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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章 為峻王侍酒

這是要當殿折辱黑巖國國君嗎?小人嘴臉!莫寒月微微挑眉。

婁嶽雖然落為階下囚,可終究是一國之君的身份,當殿獻印拜壽也倒罷了,還要斟茶侍酒,不過是為了十足擺出宇文青峰九五之尊的威風。

也是衛東亭對宇文青峰知之極深,此舉正合聖意,自然換來宇文青峰的讚賞,點頭道,“丞相所言有理,不令獻印,又如何表他降服之心?”

群臣聞言,立時出聲附和,婁嶽臉色蒼白,拜伏於地,身體簌簌顫抖,哪裡敢說半個不字,見小太監將放大印的托盤送來,只好顫抖著手接過,稍一遲疑,雙手高舉,掩去一臉的羞慚,膝行向前,在御階前停下,恭聲道,“罪……罪君婁嶽,甘心臣服大梁皇帝,請皇上受印!”

又成罪君了!而此時,已沒有人能夠笑得出來,眾人心中都不禁暗歎。

黑巖此次授降,不再是做為大梁的臣屬之國,而是實實在在的亡國,日後黑巖的所有府州,都併入大梁的版圖,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黑巖”二字。

宇文青峰見婁嶽毫不反抗,倒覺無趣,命小太監將印接下。

他不命起,婁嶽也不敢起身,仍一路爬跪爬上御階,抖著手替他斟酒,倒有大半灑在案上,引來小太監一記白眼。

宇文青峰他拖著沉重的鎖鏈躬著身子跪在案旁侍酒,心裡大覺快慰,一口將酒飲盡,笑道,“你既真心歸順,朕也不難為你,就封你為……侍酒侯罷!”

侍酒侯?有這樣的封爵嗎?可是到此地步,任婁嶽心中酸苦,也只能假意歡喜,伏地謝恩。

承親王宇文青楊舉杯望向婁嶽,笑道,“本王恭喜侯爺!日後依附我大梁,自然強過黑巖彈丸小國.”

彈丸小國,也總比做階下囚好!婁嶽俯首,低聲道,“多謝王爺!”

見小太監遞過酒來,只得一口飲盡。

另三位親王一見,也紛紛效仿,婁嶽強撐笑意,一一飲盡。

承親王轉向皇帝,笑道,“皇上,侍酒侯能有今日之喜,全是峻王之功,何不請侯爺也為峻王侍一回酒?”

以一國之君為皇帝侍酒已經屈辱,現在讓他為亡他之國的王爺侍酒?婁嶽霍然抬頭,對上承親王望來的眸子定定片刻,又再垂下,低聲道,“臣感峻王之恩,理該如此!”

宇文青峰微微挑眉,目光在二人之間略略一轉,不由笑起,點頭道,“侍酒侯既有此心,自當成全!”

向小太監道,“給侍酒侯拿壺酒去!”

小太監應命,取酒交到婁嶽手中。

承親王見婁嶽身戴鐐銬,舉止間步履艱難,又道,“皇上,侍酒侯既然已經臣服,自然已是我大梁之臣,這刑具……”“是朕一時忘了!”

宇文青峰淡淡介面,命人替婁嶽除去刑具。

其實這麼大一個人在面前,那鐐銬又極為惹眼,又怎麼會忘記?實在是看著一國之君在自己面前受辱,宇文青峰才覺心中暢快。

婁嶽身上鐐銬除去,又再拜謝過皇帝,略一遲疑,又至承親王案前,給他磕下頭去,說道,“多謝王爺!”

承親王伸手相扶,含笑道,“日後都是一殿之臣,侯爺不必大禮!”

婁嶽被他所扶的手掌縮回袖中,抬頭向他一望,這才慢慢起身,雙手捧著酒壺,向峻王走去。

看到婁嶽虛浮的腳步,莫寒月心頭不禁突的一跳,驟然抬頭向承親王望去,果然見他唇角閃過一抹陰冷,瞬間消失。

莫寒月心中一緊,又再轉頭向峻王望去,只見他唇噙淺笑,正一臉興味,望著婁嶽越走越近,彷彿對這亡國之君的侍酒頗為期待。

莫寒月心中暗急,看看他上首的景郡王,也正垂眸飲酒,再看看他下首的謝霖,卻正側頭與另一邊的武安侯蕭枕江說著什麼,竟然沒有一個人留意承親王和婁嶽的異樣。

此刻婁嶽已在峻王案前跪下,捧著酒壺替他滿滿斟上一盞酒,俯首道,“多謝王爺為臣指點迷津,請滿飲此杯!”

峻王含笑,淡道,“侯爺客氣,日後我們同殿為臣,倒不必行此大禮!”

一雙俊眸向他定定而視,伸手將他手中酒杯接過。

莫寒月眼看他一杯酒往唇邊移去,一顆心不禁突突直跳,突然失聲喊道,“啊喲!”

跟著身子一滑,一把將自己面前的案子推翻,頓時“稀哩嘩啦”一陣大響,美酒菜餚濺的到處都是,上首的衛盈璧和下首的侯氏也連忙閃避,仍是被酒水濺上身來。

滿殿的人正觀賞婁嶽忍辱為峻王侍酒,突然聽到這陣大響都吃了一驚,齊齊向她望來。

峻王更是關注,立刻將酒杯放下,問道,“十一,怎麼了?”

莫寒月低頭,一隻手在腿上輕撫,卻抿唇不語。

宇文青峰也不禁微微揚眉,問道,“峻王妃,發生何事?”

這御前伴宴,雖然不禁談說走動,可是這突然大叫,又傾倒案几,卻是御前失儀。

莫寒月抬頭向他一望,慢慢起身跪倒,輕聲道,“十一腿麻,本想悄悄鬆快一下,哪知道一時沒有坐穩,驚擾聖駕,請皇上恕罪!”

峻王籲一口氣,也忙道,“皇上,十一素來持穩,斷不會故意驚擾聖駕,請皇上勿怪!”

維護之情溢於言表。

誰這麼長久坐著不會腿麻?眾人一聽,倒也不以為意。

黑巖一國,盡毀在峻王的手裡,侍酒侯婁嶽聽到這個小小少女竟然是峻王妃,也不禁回頭向她望來一眼。

自己生辰,宇文青峰也不願另生枝節,擺手道,“罷了,今日只是宮宴,大夥兒也不必拘謹,隨意些好!”

近駕服侍的小太監都極為機靈,一見皇帝不責,忙奔過兩人收拾,替她重整杯盤。

莫寒月謝恩起身,抬頭向峻王望去,回以一笑,目光在他案上的酒一停,又再移開,仍靜靜坐回。

一陣小小的騷亂過去,承親王這才挑眉,含笑道,“峻王妃年幼,自然不耐久坐,峻王初初回京,想來還不曾與峻王妃說過體已話兒,飲過這杯酒,不如御園裡走走,看看這春夜風光也好!”

一句話提醒眾人,侍酒侯還在為峻王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