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處灑掃的地方。
此時,她的身上,不著寸樓,如果被奴僕瞧見……想到這裡,衛盈秀一顆心突突直跳,雖然心中焦急,卻並不敢發足狂奔,更不敢大明大白走在路上,只好赤足踩著花樹後的草叢,忍耐著腳下被扎的生疼,一步一步向自己院子方向挨去。
眼瞧著自己的院門已經不遠,衛盈秀輕輕鬆一口氣,向兩側張望一回,正想一股做氣衝回去,只聽身後有人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做什麼?”
就這一聲,將衛盈秀嚇的魂飛天外,忙將身子抱住,縮身在一排花樹之後,顫聲道,“是……是誰,不許過來!”
一顆心已嚇的怦怦跳。
聽這聲音,不是丫鬟、婆子,竟然是一個小廝?而那人又哪裡聽她,棍棒撥開花木的聲音越來越近,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偷入相府,快出來!要不然,爺可要喊人了!”
爺?這一下,衛盈秀更是嚇的心驚膽顫,再也顧不上被人聽到,尖聲叫道,“你站住,不許過來!不許過來!我……我是三小姐!”
那人聽她報名,不禁一怔,疑道,“三小姐?這個時辰,三小姐在這裡做什麼?你當真是三小姐?”
腳步微微一停,卻仍然遲疑著向這裡走來。
耳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衛盈秀再也忍耐不住,尖聲道,“你別過來,速速到我院子裡去,喚兩個丫鬟前來!”
那人微一遲疑,說道,“你果然是三小姐,讓奴才瞅一眼,奴才也好去喚人!”
衛盈秀大怒,說道,“瞧什麼瞧,讓你去喚人,還不快去?”
她越是不肯出來,那人越是起疑,冷笑道,“你是要將我支開,自個兒溜走罷,當爺是傻子嗎?”
再不遲疑,疾步奔去,探手一把,已將她拖出樹叢。
一副白嘩嘩的身體直跌而出,頓時暴露在初顯的晨光裡,光滑細膩的肌膚,帶著一抹誘人的光澤。
那人一怔,一時看的傻住,竟然不知道反應。
衛盈秀尖叫一聲,忙環臂抱住身子,連聲道,“你還看什麼?還不快滾?”
看他服色,竟然是自己府裡的護院,竟然不是小廝,一時間,又羞又怒,卻又無法可施。
那人被她一喝,這才回神,匆忙應一句,轉身就跑。
“回來!”
衛盈秀忙又叫住,咬牙道,“將你衣裳給我!”
那人聞命,匆忙解下外衣向後拋去。
衛盈秀接過,匆匆套在身上,只能勉強遮擋身體。
向那人背影望去一眼,咬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跑園子裡來做什麼?”
成年奴僕,一向只在前院服侍,不是必要,不許進入府裡的內宅後院,女眷居住的地方。
那人身子一顫,卻不敢不答,說道,“奴……奴才胡二,今兒是奴才巡夜,方才……方才園門剛開,就……就有一個小丫鬟說園子裡有賊,奴才……奴才……”想到沒抓到賊,卻看到三小姐光溜溜的身子,不由心驚膽顫,說不下去。
是巡夜的奴僕!幸好,只有他一個人!衛盈秀略略安心,低聲命道,“今日的事,不許說出去,要不然,立時打死,知道嗎?”
眸光微閃,心裡轉著毒計。
只要等過幾日,沒有人對此事起疑,說什麼也要將這個人除去。
胡二身為相府奴僕,自然知道這主僕之分。
一個奴才,將一個小姐的身子看了去,豈有還留得下性命的道理?而此時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似乎只要自己不說,她就會饒他一條性命,不禁大喜,噗嗵跪倒,卻不敢正對著她,只是胡亂磕頭,說道,“奴才知道!”
衛盈秀雖說極不放心,可是眼見天色越來越亮,再隔一會兒,恐怕就不止是一個奴才瞧見,微微咬牙,喝道,“還不快滾!”
再也不敢耽擱,裹緊身上的衣衫,拔步向自己的院子疾奔。
那裡胡二見衛盈秀奔去,自以為得了性命,也是沒命的放足飛奔,想要離這是非之地遠一些。
哪知道剛剛轉出路口,迎面就與兩個丫鬟撞上,其中一人一把將他拉住,喝道,“哪裡來的小賊,敢擅闖相府!”
胡二大吃一驚,連聲道,“奴才是這府裡的奴僕,不是小賊!”
那丫鬟冷笑,說道,“奴僕?你道我們不認識府裡奴僕的衣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