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進宮,這一年來,外頭有多少難聽的話?若妹妹事事在意,豈不是要氣死?”
孫靈兒側頭略想片刻,不禁默然,點頭道,“難為十一妹妹!”
別的不說,就單單她的身世,就有多少閒話出來?要不然,自己姐妹幾人也不會杜撰出湖水墨家的謊話。
饒是如此,如今仍有不少人不屑於她庶出的身份。
若她當真在意,還真是受不完的氣。
莫寒月見她明白,微微一笑,問道,“你就是為了擁月公主差人來問才又跑回來?”
這個時辰,她應該在馬場上習馬。
孫靈兒點頭,撇嘴道,“可不是,旁人為你氣個半死,你卻沒事人兒一般!”
“噗!”
莫寒月笑起,問道,“這會兒呢?人還在馬場上嗎?”
說的自然是擁月公主差來的人。
孫靈兒點頭,說道,“易紅珠那起子人拉著她說話!”
莫寒月略略一思,輕笑道,“那我們就去馬場上走走罷!”
向外喚夏兒服侍。
孫靈兒大驚,忙將她拽住,說道,“十一妹妹,你瘋了?外頭那些人正要瞧你笑話兒,你還自個兒撞出去?”
莫寒月含笑回眸,說道,“她們要瞧我笑話兒,難不成我就一輩子躲著不見人嗎?”
“這……”孫靈兒結舌,為難道,“橫豎先躲過這幾日,過些日子,想來也就淡了!”
莫寒月低笑,搖頭道,“她們既然安心要我出醜,不達目的,如何就會淡下去?再說,過幾日就是與哈薩族的賽馬,我又如何躲避?”
孫靈兒忙道,“葉姐姐說,剛好藉著你生病,將此事推掉,換旁人去就是!”
莫寒月微微勾唇,說道,“你當擁月公主使人來問話,是為了那些閒話嗎?”
孫靈兒雙眸大張,吃驚道,“你是說……”“就是瞧我還能不能賽馬!”
莫寒月點頭。
孫靈兒咬唇,悶聲道,“怎麼這擁月公主倒像是和易紅珠她們一夥兒的!”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想來她們熟識,自然說得進話去.”
來這裡第三天,易紅珠等人就能請動擁月公主一同馳馬,不是父兄與哈薩族有什麼交情,就是她慣會使籠絡人的伎倆。
二人說話間,夏兒已替她將騎馬裝換上,擔心道,“小姐,你若非去,走走就是,不要再騎馬!”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騎不騎打什麼緊!”
夏兒見她不以為然,越發不放心,說道,“那奴婢陪小姐同去!”
莫寒月好笑,說道,“你去做什麼?若我從馬上摔下來,你可救得了我?”
夏兒連連頓足,說道,“奴婢跟去,自然是說什麼也不許小姐騎馬!”
莫寒月伸手在她臉上輕捏,說道,“你可真是羅嗦!”
略想一想,說道,“喚丹楓來罷,她跟著我,你總能放心罷!”
夏兒年幼,又身份低微,跟著自己出去,也不少受旁的丫鬟的白眼。
夏兒大喜,連忙點頭答應,轉身就向外跑,大聲叫道,“丹楓!丹楓姐姐……”孫靈兒見她主僕說話隨意,不禁微微一笑,說道,“也多虧妹妹身邊兒還有這幾個忠心的丫頭.”
莫寒月點頭,笑道,“只是管東管西,呱躁的很!”
二人邊說邊向外去,見丹楓已在門外等候,一道兒出行宮向馬場而來。
馬場上,謝沁剛剛馳回一週,正在樹下歇息,見到她來,不禁一驚,站起迎上,低聲道,“十一,你怎麼出來了?當真是胡鬧!”
抬眸向孫靈兒一望,惱道,“靈兒妹妹,又是你沉不住氣!”
莫寒月笑道,“姐姐不要怪靈兒姐姐,她縱不去,妹妹悶這幾日,也想出來走走呢!”
這裡的一點動靜,已將近處的一些小姐驚動,紛紛向這裡望來,湊到一處竊竊低語。
不管那天殿上有沒有易妃的那場發難,也不管幾位王爺如何替她遮掩,她和峻小王爺二人整夜未歸,已是不爭的事實。
在大梁朝,她女兒家的名聲已經玷汙。
這幾天聽說她病著,都只道是藉故託詞,不敢出來見人,哪知道今日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堂而皇之的出來,還笑的如此坦然,竟像是沒有事情發生一樣。
難不成她當真不懂?還是權當眾人將那日的事忘記?景郡王正在馬場上替幾位小姐演習騎術,遙遙望見她來,也是暗吃一驚,匆匆交待小姐們自行練習,策馬趕回。
這幾日莫寒月不在,景郡王不用再單盯著她一人,易紅珠等幾位騎術頗佳的小姐就日日纏著他練習精深些的騎術。
景郡王本就是馬上戰將,對騎術有特別的情結,自然欣然應允。
易紅珠喜出望外之餘,心中暗暗盤算,如何能夠取代莫寒月成為此賽的焦點,進而奪取這位俊美王爺的青睞。
此時正將擁月公主的使女帶離謝沁等人,向她旁敲側擊大賽之事,目光卻時時留意場上的景郡王身影。
突然見他策馬而回,不由微微錯愕。
順著他的身影回頭張望,但見那邊樹下,一條瘦瘦小小的身影正立著與謝沁說話,竟然就是相府那個傻子,不由恨的咬牙,低聲道,“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