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仍然是羅府三公子羅進,第二個也仍是奉國大將軍孟倫,以下兩排名字依稀在上次戰報見過,而倒數第二排第一個,赫然是羅雨槐的名字。
宇文青峰皺眉,向張中問道,“怎麼羅五小姐也上陣殺敵?”
張中磕頭,說道,“當時是羅三公子為先鋒,當先殺上城去,開啟城門。
其後是孟大將軍率兵攻入城去,將城內黑巖大軍殺的片甲不留。
而羅五小姐跟著王爺進城,聞報說黑巖軍城守逃脫,羅五小姐審查地形,親手抓回!”
也就寥寥幾語,把當時攻城的情形說的清清楚楚,可是卻忘了,你們家王爺在戰報上給自己吹的天花亂墜,到你跟裡,怎麼沒有王爺他老人家的事?莫寒月好笑之餘,又不禁暗暗點頭。
羅雨槐雖然出身將門,卻心細如髮,上陣殺敵自然不比兄長羅進,可是那樣的情形,恐怕又勝過軍中的粗豪男兒。
靖國公聞言,摸一摸自己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幾根鬍子,點頭道,“將門虎女,五兒不愧我羅家的女兒!”
旁人還沒贊,這做祖父的自個兒倒先贊起來。
景郡王、謝霖等人都覺好笑。
蕭枕江第一個一豎大拇指,讚道,“不錯,羅五小姐頗有乃姐之風!”
向上抱拳,大聲道,“皇上,羅五小姐以女子之身征戰沙場,此風宜揚不宜挫,當有重賞!”
“是啊,皇上,羅五小姐有勇有謀,可為大梁男兒表率,應當重賞!”
小靜安王謝霖也跟著上奏。
“皇上……”“行了!”
景郡王也跟著行禮,話沒出口,卻被宇文青峰截住,擺手道,“前有軒轅夫人為例,羅五小姐自當論功行賞,著令兵部商議罷!”
“謝皇上!”
靖國公替羅雨槐拜謝。
羅雨槐的事情議定,別的有功將士自然再無爭議,皇帝命張中退出,宮宴繼續。
歌舞剛起,席間的紛議還沒有盡數停止,就聽承親王一嘆,說道,“峻王奪取鄴城,休兵大半年才又去奪河陽府,如今河陽府在手,整兵之後,怕又要入冬,峻王嫌冷不出兵,這汶水,怕要明年春天了吧!”
是啊,攻下河陽府,還有一個汶水城落在敵手,峻王要幾時攻打?尋常揮兵奪城,每奪一城,都要安撫百姓,重整兵馬,統計傷亡,隨後才會整兵,再攻下一城。
如此算來,等到峻王整兵,怕已到暮秋時節,說不定峻王又怕天寒凍著、冷風吹著,閉城不出,等到明年春暖,再去奪回第三城。
莫寒月、景郡王等人心中,也是同一個疑問。
峻王幾時出兵汶水?幾人隔著一個大殿,遙視一眼,都不禁微微搖頭。
從峻王最初出征,他們還試圖從每一次的訊息中分析利弊,預測兩軍動向,等到今日河陽府一破,才發現峻王那小子用兵完全沒有章法,任他們飽讀兵書,也無法猜測峻王下一步的舉動。
承親王連連搖頭,嘆道,“奪回三城,再與黑巖國議和,峻王怕要到明年年底才能回兵了!”
要是峻王怕冷不願意行軍,那豈不是要到後年春起?戶部尚書範承伯苦笑,說道,“這行兵打仗,微臣不懂,可是……可是兵連禍結,久戰下去,這國庫怕難以支撐啊!”
兵部尚書冷鈺山輕咳一聲,向皇帝瞄去一眼,說道,“皇上,容臣說句公道話,除去寧興關一役傷亡慘重,峻王奪取河陽府,不過損折三千人,當真是從不曾有過的大勝。
兵馬得來不易,峻王的戰術雖說奇詭一些,卻能儲存兵力,戶部……還是再想想法子罷!”
是啊,雖然拖了大半年的時間才拿下河陽府,可是人家兵力損失約等於無啊!戶部尚書範承伯苦笑,說道,“兵馬自然來之不易,那糧食可也不是吹口氣兒就有的!”
小靜安王謝霖輕笑一聲,說道,“範大人,這眼看再過一個月就是秋收,只要各地的糧草送來,國庫自然充盈,怎麼這會兒就哭窮呢?”
景郡王點頭,說道,“小靜安王所言及是!”
同是統兵將領,自然愛惜兵力,這一番話說出,二人已不是為了相助峻王,卻是發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