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因為正在處理地效另一本書上架的問題，所以最近幾天本書會受到一定影響，畢竟，這本書是興趣，而那一本，是生活。）

————————

“素姐您剛剛所說的，都是絕地天通到老子時代的事吧，”魏承恭在確定吃東西確實不會影響九素老師說話之後，小心地問道：“之後的事呢？我想，應該要進入您說的現代修真時代了吧？”

“是啊，”九素說道，“從絕地天通開始到老子這一時期的修真界，滿是猜忌，陰謀，詭計，仇殺……可以說，這是修真界的黑暗時代，到了老子修道有成的那個時候，在上古時代多達上萬的修真界群體，人數已經只有四十多人，這之後，就進入了現代修真時代。

現代修真時代的修真界氣氛就要好得多了。經過黑暗時代，整個修真界剩下這幾十個人，基本都是心性平和的人，但卻都是修為高深之輩，最為重要的是，他們……嗯，應該說是‘我們’……我們的修行已經不再依賴人世間產生的靈氣。沒有了利益之爭，大家又打什麼呢？”

不依賴靈氣……魏承恭留上了心。

“在認識到靈氣產生三要素之後，理所當然地，有一些修真者試圖解決靈氣日益減少的問題，”九素按照自己的步調慢條斯理地說道，“他們做了一件在今天看來很無語的努力。”

“什麼樣的努力呢？”魏承恭問道。

“他們居然想要提高人類社會的道德水平。”九素笑道。

“這種事……做不到吧？”魏承恭問道，“雖然他們一定像兩位姐姐一樣是神通廣大之輩，但如果他們成功了，今天我們的社會就不是現在這樣了……話說，他們都是怎麼努力的呢？”

“問得好！”九素點頭讚許，“他們開始在人類中立教傳教，在教義中雜揉入大量道德因素，導人向善。”

“這……”

“結果想必你們已經猜到了，”九素說道，“事後證明，這種努力基本是徒勞。誠然各種宗教中的教規教義有助於提高人類道德水平，但這種被動提升的道德對於產生靈氣毫無意義……戒律能‘修行’，卻不能‘修心’，嗯，這話的意思是，戒律能夠讓人的行為變得符合道德，但是卻不能讓人從思想深處認可道德。舉個例子，當你想吃肉，但是卻提醒自己，我佛戒吃葷，所以不能吃！當你這麼想的時候，你是否遵守這條戒律，已經不重要了。”

魏承恭：“……”

“另一個說宗教是徒勞的原因在於，宗教扼制了人類的創造性，而創造是靈氣三要素之一，沒有了創造力，同樣不會產生靈氣。所以宗教達成了這樣的結果，它對於道德的有限提高無益於靈氣的生產，對於創造力的損害卻反而讓靈氣加速枯竭。認識到這一點的修真者們啼笑皆非的同時，紛紛放棄了傳教遊戲。”

眾人：“……”

“總之，在普通人世界消失了很長時間的修真者進行了這樣一次努力，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樣只會適得其反，所以又迅速消失於人們的視野：但他們努力的結果卻還是在人類社會中留下了痕跡，然後，這些痕跡也完全蛻化成了某些人手裡的工具，讓他們彼此爭奪，自相殘殺——就更不能導人向善了。這個事算是修真界古往今來第一糗事，現在提起來還讓不少修真者覺得難堪。”

眾人：“……”

“這之後，修真者基本不再現身於人類社會。好在這個時候的修真者基本都已經渡過天劫，只要不遭遇滅世大劫，那麼即使修為不再進步也能讓肉身永世長存。所以對於靈氣枯竭我們倒也不像以前那麼敏感。”

“……老師您這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渡過天劫後，就可以長生？”魏承恭立刻問道。

他有些激動……也正常，說到長生，誰不激動？

九素點了點頭，但卻又說道：“你不用激動，長生這個目標其實並不是很難實現。事實上，不用等到渡劫，你現在的身體就已經擺脫了生理規律的限制，可以避免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嗎？”魏承恭聽出了九素話中的強調。

九素點頭，肯定了魏承恭的疑惑：“避免了自然死亡，但也只是避免自然死亡而已。”

“也就是說，還可以被殺死？”

“可以，”九素答道，“我們從頭捋一捋吧，先問你們一個問題，普通人為什麼會老化死亡？”

“好像說是因為細胞端粒在一代代的新陳代謝中會不斷縮短，當短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細胞就死了；而細胞大量死亡最終會導致機體死亡，”魏承恭答道，“是這樣吧？”

