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個女兒!”
“你……你果然是……”莫寒水輕輕搖頭,雙眸已變的赤紅,咬牙道,“你……你要我隱忍,不去報仇,你和我說,要讓莫家的冤情大白於天下,你和我說,會讓仇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可是……可是你卻是衛東亭的女兒,你……你騙的我好苦!”
話說到後句,長劍橫過,直襲莫寒月咽喉。
“你敢!”
謝沁低喝,一把將莫寒月拉到身後。
“姐姐!”
莫寒月搖頭,慢慢將她推開,定定望著莫寒水,一字字道,“莫二小姐,你若認為殺了我,就能報那血海深仇,不防此刻動手!”
“你說什麼?”
莫寒水未應,謝沁已失聲驚呼,說道,“十一,你……你說什麼?”
她說“莫二小姐”?那豈不是四年前那個逃去無蹤的莫家餘孽?“不錯!”
莫寒月垂眸,輕嘆一聲,回頭向謝沁抱歉一笑,輕聲道,“姐姐,對不起,當初,十一沒有說實話。
她不是燕宛如,她是冒燕宛如進宮的莫二小姐,莫寒水!”
謝沁連連搖頭,一張臉,也跟著變的蒼白,輕聲道,“怎麼會?怎麼會?”
想不到,這大梁朝廷派出無數兵馬追捕,都無法擒到的人,這三年來,竟然就藏在自己宮裡。
莫寒月微微抿唇,嘆道,“我本來以為,她已遠走高飛,又哪裡知道,她竟然冒名頂替燕宛如進宮,我……我……妹妹實在沒有旁的法子,只能託姐姐照護!“謝沁臉色已白至透明,喃喃問道,“那,你……你是誰?”
衛東亭的女兒,又怎麼會相助莫家的人?還將她藏進她的宮裡?“我……”莫寒月張了張唇,轉頭再望向莫寒水。
“是啊,你是誰?”
莫寒水死盯著她的眸子裡,帶上一些祈求和希翼。
雖然說,這三年來相見不多,可是,在她的心裡,已當她是親人,是好友,是同盟。
她盼望,從她的嘴裡,能聽到她的另一重身份。
“我是……十一!”
莫寒月輕輕搖頭,唇角掛上一抹苦笑,向謝沁道,“謝姐姐,我是十一,從認識姐姐那天起,就只是十一,日後,也還是十一!”
莫寒月已死,不會復生!那個名字,雖然有她的榮耀,她的輝煌,可是,也有她的恥辱!如今,她是十一,只是十一,不是衛十一!“你……你……”這其中的分別,莫寒水又如何能夠知道?一張臉已白到極致,咬牙道,“說到底,你還是衛東亭的女兒!”
長劍指向她的咽喉,卻不禁輕輕顫抖。
莫寒月不答,挺立在她劍前,笑容極為輕淺,淡淡注視著眼前的少女,努力壓制自己心底的情緒,輕聲道,“謝姐姐,莫二小姐若要報仇,不必阻攔,我死之後,請你設法送她出宮!”
“十一,你瘋了!”
謝沁大驚,上前一步,低聲道,“宛如,你……你真的是莫二小姐?”
衛東亭的女兒居然會救莫家的女兒,她終究難信。
“是!”
莫寒水點頭,一雙眸子卻沒有離開莫寒月的臉,輕聲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她是衛東亭的女兒?為什麼,她要救她?她明知她和衛家有血海深仇,為什麼還能如此坦然面對她的長劍?她不怕死嗎?還有,為什麼,此刻她分明看出自己的殺機,還要為她做最後的安排?“不為什麼?”
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我只是不想你死,如此而已!”
“十一!”
謝沁皺眉,微微搖頭,轉向莫寒水,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今日在這宮裡,你休想傷到十一!”
如她所言,從四年前相識,她就是十一,她認識的,也只是這個叫十一的少女,不管她做過什麼,她都是那個在姐妹們急難時,伸出援手的十一!“姐姐!”
莫寒月輕嘆,低聲道,“我不該連累你!”
不管是自己死在這裡,還是莫寒水的身份掀穿,謝沁都逃不了罪責。
謝沁搖頭,說道,“我怕什麼連累,只是……”皺眉看向莫寒水,說道,“莫二小姐,十一縱然是你仇人之女,可是她傾盡心力助你,你的心裡,就只將她當仇人嗎?”
是啊,她能把她當成仇人嗎?莫寒水的臉,已白的嚇人,一雙眸子定定望著莫寒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是啊,她是衛東亭的女兒,可是,也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她……如何將她當成仇人?正在此時,只聽宮門外小太監尖亮的聲音揚聲道,“皇上駕到——!”
只這一聲,頓時將莫寒月驚的魂飛魄散,搶前兩步,一把抓住莫寒水手臂,急道,“走,快走!”
拖著她奔向殿門,卻聽到腳步聲聲,已穿過殿前寬大的庭院向這裡而來。
晚了!莫寒月連連頓足,轉身向謝沁求救的喊道,“姐姐!”
謝沁也臉色微變,向莫寒水道,“宛如,你進裡邊去!”
拖過她的手,向內殿直推。
莫寒水咬唇,任由二人將自己推入內殿,向莫寒月深深一望,縮身躲在多寶閣後。
剛剛藏好,就聽殿外宇文青峰的聲音響起,問道,“怎麼這大白天的還關著殿門?”
“皇上,主子……主子在裡頭更衣,請皇上稍等!”
非兒略一遲疑,急忙阻攔。
“你主子更衣,你不在裡頭服侍,卻擋著朕做什麼?”
宇文青峰起疑,向跟著的太監微一擺手,就已有人將殿門推開。
非兒不敢強阻,只是急道,“皇上,主子衣裳不曾換過,豈不是失禮!”
匆匆跟著他進殿。
剛剛走出幾步,就見謝沁在前,莫寒月在後,從內殿出來,傾身跪下向他行禮,說道,“沁兒見過皇上!”
“十一參見皇上!”
“峻王妃?”
宇文青峰意外揚眉,跟著笑道,“我說呢,這大白天的,將奴才打發出去,自個兒關著殿門,原來是峻王妃在這裡!”
俯身扶謝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