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痛,整個人頓時崩潰,嘶聲叫道,“別說了!別說了——!”
衛敬行向衛盈秀一指,說道,“那這個賤人可曾知情?”
何道靈忙道,“三小姐雖知二姨娘憎恨十一小姐,可是園子裡動手腳,她並不知情!”
“不知情?”
衛敬行冷笑,說道,“二姨娘進來之前,她分明說要害死十一小姐!”
何道靈一窒,又跟著搖頭,說道,“三小姐冰雪聰明,聽到園子是被人動過手腳,豈會猜不出是何人所為?不過是一片純孝,要為二姨娘頂罪罷了!”
這個何道靈,倒是機變的緊!莫寒月不禁好笑,微微搖頭,說道,“三哥,二姨娘既然認罪自裁,也算抵過六弟的性命!”
衛敬行怒起,喝道,“她的性命,如何能與六弟相比?”
姨娘再得寵,在相府也不過一個奴僕,豈能與公子、小姐相比?衛敬行自身是庶出,對這主僕之間些微的差別,也看的極重。
莫寒月微微皺眉,說道,“要不然,三哥還要三姐抵命嗎?”
衛敬行冷笑,說道,“此事因她而起,她也難逃干係!”
莫寒月垂眸,輕聲道,“那又何必?”
衛盈秀聽她竟然為自己說話,反而心中怒起,咬牙冷笑,說道,“衛十一,這豈不是遂了你的意?”
莫寒月向她定定而視,淺淺笑起,淡道,“三姐,你就不知道二姨娘為何要如此慘烈?你又是要遂了誰的意?”
這句話落在耳中,衛盈秀頓時一驚,一張臉頓時白到透明,一雙眸子卻像見鬼一樣的大睜,死死盯在莫寒月臉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啊,雖然說,那許多的機關設計是何氏與何道靈的手筆。
可是是她立意要除去莫寒月,二姨娘才會替他運籌。
如今東窗事發,眼看總要有一個人承擔,二姨娘將所有的事攬在自己身上之後,就此拼力一撞而死,為的,不就是留住她的性命?如果她此時死了,遂的是誰的心?衛盈秀整個人僵住,心中頓時一團混亂。
本來,若她也就此送命,遂的本該是莫寒月之心。
可是……為什麼又是她在向自己暗示提醒?衛敬行卻微微皺眉,冷笑道,“還未審明,二姨娘倒自個兒撞死,三姐,你就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她真的不知道,在二姨娘來之前,可是大喊過要治死衛十一的話。
莫寒月垂眸,輕輕搖頭,淡道,“三哥,你還嫌死的人不多嗎?”
轉身向衛東亭一禮,說道,“爹爹,二姨娘既已認罪自裁,何道靈等人不過從犯,自然任憑爹爹處治,還請不再多做追究.”
慘劇就在眼前發生,給衛東亭的衝擊更甚過昨日回府見到衛敬朋的屍體。
衛東亭眼看著二姨娘撞案而死,一瞬間,也想到多年前,初迎回府那個美貌清靈的少女,不禁臉色慘白,點頭道,“既然如此,將這幾人送官罷,此事,再也不許提起!”
不管怎麼說,這是自己後宅中的傾軋,再追究下去,傷到的,也都是自己的家人。
衛敬行聞言,雖有不甘,卻已不敢再爭,只得躬身領命,說道,“是,兒子知道!”
垂目向衛盈秀一望,問道,“只是三姐……”莫寒月介面道,“如今三姐是十一院子裡的管事媳婦,雖說督管不力,生出這樣的大事,可是縱要責罰,也該由十一處置!”
衛東亭點頭,眉宇間露出幾份疲態,點頭道,“罷了,就由你罷!”
垂頭向二姨娘屍身望去一眼,說道,“她好歹跟我一場,又育有一雙兒女,雖說……”想到長子衛敬言,不由微微搖頭,續道,“就賞她一口薄棺罷!”
衛敬行眉心微動,向莫寒月深望一眼,只得躬身應命。
幾名護院上前,將何道靈父子和兩個匠人提起,拖出府去。
剛才十一小姐步步緊逼,分明是要將衛盈秀入罪,可是二姨娘一死,她反而替衛盈秀開脫,實在不知道,她倒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