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早予對“短時間”的印象本來是幾分鐘（不止是餘早予，眾人也是如此——相信普通人一聽到這個詞，都會下意識認為只是幾分鐘），聽了九素的話，意識到可能是兩邊的交流出現了偏差，於是對“短時間”稍微做了修正，延長到了幾個小時的等級……但緊跟著就意識到，怕是還不對。

最後，餘早予麻著膽子問道：“一天，兩天？”

九素笑了：“一兩天嗎？那還真是輕鬆。”頓了頓，她才又說道：“想要透過蝸牛術讓大羅境感到疲倦，正常來說也需要一個月以上；而想要讓蝸牛術崩潰，更是需要一年以上。當然，以上說的都是普通情況：普通的環境，普通的蝸牛殼，普通的大羅境。”

能憑一己之力進入太空生存一年嗎？眾人暗暗想到，那也非常了不起了。迄今為止，地球人在太空的生存時間，最久也就一年半左右。一年的時間，能做很多事情了……

“一年左右的時間，在太空中什麼都做不了，”九素說道，“充其量也就是去月球上轉轉，連金星都到不了；再說即使去到金星或者火星，你們也知道那些地方是什麼情況，也沒什麼好玩的。所以，一般大羅境除了剛晉升大羅那會兒，出於好奇會來太空中轉一轉，之後在突破混元境之前，基本就不會再來了——反正來了也沒事可做。”

眾人：“……”

至此為止，餘早予的疑問算是全部解答完畢。對此，餘早予

也只能嘆息，這就是仙人的世界啊……

尼古拉，卡爾，你們都弱爆了——不是說你們所設想的文明等級的具體功率資料，而是指你們的想象力。你們所設想的神級文明，無非就是能利用全宇宙的能量，說到底，跟地球人類相比，只有量的增加，而無本質的不同，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但是眼前這位真正的神仙，人家才不屑於幹“利用”這麼low的事兒，人家需要能量，就自己創造……

（說不定地效這個設想以後也會成為“文明等級劃分”的標準一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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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姐，我記得您好像說過，您在達到混元境以後，已經停止修煉近千年了？”正當餘早予各種念頭亂飛的時候，他聽到魏承恭這麼發問了。

“嗯，”九素點頭，說道，“確切地說，是達到混元境後期之後，既找不到進步的方向，又看不到修行的終點，習慣性地又修煉了兩三百年，感覺修行已經沒有了意義，所以就慢慢停止了修行——不止是我，幾乎所有的混元境都已經停止了修行。”

修行沒有了意義啊……

眾人心中都在咂摸這話的滋味……仔細想想還真是：說修行是為了擺脫生死的束縛，她們已經做到了；說修行是為了求得逍遙自在，她們也已經做到了；要說是為了增加力量……修為到了她們這個地步，已經可以說是無所不能了，還需要力量做什麼？

“哦，我們到了……”

正當眾人都在對仙界秘聞各種驚歎的時候，突然聽到九素這麼說道。原來說話的時候，眾人一直都在太空中行進，現在說到了，自然是……

好像太陽還很遠啊！看著遠處那個耀眼的光球，眾人納悶。

“我們到了金星了，”九素指了指“不遠處”，那地方有一個“月牙”：“要不要去看看？”

雖然是問話，但九素卻看著魏承恭，於是大家知道，決定權在魏承恭。

魏承恭很興奮，對於地球人來說，那可是難得的經歷……誠然以後自己修行有成，還是可以自己過來；但……一來他不確定自己的修行之旅，是否能走到混元境；二來，即便能走到混元境，怕是也得要好幾千年。

最後，自己或許還有機會過來看，但是對旁邊的許隊他們……特別是，那位俏皮可愛一臉期待的鐘離娜小姐姐……他們這一輩子大概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所以……

