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說要不您給煉根打狗棍（當然不是一般的棍子，起碼也得是黃蓉用過那種）……一轉念，覺得不妥：首先，老師要求時刻不離身（九素說是建議，但他覺得應該當成要求來對待。而且，聽九素老師所言，各種飾物，擺明了讓自己就算睡覺也能佩戴），但是一根棍子，怎麼做到時刻不離手？而且自己有時候有點兒小健忘，手裡的東西放到什麼地方，一轉手就給忘了——就連每天出門，都時不時忘了帶鑰匙，何況一根非必要的棍子？

別說，還真有一件東西是無論如何不會忘的，這就是治好了不少人健忘症的——手機。

但……要說煉製一個手機，總感覺有些古怪。倒不是說神仙不能用手機，沒看兩位姐姐也是滿嘴的網路詞彙麼？可見神仙也不等於就是老古董，祂們也是會與時俱進的。

關鍵在於，手機是個聯絡工具，那玩意兒需要依託網路，才能真正展現其價值，而神仙……就目前來看，祂們確實會與時俱進，更新自己的認識，但基本上仍然是不跟或者極少跟普通人來往。

要不，做個手機掛件？比如做成手機護套，正好因為工作的關係，自己的手機經常摔落……

也不好。手機那東西是要迭代的，天知道什麼時候其形制就迭代成跟現在的護套完全不配套了。

而且，無論是手機也好，手機護套也好，都不能做到貼身收藏，時刻不離身……總得趁著睡覺的時候充電不是？

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弄個護腕吧，不起眼，打架也用得上。”

九素點點頭，看向一邊的九玄，九玄也點了點頭，看了看桌子，忽然轉頭看向旁邊那兩對小情侶的桌子，看他們好像都已經吃過了，她問道：“不介意我們幫你們收拾垃圾嗎？”

這兩對小情侶其實早就吃完了，只不過，聽九素她們的話題很有趣，也就一直沒走，就當是聽小說了。

這時候見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黑衣美女開口問話，而且提了這麼一個古怪的要求……“請！”兩桌上的人都向九玄示意道。

九玄點點頭，也不離座，手指一勾，兩桌上的垃圾——吃剩的骨頭，茄子把兒，用過的紙巾，竹籤子——就浮了起來，並飄向了魏承恭他們這一桌……

——————

許隊：“？？？……！！！”

餘早予：“？？？……！！！”

鍾離娜：“？？？……！！！”

鍾離磊：“？？？……！！！”

兩對年輕人：“？？？……！！！”

那個中年人：“？？？……！！！”

店老闆和老闆娘：“？？？……！！！”

“？？？”是對自身所見的疑問，也就是在懷疑自己所看到的景象的真實性。

“……”是沉默，是在確認自己所見真實之後，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自然是震驚。震驚於一直以來世界觀的崩塌。

總之，除了魏承恭那一桌四個人，現場十一個人全都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小眼睜大，大眼睜得更大，不知不覺地張開嘴，卻覺得喉嚨發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在他們的震驚中，那些飄在空中的食餘垃圾來到魏承恭這一桌，漂浮在桌子上方約一尺的高度，便不再動了；然後，魏承恭他們這一桌的食餘垃圾也飄浮起來，加入進去，形成了……一大堆垃圾。

然後，九玄雙手在胸前虛合，十指微曲，就彷彿在用力擠壓一個足球一樣；而空中那堆垃圾，也彷彿是受到了擠壓，開始向中間收縮。

“法術的本質是無中生有，”伴隨著九玄的法術，九素在一邊講解，“到了我們的層次，這種‘無中生有’可以達到從虛空中憑空變出物質和能量的程度。質量守恆定律和能量守恆定律在我們這裡是不成立的——不過我們一般不這麼做。我們想要什麼東西的時候，更多地是用加工的辦法，因為這樣對自然的干涉較少……少得多。

像你們所見，就是九玄正在做加工——她從外部對這些垃圾施加大約相當於四個太陽質量的壓力。如此巨大的壓力下，碳，氫，氧這些較輕元素的原子核會被擠壓到一起，形成更重的原子核——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核聚變，這樣就可以改變物質性質，讓我們得到我們想要的原材料。”

“等等，”趙毅吃驚道，“照這樣一直聚變下去，會不會形成鉑、金等超重元素，這難道就是點金術？”

