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素衣來不及做何反應，眼睜睜看著慕容轉身離開。

她再看其他人，似乎都沒發現慕容和她咬耳朵的一幕。

想起慕容對她說的那兩個字，她後知後覺有些耳熱是怎麼回事？

她好看是一定的，指不定當初慕容就是看中了她這張臉，所以他對她是見色起意。但他對她咬耳朵的時候，她的心跳竟快了一拍。

因為慕容臨走前拋下的“好看”二字，樓素衣頻頻走神，直到陳太后問她是怎麼了，她忙收斂了精神。

住持在鹹福宮用了齋飯後才要離宮，臨走前，還送了樓素衣一串佛珠。

樓素衣則送了住持一袋金子，用作蓮花庵佛祖鍍金身。

直到住持走遠，樓素衣還杵了好一會兒，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去年剃度時本來也是無奈之舉，住持說她塵緣未了，本不該剃度，後來拗不過她，還是幫她削髮為尼。

不想這麼快，住持又親自幫她還俗。

樓素衣抱著孩子回到鹹福宮，突然又想起慕容臨走前跟她說的那兩個字。

此前她還沒回味過來，現在卻琢磨出不一樣的意味。

慕容明明覺得她好看，表面卻對她那樣冷淡，這會不會也是保護她的一種方式？

明明他在畫舫時比在平日裡話多，反而在人多的時候在疏遠她。

以前她未細想，但他今日對她說的悄悄話，讓她想深了一層。

“姑娘在想什麼呢？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錦書的聲音喚回樓素衣的神智。

樓素衣笑笑：“在想陛下。”

錦書雙眼一亮，以為樓素衣開竅了：“姑娘想陛下了？”

“應該是吧？”樓素衣被慕容那個嘴巴特別刻薄的男人稱讚了一句好看，頓時對自己的顏值有了新的認知。

能讓慕容說好看，那她就是真的好看，不然她也生不出像小慕宸這麼漂亮的兒子。

在樓素衣還俗後，眾妃嬪都盯著鹹福宮的動靜。

眾人都在擔心慕容下一步是不是要正式冊封樓素衣，但半個月時間下來，不見慕容有任何動作，陳太后那邊似乎也沒有動靜，大家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尤其是這半個月時間以來，慕容只偶爾去了一趟全福宮用午膳，便不曾在後宮走動，包括鹹福宮，這說明慕容並沒有因為樓素衣還俗再對她產生一星半點的興趣。

後來也有人說，幫樓素衣辦還俗禮是陳太后的主意，慕容事先並不知情，這更讓大家覺得陳太后的自作主張是讓慕容不高興的，畢竟在樓素衣還俗當天，慕容表情冷漠，一幅事不光己的樣子。

陳太后則因為慕容不在後宮走動這件事操碎了心。

她時常去鹹福宮幫樓素衣帶娃，不時提醒她讓她主動些，樓素衣總是嘴裡答應，卻從來沒有實際行動，這把陳太后急得染上了舌瘡。

慕容得知陳太后不適，第一時間去到了壽安宮，剛好樓素衣在侍疾。

樓素衣正要起身請安，慕容摁住她的肩膀：“你辛苦了。”

樓素衣這一回也不驚訝了，自從她上回琢磨出他對她的冷淡可能另有文章，她對他刻板的印象也有了改觀。

“你也知道素衣侍疾辛苦，就不能待她好一些？”陳太后沒好氣地道。

慕容看向杵在一旁的樓素衣：“母后說的是。”

看他又是一慣的態度，陳太后覺得舌瘡更疼了。

看到她微皺的眉頭，慕容忙問道：“太醫怎麼說？”

“柳御醫說太后娘娘這不像只是上火，正在和其他太醫一起商議對症下藥。”

慕容聽得樓素衣這話，索性把她叫出去問話：“何為不像只是上火？”

“此前按照上火下藥，太后娘娘的病症未有好轉，柳御醫覺得這不對勁。”樓素衣也不敢武斷地下決論。

當然，也不排除是不是飲食出了問題，但若說中毒也不像。

不過後宮險惡，什麼害人的法子都有。若想對付一個人，也並非只有下毒一條路，總還有其它害人的法子。

慕容皺緊了眉頭，樓素衣上前，撫平他眉心的褶子：“陛下別擔心，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慕容握住她的手，長出一口氣：“母后這邊你多看著點。”

樓素衣也知道他心裡焦慮，畢竟是親生母親，他又是個重孝的。

之後慕容把柳御醫叫過來問話，柳御醫把所查到的資訊都說了。

“目前飲食方面還沒查出有什麼問題，最麻煩就是上火的源頭如果不找出來，太后娘娘就很難痊癒。長此以往，太后娘娘夜晚也睡不好，精神會更不濟。還好有樓姑娘在，多少能安撫太后娘娘的焦慮情緒。”柳御醫不忘稱讚樓素衣一句。

昨天發現陳太后上火的時候，樓素衣當晚便決定在壽安宮夜宿。

昨晚也多虧了樓姑娘細心，連夜找了御醫過來幫陳太后看診。

“那就仔細查！”慕容眉心微擰，“愛卿的意思是目前沒發現飲食有問題？”

“太后娘娘的飲食素來清淡，哪怕是上火的點心都很少沾，因而此次的上火事件著實有些蹊蹺。”柳御醫也是一籌莫展。

該查的都查了，可就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樓素衣突然插嘴問道：“有沒有可能是飲用水出現了問題？”

既然是上火，肯定是病從口入吧？飲食沒問題，那水源呢？

柳御醫和慕容同時看向樓素衣，都覺得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當下柳御醫便排查水源，這一查花了大半天時間，還真就是陳太后平時飲用的養生茶壺有問題，上面塗抹了某類熱毒的藥汁。

“所以是養生茶壺被人做了手腳？！”慕容面色沉冷。

“正是。茶壺裡面塗抹了一味沾上熱水便會產生熱毒的奇藥，對方定是知曉太后娘娘有飲用養生茶的習慣，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柳御醫小心回話。

幸虧發現得及時，不然就算這不是毒，若經過長時間的日積月累，也容易讓陳太后體內積攢過多的熱毒，總歸會損傷身體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