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掃視一圈，徐聲又道：“既然有人想嫁禍惠妃，又想陷害皇后，朕今日便在此宣佈一件事，本來預備提升所有妃嬪位份的計劃就此擱淺！”

他此言一出，全場所有人愕然。

樓素衣見狀，補充道：“太后娘娘年前跟我商議提升大家位份一事，原本很多姐妹都有機會晉位，經此一役，這個計劃出了變故。你們要怪，就怪在除夕夜害人的兇手吧。”

慕容的這個決定她是贊同的。

既然兇手沒找出來，憑什麼要給可能是兇手的妃嬪提升位份？就該讓所有人知道，她們之所以不能晉位，是被兇手牽連，要怨就怨兇手，膽敢在除夕宴生事，還敢對陳太后下手，得罪的便是所有後宮妃嬪。

這時有一個妃嬪小聲嘀咕：“謀害太后娘娘的也不是我們，為何連累的是我們？”

本來大寬有就沒有被陛下翻牌子的機會，她們就已經夠丟人了，如果能提升位份，好歹也算是給家族一個交待。

偏偏出了這檔子事，原本可以提升的位份也給丟了，怎不叫人惱恨？

“此事已有定奪。”慕容神情冷漠，“若有誰能查到兇手，朕不只提升位份，整個家族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慕容這話一出，大家都議論開了。

有些人更是在討論，既然沒機會侍寢，不如在抓兇手這件事上好好表現，真要能幸運的找到真兇，那自己和家族都將受益，此乃好事一樁。

一時間，大家都在躍躍欲試。

樓素衣覺得慕容這個方法倒是好，但沒有任何線索，光靠這些妃嬪互相監督還是有難度。

她更相信自己，只可惜今日並未找到花香的主人。

慕容訓完話，把場子留給樓素衣便走開了。

慕容這個氣場強大的一走，就有人來到樓素衣跟前問自己是不是曾在晉位名單之列。

得知自己原本在晉位名單之列的妃嬪自是氣得不輕，揚言要找出兇手，報這被牽連之仇。

樓素衣看到這一幕覺得好笑，這和“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一個道理。利益驅使之下，眾人拾柴火焰高，做什麼都事半功倍。

慕容這個方法，或許真能有奇效。

等到離開鹹福宮，眾妃嬪還在討論兇手是誰。

陶昭儀聽後覺得這些人都沒見過世面。不過是晉級位份罷了，以大家現在的地位，就算真晉了位份，也不見得能高到哪裡去。

“我很好奇陛下會怎麼處治惠妃，依姐姐看，惠妃會受到懲治麼？”陶昭儀特意走到寧妃身邊問道。

寧妃想起梁琬盈昨天在鹹福宮罰跪的一幕，感嘆道：“陛下真是個冷心腸的。好歹惠妃也曾被陛下看重，但說罰就罰，竟不念一點舊情。陛下昨日對惠妃下了狠手，想必還會有後續。”

陶昭儀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陛下原是要血洗全福宮的，是皇后娘娘出面，才阻止了陛下大開殺戒，姐姐覺得這事有幾分可信度？”寧妃詫異地看向陶昭儀：“妹妹打哪裡聽來的訊息？”

“姐姐就甭管我怎麼聽說的。我覺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越來越深厚了，陛下那樣獨斷的性子，還能聽皇后娘娘的勸，可知在陛下心中，皇后娘娘佔了很重的份量。”陶昭儀感嘆道，“當初誰能想到，會是皇后娘娘成為中宮娘娘呢？”

今日親眼看到慕容維護樓素衣的畫面，她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樓素衣於慕容而言很特別。

“陛下和皇后娘娘本就是夫妻，感情深厚很正常。再者陛下和皇后娘娘也算是青梅竹馬，這樣的情分自是非同一般。”寧妃附和道。

“這怎能算是青梅竹馬？”陶昭儀表示不解。

“皇后娘娘在陛下小時候救過陛下一回，後來太后娘娘感念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偶爾會接皇后娘娘進宮。雖說陛下和皇后娘娘並不是在一起長大，但他們在小時候就有交集，這也算是青梅竹馬的情分。”說及此，寧妃又提起梁琬盈，“就這一點，惠妃比不上皇后娘娘。”

陶昭儀仔細想了想，突然明白寧妃說的是梁琬盈跟過先皇一事。

這麼說也是對的。

樓素衣年少時救過慕容，而梁琬盈卻在慕容不被先皇看重時跟了先皇，這不就是天和地的差別？

偏偏慕容不顧眾人的反對冊封了梁琬盈，這也就給了人一種錯覺，讓人覺得慕容在意梁琬盈。

但若真在意，慕容又怎會生出血洗全福宮的想法。

所以真真假假，一般人看不透，包括梁琬盈自己。

經此一役，梁琬盈應該徹底清醒了。

不只是梁琬盈自己清醒，其他人也該看清楚梁琬盈連替樓素衣提鞋都不配。

表面上看來慕容是因為陳太后被行刺而龍顏震怒，欲血洗全福宮，但何嘗不是因為受傷的是樓素衣才大動干戈呢？思及此，陶昭儀看一眼神色平和的寧妃，突然覺得寧妃這個人不簡單，她定是早看到了這個重點吧？

就在陶昭儀和寧妃聊天的當會兒，德嬪湊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我們都覺得陛下很看重皇后娘娘，羨慕皇后娘娘罷了。對了，德嬪姐姐也想找出兇手麼？”陶昭儀瞬間跳到另一個大家關心的問題。

德嬪搖頭道：“我沒有這樣的本事。”

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在此次晉位的名單之列，不只是她，還有在去年端午節伴駕的另外九位妃嬪也不在晉位之列。

再者，那是害樓素衣的兇手，敵人的敵人就是她的朋友，她怎麼可能去幫樓素衣找出兇手？“德嬪姐姐難道就不想晉位？”陶昭儀笑問。

“誰都想晉位，我也不例外，可我也知道自己沒有找出兇手的本事。陶妹妹看著聰慧伶俐，不妨幫皇后娘娘找出真兇，或許還能躍升為嬪。”德嬪說話的間隙，看一眼安靜的寧妃。

她突然在想，此次刺殺陳太后的兇手會不會是寧妃。

欲語說得好，不叫的狗才咬人，寧妃給她的感覺是心計深沉，不像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