“只要姐姐您不覺得不方便就好。”魏承恭把決定權又交還給了九素。

九素笑笑，帶著眾人向那一彎“月牙”……不對，是“金牙”……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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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是個環境極端惡劣的星球……好吧，站在地球人的角度，地外星球就沒有環境不惡劣的，無非是地獄283層和地獄370層的區別。相比之下，金星其實算好的，起碼做好防護的話，人類還可以去轉轉，轉完後還可以離開；相比木星那種引力巨大，人類一上去就會被自身體重壓扁的星球來說，已經強出不少了。

當然，如果是像現在的魏承恭、許隊他們一樣，藏在九素的蝸牛殼子裡靠近上去，則又另當別論。

在大約50米高度上飄了大約十公里，拍攝了大約十分鐘的影片，近距離看了好幾道壯觀的閃電（金星上的閃電比地球上的要厲害得多，而且甚至不能稱之為“閃”電——放電時間可以長達十五分鐘）之後，眾人降落到了地面上。

“諸位，你們現在可以驕傲宣稱，是首批登陸金星的地球人了。”九素向眾人說道。

眾人互相看了看，都沒什麼實感——畢竟這一次的登陸現在不為人所知。在可見的時間，也不會為人所知。

“要不要留下點兒什麼？”九素又笑道。

“能留什麼？”餘早予苦笑，“阿姆斯特朗在月亮上留了個腳印，只要不被隕石砸到，可以留千百萬年；金星上可是做不到啊——除非能立塊碑啥的。”

“那就立吧。”九素很好說話，無可無不可。四面看了看，選定了一座山——確切地說是一塊大石頭，食指伸出，輕輕一抹，動作就像是抹去玻璃上的泥點子……頓時，遠處那塊大石頭的一面，被抹去一層，變得像鏡面一樣平整。

“想要寫什麼？”九素小姐真的很好脾氣，很好說話。

眾人都看向許隊，許隊思考了一下，說道：“九素小姐，你們用什麼紀年法？”

“我們啊……”九素搖頭：“我們沒有用紀年法的習慣——實際上對於‘年’這個時間概念，我們都已經感到很模糊了，畢竟大多數時候我們都不在地球上……”

“我們確實需要一個我們修真者的紀年，”一直不怎麼說話的九玄插話了，“我想……嗯，就以天庭建立作為元年吧，這是修真界真正成為‘修真界’的日子，我記得今年是……天庭5317年。”

許隊嘆一口氣：用這個紀年法，總感覺不太恰當。

但肯定不能用西元紀年。

“用軒轅黃帝紀年吧，”餘早予又說話了，他已經猜到許隊問九素紀年法的想法了，建議道：“千位加二，百位加七，個位減二，很好算的。”

魏承恭忍不住看了看餘早予：一直以來他都很自負自己的知識面廣，但眼前這位卻讓他自感相形見絀。

這傢伙是屬百度的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許隊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想了想，看向魏承恭，問道，“小兄弟要不要一起留名？”魏承恭趕緊表示，這種留名一遊的事兒很沒品，自己沒興趣。

“這位小魏同志，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許隊忍不住勸道，“但你好好想想，你真的需要擔心你所擔心的事情嗎？然後，為了這種擔心，你要放棄這個留名千古的機會？”

“……算了。”魏承恭回答道。不過語氣略有猶豫。許隊又看了魏承恭一秒鐘，不再勸說——現在這個好運的傢伙非同一般了，事關於他不能馬虎，不要急……嗯，是不·能·急，得慢慢來。

轉向九素，說道：“就請九素小姐寫‘悠悠太白，浩浩天宇，我身渺渺，我心茫茫。休矣！怠矣！軒轅黃帝紀四千七百二十年，許報國、餘早予、鍾離娜、鍾離磊等，留字於斯’。”

九素點點頭，對許隊露出微笑——許隊的擬詞，頗有求道者的韻味，她感到很滿意。

再一次豎起食指，凌空划動，於是那塊小山一般的大石頭，被抹平的一面上，“刻入”了許隊擬定的題詞，就像是在沙灘上寫下文字一樣容易……但寫出來的字跡卻像是石碑一樣清晰……

哦，差點忘了交代，是魏碑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