“你的關注點在這上面？”魏承恭忍不住吐槽，“你難道不該關注核聚變的問題嗎？”

都人工可控核聚變（是真正的“人工可控”）了，錢還是問題嗎？

“小趙說得不錯，”九素對魏承恭的吐槽不以為意，“中世紀我們在歐洲旅行時，常用這種辦法制造一些金銀用來零花；至於說核聚變……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魏承恭喃喃道：“……難怪素姐你之前會說視金錢如糞土了，有了這法子，金錢和糞土還真是沒有區別。”

“只是有這個法子，應該還做不到視金錢如糞土吧？”趙毅看著空中那點兒反應物，忍不住說道，“也只是少量製造一些貴金屬而已。”

“在那個位置上的是這些垃圾，還是整個地球，有區別嗎？”魏承恭斜眼看向趙毅，反問道。

趙毅：“……”

確實，相當於四個太陽的巨大壓力下，把整個地球也壓成黃金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魏承恭不再理會趙毅，看著那堆不斷被壓縮的垃圾，又問道：“姐姐你們應該也能讓重原子核裂變吧？”

“現在的地球人類都能做到，我們當然也能做到，”九素雲淡風輕地說道，“而且我們能做到的，要比現在人類能做到的好得多。比如我們可以精確地把一個鐵原子分拆成56個氫原子，或者14個氦原子，或者拆分成28個氫原子加7個氦原子，只要我們願意，這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魏承恭：“……”

在她說話的功夫，空中那團垃圾已經被壓縮到了乒乓球大小，接下來就看不出大小了，因為其開始發光，亮度大概跟高功率電燈差不多，在光暈中完全無法判斷髮光物的大小。

根據人類已知的物理知識，即使是這麼點兒物質，一旦開始聚變並釋放能量，所釋放的能量也將非常巨大，不說燒燬魔都，將周圍夷為平地肯定是足夠了；而在這個過程中所釋放的光，肯定也不只是“耀眼”那麼簡單，點燃衣服，烤熟人體都不在話下。眼下沒有發現這些情況，顯然是兩位姐姐已經對這光芒做過了處理。

片刻後，光芒暗了下來。眾人看到，原本的一團垃圾，已經成了一團暗紅色……物質，散發著暗紅色的光，像是燒紅的鐵球，靜靜地漂浮在空中。

“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遠處的許隊忽然問道，他已經恢復了一些思考能力，於是立刻開始思考起自己所見景象的“合理解釋”。

最有可能的就是受到致幻劑的影響。但致幻劑對不同的人影響是不同的。所以，如果真是中了致幻劑，那麼身邊的人和自己的所見肯定不一樣。

“一個鐵球……”鍾離磊率先答道。

“燒得通紅……”他姐姐鍾離娜緊接著說道。

“沒有任何支撐，飄在空中。”餘早予在最後說出了最重要的情況。此刻的他緊盯著不遠處的目標，雙目中精光閃爍。

許隊：“……”

許隊心聲，看來不是幻覺，只是……你們這三個傢伙，在說相聲嗎？

當然現在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許隊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魏承恭他們那一桌——現在，在九玄展露的神通面前，他已經有些相信自己一行人確實是遭遇了第四類接觸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好吧，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畢竟，他們單位的《工作守則》中，可沒有“遇到神仙或者說超能力者，要如何如何應對”的條款。

所以只能是先密切注意了。

“材料製取完畢，接下來，要塑形。”九素向魏承恭解釋，轉頭看向九玄，問道：“你來還是我來？”

九玄道：“我來吧，你顯擺一晚上了，讓我也來表現表現。”

就算是跟九素說話，這位黑衣美女臉上也非常冷淡。可見，她對魏承恭應該真沒什麼意見。說完，她沉思起來，片刻後，又是凌空一指。空中那團熔融物開始扭曲起來，最後真就成了一個護腕的模樣——應該說，那就是一個護腕。

“塑形完成，接下來，我們要賦予其相應的功能，也就是要把要教給你的知識封存在其中。”九素繼續擔任著解說員。說著話，她和九玄一起，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了空中漂浮著的那個護腕。

在魏承恭眼中，能看到兩位姐姐指尖發出一束光，正好落在護腕上。但是在不遠處的許隊看來，兩個美女就只是指著空中漂浮的那個護腕。不用說，這兩道光肯定又是由靈氣構成，普通人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