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法侶財地的‘地’又是指什麼呢?”趙毅問道,“總不會就是直白地要修真者選擇修煉地區吧?”
既然修煉資源不用發愁了,接下來,還是把目光關注到修真上吧……
“雖然略微有些區別,但還真就是這麼直白,”九素說道,“我們剛剛說了,靈氣產生於人類;而遠古人類活動能力有限,很難在窮山惡水中生存,所以在這些地方不產生靈氣,只會產生瘴癘之氣,人類社會產生的靈氣也傳不過去,畢竟草木能夠吸收靈氣,而遠古時代世界綠色覆蓋率可是非常高的,所以修真者所說的‘地’,就是指修行地域選取。既不能太過靠近人類,也不能太遠離,或者說,不能呆在城市中心,也不能徹底去到完全不為人知的地方,比如南北極或者珠穆朗瑪峰啥的。”
“……不能遠離我能理解,不能太靠近是什麼意思?”換魏承恭發問了,“既然靈氣是產生於人類,那麼人類聚居區才會有更多靈氣吧。”
“在上古時代確實是人類聚居區靈氣更多,”九素說道,“但是在絕地天通之後,情況就逐漸有了變化……我們還是從靈氣枯竭,絕地天通說起吧,你們認為靈氣為什麼會枯竭呢?”
趙毅順口問道:“為什麼呢?”
九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魏承恭。魏承恭稍微沉默了一下,用不太肯定略帶試探的語氣小聲答道:“私有制。”
——————
許隊感覺很無語:怎麼聊修怎麼能聊到這麼敏感的題目上?
“不錯,”九素嘆息了一聲道:“正是私有制的出現,導致了靈氣的減少——你能想象一個成天都在為自己的利益打算的人,會是有德之人嗎?”
趙毅&許隊:“……”
“可惜,我們明白得太遲了,”九素又嘆息了一聲,“如果在絕地天通那個時候就明白這一點,憑那時候修真界的力量,我想是完全能阻止這個趨勢的。而到了今天……即使是我們,想要改變這個東西,也已經基本不可能了。
言歸正傳,學過政治課的你們當然明白,私有制這個東西是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水平後才會產生的。但是生產力這個東西,各地發展並不平衡;在三皇五帝那個時代,大約也只有華胥,翕茲,九黎這些最為發達的大部落,才能支撐起私有制,而周邊的其它小部落,大概就跟現在非洲或者中東的某些部落一樣,還維持著原始的公有制——這些部落還是能產生靈氣的……好吧,那時候大部落也是能產生靈氣的,畢竟那時候工商業不夠發達,即使已經有了私有制,也是很原始的私有制。人們的似有觀念,還不是很強。
隨著時間的推移,生產力越來越發達,炎黃、蚩尤這些部落逐漸發展成為中心城市,伴隨著手工業和商業的發展,私有制也越來越明確——於是這些地方的人口越來越多,但是產生的靈氣卻越來越少。反倒是周邊的農業部落,能產生並維持一定量的靈氣。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今天,越是中心城市,工業商業越發達,法制越健全,私有制越是明確,靈氣就越少,以至於像魔都這樣兩三千萬人口的城市,其靈氣的產量,還不如非洲某些幾百人的原始部落。
在修真界確定‘法侶財地’修真四要素的時代,情況當然還不至於像現在這麼極端;不過在城市中,靈氣的量也已經遠遠及不上邊遠地區了,這就是為什麼修真者總是會呆在遠離塵世但又不完全脫離人類文明圈的大山中、在普通人看來若隱若現的原因。”
——————
到此為止,趙毅感覺已經沒什麼要問的了,但魏承恭卻還有兩個大的問題沒有搞清楚。
“素姐,西方文明圈也有修真者吧,他們的修真史也是如此嗎?”他問道。趙毅微微一愣,好笑起來——還真是愛胡思亂想的傢伙。
“西方也有修真者……嗯,他們不說修真,而是說超凡者,不過無所謂了,意思差不多,”九素說道,“其實不止是西方,埃及,中東,印度,中南亞,日本,還有瑪雅,印第安……世界各地都有修真者,大的發展脈絡都是一樣的,無非是具體路線上有些不同。不過到了今天,這些地方的修真者,已經都消失了。”
