群患者，連虛無之島都不知道？”

魏承恭：“……”

魏承恭確實不知道虛無之島，不過聽到彼得潘這個名字，還是隱約明白了什麼。那邊，鍾離磊向鍾離娜問道：“那是什麼地方啊，聽起來挺有名的。”

鍾離娜看了弟弟一眼，很不屑：“讓你多看點兒書，你還不樂意，現在後悔了吧。neverland是英國童話小說《彼得·潘》中，主角所居住的地方，中文一般翻譯為永無島，夢幻島，永無鄉。孩子們生活在上面，永遠不會長大，還有一隻能用仙粉讓人自由飛翔的小仙子tinkerbell，可以說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全世界孩子們最嚮往的地方。”

餘早予看了臉上露出憧憬之色的鐘離娜，淡然道：“你最好不要嚮往那地方，它的黑暗超出你的想象。”

“什麼？”鍾離娜不服氣。

餘早予解釋道：“中國……確切說是大陸翻譯版本做了很多修改，讓這本書生生變成了兒童讀物。你如果看過原初版的《彼得·潘》，或者是梁實秋先生翻譯版的《彼得·潘》，就不會嚮往那個地方了，那裡面有很多少兒不宜的情節——我說的‘少兒不宜’不是指有色情內容，而是說有些描寫異常血腥。知道彼得潘的周圍為什麼都是小孩子嗎？”

“為什麼？”鍾離娜問道。

“因為當孩子長大，就違反了夢幻島的規則，彼得就會弄死這個長大的孩子，他可能用他隨身的匕首殺死長大的孩子；又或是讓這孩子被鱷魚吃掉；又或是他與小仙子tinkerbell聯手，讓孩子飛上天，然後掉下來摔死。”餘早予冷靜地解釋道，“而這樣的情節和具體的描寫，在書中已經算是溫和的了。”

鍾離娜：“……”

“這不奇怪，”餘早予繼續解釋道，“想想《彼得·潘》的成書年代，那正是大英帝國揚帆四海，征服世界的年代……也正是他們不把其它地方的人當人、甚至也不把國內的人當人的年代。所以那個時候的英國文藝作品，有很多少兒不宜的情節，比如莎士比亞的劇本里，就有很多很黃很暴力的內容，只不過國內在翻譯的時候，把這些內容都刪了。這種情況我在英國留學時見得多了。”

鍾離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