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北行,與他共騎時,遇到擁月公主的地方,不由微微挑眉,含笑道,“方才入林,不見兩位姐姐,還道跑去旁處,令我們好生擔憂,想不到是景郡王在這裡!”
心裡暗暗思忖。
要說景郡王心裡放著的是自己的前世,可是在他的心裡,終究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
難道,當年的那三個月,他已經走出過去,對擁月公主動情,才會來這裡沉緬舊事?可惜,縱然有情,當年的擁月公主,也已經變成今日的明妃。
傅飛雪笑道,“我們剛進林子,就聽到景郡王的簫聲,哪裡還顧得上等你們,自然一路尋來。
哪知道話還不曾說幾句,這兩個人竟然說到下棋,一拍即合,在這裡殺起來,將我晾在一旁!”
語氣裡雖然都是惱意,眉眼卻帶著笑意。
葉弄笛苦戀景郡王,又不肯像旁人一樣苦苦糾纏,今日巧遇,怕當真是二人有緣。
孫靈兒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奧妙,笑道,“景郡王一人豈不是無趣的緊?既然遇上,就與我們一同遊玩可好?免得再丟了誰跑了誰,空自擔心,竟不知何處尋人相助!”
說完向傅飛雪、葉弄笛二人吐一吐舌頭。
葉弄笛輕笑一聲,橫她一眼,輕聲道,“小鬼頭,就你記仇!”
景郡王在六個女子之間,倒沒有一絲不自在,點頭道,“那就打擾諸位小姐!”
跟著回頭向幾人來的方向望去,奇道,“只是,怎麼小姐們出來馳騁,竟然沒有奴才跟著?”
葉弄笛抿唇微笑,說道,“原是跟著的,只是被我們甩掉罷了!”
說著向孫靈兒一望。
景郡王眉峰微攏,正色道,“這草原上看似平靜,實則藏著許多危機,將隨從丟開,豈不是危險?”
孫靈兒縮起脖子,伸伸舌頭,說道,“不過是一時貪玩罷了,方才不見了傅姐姐、葉姐姐,靈兒已經後悔!”
原來是這個小鬼的主意!景郡王望她一眼,嘆道,“你知道就好!”
想著這裡只剩下這六位小姐,自己縱然不願,也該留下來守護,更何況……目光掠過莫寒月,薄唇微抿,心底已有一絲紛亂。
姐妹幾個巧遇景郡王,也不再往別處去,放馬林中,任由馬兒自行去吃草飲水,看著陽光在水面上歡快跳躍,都不禁奔去戲水。
景郡王立在河邊,見幾人嘻嘻哈哈,沒有一絲平日大家閨秀的樣子,不由淺淺含笑。
眼看到正午時分,只聽葉弄笛“唉呀”一聲,說道,“我們只顧著玩鬧,可忘記大事!”
姐妹幾個聽她說的鄭重,都不由留神,扶奕問道,“什麼大事?”
葉弄笛抿唇,說道,“我們臨時將親隨甩開玩這一整日,可忘記沒有備下乾糧,如今要回行宮,又是這毒日頭下,可怎麼好?”
姐妹幾人一怔,都不禁笑起,說道,“可說呢,還當真是忘記!”
扶奕笑道,“這又是什麼大事?”
葉弄笛正色,說道,“民以食為天,人生一世,自然衣食是為大事,旁的事,倒是小事!”
傅飛雪聳肩,說道,“不過是一頓,還能餓著誰?我們在這裡灌個水飽,一會兒日頭下去再回!”
這姐妹幾人倒都是豁達人物,一聽笑起,說道,“可說呢,一頓不吃,又不能如何?”
莫寒月抿唇,含笑道,“如今正是這草原上的草兒最為茂盛的時候,要尋些吃食,也容易的緊!”
葉弄笛驚詫,說道,“十一妹妹要吃草?那豈不是與馬兒、羊兒爭食兒?”
說的姐妹幾人都笑起來,羅雨槐搖頭道,“我可寧願不吃!”
莫寒月笑道,“哪個說是吃草了!”
回頭向景郡王一望,含笑道,“若十一看的不錯,王爺也不曾攜帶乾糧!”
景郡王含笑,說道,“原是有的,只是不夠這許多人食用!”
目光在莫寒月臉上一凝,分明感覺到她額前留海後那兩道含笑的目光,不由笑起,說道,“還請小姐們稍等,不要亂跑!”
轉過身,目光寸寸掃過林子,微一遲疑,緩緩向林子深處而去。
孫靈兒奇道,“不是說沒有帶許多幹糧嗎?王爺去做什麼?難不成他自個兒取乾糧來吃,我們瞧著?”
姐妹幾人聽她說的有趣兒,都不禁笑出聲來。
扶奕含笑道,“王爺豈是那樣不懂禮數之人?”
莫寒月抿唇,說道,“王爺讓我們等著,等著就是,橫豎我們也變不出什麼?”
姐妹幾人點頭,也不知道是誰使壞,潑孫靈兒滿臉的水,一時又笑鬧一團。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聽扶奕“呀”的一聲,說道,“王爺回來了!”
姐妹幾人回頭,就見景郡王提著三隻兔子回來,含笑道,“當真如十一小姐所言,如今草兒茂盛,打獵也容易的緊!”
“啊,我們要烤兔子肉吃嗎?”
傅飛雪歡呼,說道,“我常聽他說,邊關的將士時常會打野物烤來打牙祭,不想我們今日也能效仿一回!”
羅雨槐悶笑,問道,“他?他是誰?”
姐妹幾人也同聲問道,“是啊,他是誰?”
傅飛雪俏臉漲紅,頓足道,“你們幾個丫頭,看我不撕你們嘴!”
張手向羅雨槐衝去,一時間,河邊又是笑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