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素衣聽後,想著下回給他做的中衣,還是洗好再給他送過去。
“待我做完手上這套衣裳,再為陛下做幾套換洗的中衣。”
慕容心裡歡喜卻還嘴硬:“還是以你的身子為重,不急的。”
“既如此,我先給孩子多做幾套衣裳再來幫陛下做。”樓素衣想起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出世,衣裳卻沒準備好,便回道。
慕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他覺得自己在樓素衣心裡的位置還不如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這讓他吃味。
“朕以為孩子的衣裳讓繡娘做即可,你懷孕辛苦,不必凡事親力親為。”慕容試著說服樓素衣打消為孩子做衣裳的念頭。
“宸兒的衣裳都是我做的,腹中的孩子當然也得做一些,不能厚此薄彼。”樓素衣在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
都是她的孩子,她哪一個都疼愛。
這一刻慕容覺得,做樓素衣的孩子比做她的夫君強。她時刻把孩子記在心裡,卻不記掛他這個夫君,她怎麼不說這是厚此薄彼?
他沒再繼續和樓素衣討論這個問題,因為找不到說服樓素衣的理由,但他心中另有計較。
這天晚上兩夫妻早早歇下。
翌日樓素衣用了早食出來,錦書向她稟報,鹹福宮來了不少繡娘,都在正殿侯著。
“何時來的?”
“半個時辰前就來了,奴婢知道娘娘喜歡睡到自然醒,便讓她們在殿中等著。”
樓素衣去到正殿,方知這些繡娘是為了給她腹中的孩子做衣裳而來。
她以為昨天慕容認同了她的想法,誰知皇帝竟在這兒等著她。
等到確定了布料和款式,繡娘稱明日便能做好小皇嗣的衣裳並送過來。
樓素衣目送繡娘們走遠,回頭看到自己為孩子做衣裳時挑好的布料,一時間啼笑皆非。
看來她也只能暫時擱置為孩子做衣裳。
果不其然,第二天孩子的衣裳便做好了。
最離譜的是,一共做了幾十套衣裳。
繡娘生怕惹尊貴的皇后娘娘不快,這位可是陛上捧在手心裡的主。
她小心翼翼地補充,:“若不夠,繡坊可再做一些送送過來。”
樓素衣心知這是慕容的主意。他一句話,便勞動繡坊做了這麼多的衣裳送過來。她若說不夠,那還不得讓繡坊圍著她一人轉?
“夠了,你們辛苦了,有賞。”
樓素衣是個大氣的,送出去的賞賜不少,每個參與縫製衣裳的繡娘皆有賞。
待繡娘領賞謝恩,樓素衣定了定神,而後笑了。
皇帝陛下心眼子可真多。不想讓她給孩子做衣裳,他的衣裳卻得她親自縫製,難不成他還跟自己的孩兒吃醋?樓素衣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那人是皇帝,何至於做出這等幼稚之事。
許是怕她辛苦,他才讓繡坊那邊備好孩子的衣裳。
“對了,所有衣裳仔細檢查,不能讓人鑽了空子。”樓素衣正色提醒。“奴婢省得了,雁回和雲中正在仔細檢查,娘娘請放心。”錦書回話。
樓素衣看了看四周,問起另一件事:“景仁宮可有異動?”
錦書搖頭:“咱們的人盯著那邊有些日子,但寧妃娘娘沒有任何異樣。有沒有可能,咱們弄錯了?”
樓素衣心裡也沒底。
她用的是排除法。自從她掌管後宮以來,她對後宮所有妃嬪都有個大致的瞭解。
她挨個排查後,覺得寧妃的嫌疑最大,索性就讓錦書派人盯著景仁宮的動靜。若有異樣,她也能第一時間收到訊息。
“可知有什麼人和景仁宮走得近?”樓素衣又問。
這件事錦書有話說:“後宮所有妃嬪當中,只有德嬪娘娘和寧妃娘娘交惡,不曾去景仁宮走動。哪怕是安嬪娘娘,也對寧妃娘娘的為人交口稱讚。”
說到這裡,錦書又覺得娘娘懷疑寧妃娘娘有問題再正常不過。
“所以說,德嬪這個人雖然不討喜,但她是所有妃嬪當中嫌疑最小的。”樓素衣眸光微閃,“你有沒有想過,上回太后娘娘墜湖,可能是有人相互打掩護?”
陳太后墜湖之事依然是謎,當時所有人的口供似乎都沒有問題。
錦書一愣,完全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但往深裡一想,她突然驚出一身冷汗:“娘娘的意思是,上回伴駕的十位妃嬪有兩位是一夥的?”
樓素衣笑笑:“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錦書越想越心驚:“娘娘最先的懷疑物件是寧妃娘娘,但如果寧妃娘娘不曾出手,那寧妃娘娘護著的那人很可能就是真兇?!”
樓素衣讚許地看著錦書:“你很聰慧。”
“是娘娘心思縝密。若非娘娘提點,奴婢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可能性。”錦書汗顏。
娘娘的性子看著大而化之,其實粗中有細。
就娘娘想的這種可能性,旁人都沒想到。
樓素衣想想突然笑了,錦書不知道主子在笑什麼:“娘娘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嗎?”
樓素衣往嘴裡丟了一顆葡萄:“我不過是想起自己看過口供,當初沒看出任何問題,但如果按照我猜測的思路走,真兇很可能就是我猜想到的那人。”
錦書一愣,又驚又喜:“娘娘知道是誰想害太后娘娘?”
“本來我也只是猜測,想觀察觀察再下決論。可是你也說了,除了德嬪,其他妃嬪都喜歡去景仁宮走動。本來以寧妃的心計,斷不會不知道她這樣迎來送往,很容易招人非議,但她還是很好客。有沒有一種可能,她這樣也是為了方便她和她的同夥聯絡呢?”樓素衣說著,又往嘴裡丟了一顆葡萄。
錦書聽傻了眼,覺得主子想得可真長遠。
“寧妃娘娘的同夥是誰啊?娘娘能給奴婢一點提示麼?”錦書壓低聲音問道。
樓素衣朝她招手。
錦書忙湊上自己的耳朵,直到樓素衣在她耳畔低聲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她心下暗驚:“不可能吧?看著不像啊。”
樓素衣徐聲道:“若無意外,就是這個人。”
起碼從供詞來看,那人嫌疑最大,而她也是寧妃口供中護著的人。當然,前提是寧妃確實有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