九素點頭，又問道：“那麼你是否知道，哪怕不修真，正常狀態下，人體中也有一種細胞是可以不死的？”

“……我只知道燈塔水母可以不斷在成體和幼體間來回切換，成就永生。”魏承恭說道。

“老師說的，是腫瘤細胞，”趙毅說道，“腫瘤細胞因為某些還不知道的因素，啟用了端粒酶活性，使得端粒能始終維持長度，這樣就避免了自然死亡——代價就是這個細胞會無限增殖，最後把整個生命體吞噬，拖死。”

九素點點頭，說道：“小趙說得沒錯，然後，現在的你都能利用靈氣對特定分子鍵動手，改變分子結構了，想要修復氨基酸分子構成的細胞端粒，自然也不是辦不到。所以，只要我們現在教你‘內視’的辦法，你現在就已經可以透過修補細胞端粒而避免老化和自然死亡了。

但只是避免自然死亡而已，如果遭遇某些嚴重的意外創傷，修真者還是會死的；而這個世界上，絕對不缺意外，所以在渡劫之前，修真者還很難說是長生不死。就拿你來說，雖然你現在的身體機能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但如果遇到割喉、腎穿刺，腦穿刺，心穿刺……還有強電擊，泡入硫酸，扔進鍊鋼爐……之類致命傷害，你也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在渡過天劫之後，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個時候，修真者對靈氣的掌握，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從而具備強大的超自然能力。然後，除非是滅世大劫，像是小行星砸地球那種，否則修真者基本就是不死不滅了。

最後要說明的是，我只是在這裡舉個例子，而舉這個例子的目的，並不是要你追求並滿足於這種水平的長生。透過修補細胞端粒來避免老化和死亡，這種長生形態是很低層次的，它甚至都沒有超脫生理規律；而修真所能得到的長生，則是完全超越了生理學，甚至超越了物理學乃至於哲學的範疇。修真，某種意義上，就是不斷進化，不斷追求更高層次生命形態的過程。”

——————

稍微留了一點時間給兩個學生思考，之後九素才又把話題拉回到修真史的講述上：“總之，到了現代修真時代，靈氣對於碩果僅存的修真者們而言，已經不是不可或缺，不僅如此，我們還找到了某些卡bug的辦法。所以，我們對於靈氣枯竭，也不怎麼在意了。”

“卡bug？”

雖然已經習慣了九素老師滿嘴的網路詞彙，但是兩人也再沒有想到，居然能從九素嘴裡聽到這個詞。

“以今天的眼光來看，修真者彼此之間那種打打殺殺以及爭奪，其實完全沒有必要，也完全沒有意義。就算塵世間的靈氣真的完全枯竭，就算整個世界只剩了一個修真者，這個修真者也能靠著某些bug不斷增加修為。外在的靈氣對於修真者而言，僅僅是入門的時候需要而已——類似誘發鏈式反應的第一個中子。”

“都有哪些方法呢？”魏承恭問道，“我能夠使用嗎？”

“當然能用，否則我們也不會帶你走上修真之路了，”九素說道，“至於具體有那些辦法，回頭我們會放在給你的傳授中說明，現在用不著糾纏……好吧好吧，就簡單地介紹一種吧，也好讓你安心：比如找道侶。”

道……侶？

魏承恭表示，你一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特別，這位姐姐的某個弟子……某個學生那可是著名的海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九素好笑起來：“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道侶跟伴侶，完全是兩碼事。最簡單的區別，道侶並不一定需要異性。”

“這年頭的伴侶也不一定是異性。”魏承恭小聲嘀咕。

魏承恭這話多少有些無禮，不過九素倒是沒有不高興——這代表這個傻弟弟真的在變成“弟弟”，所以她寵溺地笑道：“不要打岔，我說正經的。還記得先前我們說易筋伐髓的時候說過些什麼嗎？”

“說過……呃……”魏承恭稍微一想，頓時明白過來：之前九素可是說過，就算想要做變性手術——其實不該說手術，畢竟都不需要動手——對經過易筋伐髓的身體而言，不說輕而易舉，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換言之，性別問題對修真者而言，真的不重要。

不僅是性別問題不重要，甚至種族問題也不重要。狐狸之類如果具有和人類一樣的智慧，經過易筋伐髓之後，把身體的生理結構變成跟人類一樣，理論上貌似也不是不可能。

狐狸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