“消失了?”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連第一次修真危機都沒有渡過,”九素說道,“渡天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正找到渡天劫辦法的,只有我們、印度、希臘三家而已,印度修真者渡劫的辦法跟我們類似,都是厚培根本,化劫為煉,這也是後來我們和印度修真者互相承認對方是修真正宗的原因;但希臘或者說歐洲諸神卻是別闢蹊蹺,他們找到了另一種解決第一次修真危機的辦法。”
“什麼辦法?”魏承恭立刻來了興趣。
“凝聚神格,”九素說道,“不過我們對這個瞭解也不多。兩邊一開始沒什麼來往,後來我們這邊絕地天通,進入黑暗時代,他們的情況也差不多。然後你可以想象,炎黃部落跟蚩尤部落靠得這麼近都能打起來,我們遇到西方那群連話都說不明白的人,還不打翻天?想要交流就更沒機會了。”
“你們打起來了?誰贏了?”魏承恭的興趣更濃了。
“一開始勢均力敵,”九素思索著說道,“發現天劫可渡這件事,讓我們在修真這條死衚衕上鑿開了一個洞,從此能走得更高更遠,進一步讓我們在面對周邊除印度文明之外的修真者時,能更具有優勢。這種優勢是碾壓性的,就像是全身披甲的騎士面對穿著布衣拿著草杈的農民;這還引起了一些連鎖反應,我們這些鄰居認為我們是因為‘強大’才可以渡過天劫,才能碾壓他們;於是他們的修行之路由此轉變方向,變得極度追求戰鬥力——但這麼一來,他們想要渡劫就更難了,近乎於不可能。
但是在遇到西方那群人的時候,我們驚訝地發現,他們凝聚神格之後的戰鬥力,並不比我們差。”
“然後呢?”魏承恭追問道。
“然後就是各回各家唄。”九素笑道,“兩邊都覺得對方深不可測,以死相爭吉凶難料,既然如此,又何必打生打死?再說,兩邊內部的事還忙不過來呢。我們這邊打了阪泉之戰,涿鹿之戰,牧野之戰,來來回回把上萬人的修真者群體打得只剩百十人;歐洲那邊更絕,希臘諸神,羅馬諸神,北歐諸神,埃及諸神,各個區域諸神內部……互相之間那也是殺來打去,為減少修真界人口做出了突出貢獻,直到最後,他們最後一個修真者隕落在第三次天劫中。”
“第三次天劫?”魏承恭問道。
“也叫大天劫,修真路上目前所知的最後一道難關,渡過之後成就混元。”九素說道,“當然,這是我們這邊的說法。西方那邊是怎麼樣的情況我們不清楚,畢竟他們走的路跟我們都不一樣,凝聚神格這條路該怎麼渡過大天劫,我們既不知道理論,更沒有實證……你不要因此產生優越感,看不起他們,在修行一道上,你現在連門都沒入,還沒有資格看不起人。面對小天劫和中天劫,全世界那麼多修真者,除開我們之外,到最後也只有他們找出了凝聚神格的辦法來應對,足見他們的優秀。而且,如果不是前期他們自相殘殺得太狠,導致沒有足夠的修真者去試錯,去總結經驗,凝聚神格這條路對大天劫,未必找不到解決之道。”
聽話的人:“……”
——————
“照素姐您這麼說,西方現在沒多少修真者了?”魏承恭高興地問道。
這個問題他剛剛其實也問過,不過當時他是對中華修真體系之外的修真體系感興趣;現在麼,則是想要確定現在世界的修真界情況。
或者說,是要確定自己日後是要‘苟’還是可以‘浪’。
“不是沒多少,而是徹底沒有,而且也別說是西方,就算在全世界範圍內,也是一個都沒有了,僅剩的幾十個修真者,早已經離開了……這裡說的離開可不再是絕地天通後那種離群索居,而是真的離開地球。現在世界上人類種種作為,我們看著鬧心,”九素大約是明白魏承恭的意思,說道,“我們偶爾會回地球看看,但來了也只是看看,不跟普通人來往,甚至有人在地球上呆一兩年都不跟普通人說一句話。”
魏承恭長舒一口氣,心中暗想:看來地球還是挺安全的。且不說遇不上別的修真者,就算萬一遇到了,修真者都像老師這樣、像老師說的這樣的話,自己這個不惹事的性格也完全不用擔心。
“不過,修真者雖然不在了,但是一些會使用小法術——比如畫符捉鬼,養蠱降頭,唸經下咒——的人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