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節看向慕容，正想說話，這時慕容走過來，沉聲又道：“這是素衣的披風，怎麼穿在芳若身上？”
芳若詫異回眸，沒想到陛下一眼便認出她不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聽聞陛下約她在此相見，說想和陛下開個小小的玩笑，下能否一眼認出娘娘。”芳若恭敬作答。
“朕約她在此相見？”慕容一下就聽出了重點。
“正是，難道不是陛下約見皇后娘娘？”芳若疑惑反問。
慕容聞聲沉下臉，看向一旁沉默的謝知節問道：“謝愛卿，這是怎麼回事？”
謝知節在看到慕容出現的瞬間就在琢磨要怎麼應付，他恭敬回話：“微臣也是有人傳話，聽聞陛下傳詔微臣，微臣便等候在此，孰知等來了太后娘娘身邊的近侍。微臣一頭霧水的當會兒，陛下就來了。”
慕容會來此，是因為聽到有人說皇后在這邊，他便過來一看究竟。
這麼多的巧合湊在一起，顯然就是有人作局，想陷害樓素衣和謝知節有染。
樓素衣定是發現了有問題，才讓芳若代替她，來此一探究竟。
真要被他看到樓素衣和謝知節在此私會，他在一怒之下做出失智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的視線落在謝知節的臉上，帶著審視。
謝知節頓時頭皮發麻。
他承認自己撒謊了，但這事除了幕後指使者知道，慕容不可能知道他是收到字條才過來的。
但眼前這位年輕帝王不好唬弄，他擔心慕容拿他開刀。
就在他忐忑的當會兒，慕容移開了視線。
他佯裝鎮定，卻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伴君如伴虎，更何況還是關係當朝皇后的清譽，他確實是過於魯莽了。
這位是皇帝，大權在握，哪怕他身在內閣，只要慕容一句話，就能讓他變得一無所有。
他好不容易才擁有現在的一切，斷不能再回到以前。
“時辰不早了，謝愛卿早點出宮吧。”慕容淡然啟唇。
謝知節低頭應是，告辭離去。
走了老遠，他還能感覺到慕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背影上。
莫說謝知節本人感知到了強大的氣場，就連吉慶這個旁觀者也覺得周圍的空氣太過凝重。
他感覺到陛下不高興了，而且是非常非常不高興。
但陛下素來是公私分明的，再不高興應該也不至於拿謝大人出氣。
等慕容找到樓素衣的時候，樓素衣正在和一個宮女說話。
這位宮女正是為樓素衣傳訊息的那位，見慕容來到，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慕容徑自走到樓素衣跟前，徐聲問道：“皇后是怎麼發現不妥的？”
樓素衣指向為她傳話的宮女：“這就是傳話的宮女。一開始我只覺得她臉生，後來想起陛下若要見我，每次都是派御前之人來傳話。而且這個時辰，我覺得還是穩妥點好，便多問了兩句。”說及此，她讓宮女把具體經過嚮慕容再複述一遍。
待宮女把事情經過說完，慕容問道：“你沒看清讓你傳話之人的臉？”
宮女如實作答：“未曾看到傳話之人的臉，但是奴婢看到了對方的繡鞋，繡鞋應是繡了金絲線，在夜裡有金光閃動。”
樓素衣和慕容對視一眼，都覺得那位不知名的宮女有點來頭。
宮女的俸祿都是固定的，宮裡規矩也森嚴，哪座宮殿的宮女敢穿金絲線縫製的繡鞋？這可是主子才能穿的鞋子。
“那依你看，繡鞋是宮女能穿的款式麼？”樓素衣又問。
這個問題把宮女問住了。
宮女的鞋子都是統一的款式，沒有哪個宮女會穿不同款式的鞋子。
“讓我猜猜看，你是看到對方身上穿著宮女的服侍，就認定她是宮女。有沒有一種可能，對方只是借了身邊近侍的服侍，鞋子卻暴露了她的真實身份。”樓素衣淡聲道。
宮女自覺羞愧：“娘娘真知灼見，奴婢佩服。”
樓素衣見狀，索性把宮女帶在身邊，她遊走在人群之中，好讓宮女看一看有哪位妃嬪的繡鞋眼熟。
帶宮女在場內轉了一圈，卻沒有一個妃嬪的繡鞋對得上號。
眼見著宴會即將到尾聲，樓素衣便也沒再留宮女，臨行前才想起問對方的名字，宮女說自己叫彩霞。
“有沒有可能不是宮女？”樓素衣還在琢磨這件事。
今晚女眷眾多，不只是後宮妃嬪都來了，有誥命在身的內外命婦，以及權貴家族待字閨中的名門千金也來了。
所有女眷加起來也有幾百人之多。
“那有沒有可能對方只是拿那雙繡鞋混淆視聽？”慕容反問。
樓素衣一愣：“陛下這話是何意？”
“讓彩霞傳話的可能就是一位宮女，只是那雙繡鞋是她家主子的，對方故意用這種方法轉移彩霞的注意力。有時真亦假時假亦真，唯一的目的就是讓你抓不到對方的馬腳。”說及此，慕容輕呵一聲，“朕的後宮可真是臥虎藏龍，個個都是人才！”
樓素衣暗忖他現在才知道啊。
他的後宮妃嬪都本事著呢，唯一不行的那就是爬不上龍床，所以她成為眾矢之的，大家不除不快！“現在陛下知道我有多難了吧？陛下真要對我好一點，不然我遭那麼多的陷害，就不值了。”樓素衣苦著臉說道。
慕容輕刮她嬌嫩的面頰：“皇后說的是，今晚朕宿在鹹福宮，當是補償皇后。”
樓素衣覺得慕容也是個人才。今天是十五，按照慣例，他本就該宿在鹹福宮的。
“朕說補償，就一定會好好補償。”慕容加重了語氣。
樓素衣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直到回到鹹福宮，他把她往死裡折騰，她才知道所謂的補償是這個意思。
這和她要的補償不一樣啊。本來就是她遭他的後宮妃嬪陷害，晚上還要伺候他，把她累成狗。
翌日樓素衣起身時，回想起慕容說的話。他說補償就是再給她一個孩子，這話說的好像他隨便一說就能成真似的。
她這肚子也太不爭氣了，侍寢的次數倒是不少，但就是懷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