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族人,他說昨夜與哲加王子一同追趕馬兒,哪知黑暗中跑散,在疲累中,又被馬兒摔下馬來,雖然不曾受傷,那馬兒卻顧自跑了!”
都是日常騎慣的馬,會把主人拋下自己跑掉?莫寒月微怔,問道,“另幾人也情形相似?”
牧野點頭,說道,“後來見天色大亮,再也不知何處去找哲加王子,小人正想如何將月小姐勸回,恰走到那裡,看到許多的狼糞,月小姐就道,若哲加王子看到燃起狼煙,必定知道是她在這裡,就算不能來見,也會設法回應.”
原來如此!莫寒月輕輕籲一口氣,含笑道,“這位琉璃姑娘也算是頗有急智!”
峻王也輕輕點頭,說道,“這片草原上,哈薩一族共分九部,既然上宜部的人會單單出手暗算哲加王子,只能說明他是下任族長最好的人選。
如今哲加王子身邊又有琉璃姑娘這樣的人物相助,這族長之位應該唾手可得!”
莫寒月點頭,又跟著搖頭,說道,“那也未必!哲加雖然勇猛,琉璃又極慧巧,可惜二人一個樸實,一個純良,恐怕仍會受小人暗算!”
峻王默然一瞬,微微挑眉,說道,“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經過今日,他們必然會添幾分小心。
哲加也倒罷了,那位月琉璃姑娘,怕不是尋常人物!”
想到她的退狼神技,想到她那些不同尋常的言論,莫寒月也忍不住輕輕點頭,說道,“說的也是!”
本來以為,等到他們回營,看到的是此次賽馬獲勝男兒的驕傲,和那臺下滿場的讚譽,一如當年景郡王牽動所有人的目光一樣。
哪知離營地還有三里的路程,突然就見前方濃煙滾滾,喊叫聲響成一團。
莫寒月大吃一驚,說道,“出事了!”
緊催跨下馬,當先向營地馳去。
宇文峻急喚,“丫頭!”
怕她有失,隨後緊緊跟來。
二人風馳電掣,片刻即至,只見整個大營早已濃煙滾滾,陷入一片火海,而火中仍有人不斷逃出,還有哀嚎聲從火中傳來。
莫寒月縱目望去,竟然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禁驚的臉白,將牙一咬,縱馬就向營門的方向衝去。
“丫頭,你幹什麼?”
峻王大驚,急忙將她截住,一把拉住韁繩,喝道,“你不要命了?”
莫寒月馬上頓足,連聲道,“謝姐姐、傅姐姐、羅姐姐她們都不見人影,這火……這火萬一燒到御營……”峻王搖頭,說道,“謝妃身邊有宮裡的人,再說,小靜安王身負守護之責,豈會置她不顧?傅大小姐有蕭二公子,羅五小姐有羅家兄弟……”不等他說完,莫寒月已連連搖頭,說道,“若她們無恙,為什麼不見人影?”
就是親兄弟,也未必守在身邊。
宇文峻輕嘆一聲,說道,“這大營綿延數里,她們若脫險,自然遠遠避開,怎麼會在這裡?再說,就算她們遇險,你衝進去又做得了什麼?還不如設法救火要緊!”
莫寒月聽他說的有理,不由微微咬唇,眼看有幾十個人提著木桶來往奔波,忙衝去順手抓住一人,問道,“怎麼回事?這火從哪裡燒起來的?”
那人滿臉菸灰,急切搖頭,說道,“不知道,前邊正在賽馬,營裡突然就燒起來!”
賽馬的時候燒起來?莫寒月微鬆一口氣。
如果是賽馬時燒起來,大營裡留下的人應該不多!那人轉身要走,卻仍被她拖住,急道,“小姐,你快快放手,這火……這火……”向那熊熊大火望去一眼,滿眼都是絕望,咬一咬牙,揮手擺脫她的抓握,急匆匆趕去救火。
兩次伴駕,莫寒月知道,哈薩族為遊牧民族,所有的家當都是隨身攜帶,馬兒、牛羊更是牧民的身家性命,大營這一著火,不但這裡許多人家破人亡,縱然能有幸不死,怕再也沒有了立身之本。
而在這樣的情形下,往往就會有許多人鋌而走險,淪為強盜,這草原上,怕再難太平。
宇文峻皺眉,說道,“怎麼一日之間兩場火,也不知道哲加王子有沒有趕上?”
一句話提醒,莫寒月低呼一聲,縱馬就向鄂多部的方向馳去。
宇文峻忙隨後跟來,問道,“怎麼了?”
莫寒月臉色青白,微微搖頭,說道,“還是我們大意!”
宇文峻不解,說道,“我們不在營裡,這火與我們何干?”
莫寒月道,“王爺請想,昨夜那場大火也不過是驚走鄂多部的馬兒,如今這大白天的,怎麼就突然燒起來?”
是啊,昨天夜裡,那場大火起時,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中,尚且能及時撲救,怎麼現在大白天的,反而沒有人發現起火,竟然將整個大營吞沒。
宇文峻也是臉色微變,咬牙道,“你是說,有人故意縱火?”
莫寒月點頭,又輕輕搖頭,說道,“昨夜那場火,目的就是將哲加王子引開。
所以能及時撲救,是因為鄂加部有人知情!”
“內奸?”
宇文峻一驚,心中微一轉念,點頭道,“不錯,縱然有人與上宜部勾結,但這大營裡也有他們的親人財物,所以等馬兒驚走,就及時喚人撲救,才不至於釀成大禍!”
莫寒月眸色微寒,點頭道,“哲加王子好端端的趕回來,恐怕他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宇文峻一驚,說道,“你說是上宜部的人縱火?可是這裡也有他們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