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搖頭道,“戰報上並沒有提峻王一字!”
“那羅三公子呢?”
莫寒月急問。
“也沒有!”
謝霖搖頭,看向她的眸光有一些擔憂,輕聲道,“十一,你不要急,既然是羅越接掌帥印,旁人要再動什麼手腳,也不會那麼容易!”
莫寒月點頭,輕籲一口氣,抬眸向他一笑,說道,“謝大哥不必擔心,這種時候,沒有訊息,也未嘗不是好訊息!”
對上她平和的笑容,謝霖只覺心頭怦然而動,輕聲道,“十一,若你身為男兒,必能出將入相!”
莫寒月輕輕搖頭,淡道,“男兒又如何,女子又如何,若所保不是一位英明帝王,十一寧願一世庸碌!”
謝霖默然,隔了良久,才輕輕點頭,嘆道,“朝廷紛爭也倒罷了,總會有法子平衡,可是這皇室之爭……卻不是我們身為外臣所能左右。
我們身為臣屬,不過是盡一己之力,保我疆土,護我黎民罷了!至於帝王……”說到這裡,幾位親王的為人一一在腦中閃過,輕嘆一聲,說道,“只可惜,當年棣親王一時之失,失去軍心,至使痛失大好江山!”
是啊,當年長水一戰,鐵騎營全軍覆沒,留下許多孤兒寡母,本該朝廷照應,卻逢承親王爭功,棣親王為保一時實力,竟然任由承親王汙陷鐵騎營投敵,令數千英魂蒙冤,無數孤人無人照應,自己也失去軍心。
莫寒月默然,輕嘆一聲,說道,“丟卒保車,雖然事非得己,那件事,終究有幹天和,棣親王也是非敗不可!”
當年,正是她準確的抓到棣親王這一時之錯,發動兵變,將他逼入死角,不得不放棄盛京,退回封地,對宇文青峰伏首稱臣。
謝霖聽她不過寥寥數語,就將當時情形說的通透,不禁詫異,說道,“這一節史料,也只有大梁史官與朝中幾十位重臣知道,不想十一妹妹也是知之甚詳!”
莫寒月淺淺一笑,說道,“十一不過恰好知道罷了!”
又是恰好知道!謝霖向她深凝,但見在燭光的映照下,她單薄的身影筆挺,透出一抹倨傲,而那挺秀的小臉兒,雖說有半張藏在長長的留海下,可是單單那微抿的小嘴兒,尖削的小下巴,已透出十分的顏色,不禁心頭怦的一跳,忙將頭轉開,低聲道,“十一雖然年幼,可博聞廣見,還在為兄之上,為兄當真是慚愧!”
是啊,都是她的親身經歷,更甚至,是她一手促成,她豈會不知?莫寒月抿唇,低聲道,“大哥過獎!”
生怕他再追問,轉話道,“西疆自有戰報,羅大哥也不知可曾命人回京,或者會有戰報上不便言明的訊息!”
思緒瞬間又被她抽回到寧興關的戰事,謝霖心頭微松,點頭道,“羅越出徵之前,曾經應我,若有緊急軍情或峻王的訊息,必會快馬報我。
如今戰報已至,卻沒有人來,想來是當真沒有訊息.”
莫寒月微微皺眉,凝思片刻,輕聲道,“大哥,此事我總是說不出的怪異,可是有哪裡不對,又想不出!”
謝霖揚眉,問道,“你是說峻王?”
莫寒月點頭,說道,“依他的性子,若是受人暗算,只要還活著,又豈肯如此風平浪靜,任由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可是這一個月來,竟然沒有他一絲訊息.”
謝霖默然片刻,點頭道,“是啊,就算他當真投敵,也斷斷不會藏起來不見人,可是兩軍交戰,竟然沒有他一絲訊息,難道……難道……”那個最壞的念頭躍入腦中,卻說不出口。
“不會!”
看穿他的心思,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若他身亡,不管是戰死也好,被人暗算也罷,熊飛等人必不會隱瞞,反而會大肆宣揚,巴不得遠在封地的棣親王知道!”
“嗯!言之有理!”
謝霖輕輕點頭。
二人正在猜測,就聽門外小廝回道,“公子,十一小姐,府門外有十一小姐身邊兒的牧野大哥求見,說有急事回稟!”
牧野有事,不等自己回府,竟然徑直稟到這裡來,可見是大事!莫寒月忙道,“請小哥喚他進來罷!”
小廝沒有得到自個兒主子命令,微一遲疑,就聽謝霖道,“還不快去!”
小廝忙應,轉身飛奔而去。
隔不過片刻,果然腳步聲匆匆,已帶著牧野進來。
牧野先給小靜安王見過禮,這才向莫寒月回道,“小姐,有印大哥的訊息!”
印于飛?莫寒月大喜,連忙迎上兩步,問道,“怎麼說?”
牧野從懷中取出一隻竹管,說道,“小姐不在,小人不知事情緩急,已先行看過!”
莫寒月點頭,從竹管取出細絹,只見印于飛清雋的字跡寫道,“夏兒姑娘親手所制酸梅湯,常自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