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素衣:???
孩子才三個月大就是小大人?“小大人”能這麼用的嗎?
“你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該被孩子困住。”慕容語重心長地道,“朕都是為了你好。你應該早早放手,讓咱們兒子過自己的生活。”
樓素衣覺得慕容這話有道理。
孩子總會長大,但目前孩子才三個月,要怎麼讓孩子過自己的生活?
她的表情一言難盡,上下打量皇帝:“陛下童年時是不是受過什麼創傷?”
她聽聞先皇不喜慕容,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但她並不知具體為何。
難不成是以前先皇虐待過慕容?才讓他生出這麼奇怪的想法?
“並沒有!”慕容給樓素衣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樓素衣默了默,追問:“陛下如果小時候受過傷,可以跟我講的。我聽聞陛下在未登基之前,並不被先皇看重……”
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慕容笑了。
“既然你好奇,待會兒朕和你說說朕以前的事。”慕容說著,把樓素衣抱上了步輦。
樓素衣不知他要帶自己去哪裡,她也沒多問。
直到上了畫舫,樓素衣才看嚮慕容:“這黑燈瞎火的,上畫舫做什麼?”
也沒什麼好看的風景吧?
“今晚咱們宿在畫舫。”慕容牽著她的手走到船頭。
樓素衣暗忖好好的高枕暖枕不睡,偏要跑到畫舫上來睡,有啥意思啊?
不過她擔心自己說實話會被慕容恥笑,終還是沒有殺風景。
等到慕容拿了一些煙花棒遞給她,她驚訝之餘,露出開心的笑容:“陛下在哪兒找來的這些玩意兒?”
問題是他一個皇帝是怎麼知道還有這玩意兒的?
慕容輕嗤:“這不是常識嗎?你以為朕小時候不是像平常孩子那樣長大?”
他說著,示意樓素衣點燃煙花。
樓素衣點燃了竹節花,開心得咧嘴笑。
她小時候就特別喜歡這類煙花,只可惜她這個不受寵的庶女連過年過節都分不到一點菸花,只能眼饞地看著其他樓家姑娘點燃煙花。
那時候的她不知道有多羨慕其他樓家姑娘。
她更羨慕樓素雅她們姐妹有尹氏和肅寧伯陪放煙花……
她轉眸看向慕容,煙火照亮了他俊朗的五官,襯得他的表情愈發溫暖。
不得不說,這麼看這個男人是真好看。
而且他是第一個在過節的時候陪她看煙花之人。
“陛下小時候是不是被先皇虐待過啊?”樓素衣繼續此前的話題。
慕容失笑:“父皇雖然風流了些,但他待我們這些孩子都不錯。其實傳言有失偏頗,父皇待所有皇子一視同仁,只不過對有才情的孩子會喜歡一些。朕有一次作的文章還不錯,被父皇稱讚了一句,便遭來殺身之禍。在那之後,朕便懂得了掩藏鋒芒的道理。”
樓素衣聽到這裡突發奇想:“莫非是陛下放出自己不受寵的流言?”
“倒也不必故意為之。只要朕變得木訥一些,文章做得不好,功課不認真,自是不會被父皇看重。再加上有其他兄長擋在朕的前頭,朕自然就成了最不受寵的一個。”慕容說著,又遞給樓素衣一根菸花棒。
樓素衣放得不亦樂乎,覺得慕容也算是做了一件她喜歡做的事。
“你也和朕說說你小時候的趣事。”慕容隨手點燃一支菸花。
樓素衣作勢想了想,無奈嘆息:“自從記事後,在樓家就沒什麼開心的事。一開始是爭肅寧伯這個親爹的寵,後來發現還要爭柯姨娘的寵,我的日子就是這麼無趣。”
說起來她的前半生乏陳可述,竟沒有一個值得記掛在心的人。
哪怕是曾經待她最好的齊晏,也在她的記憶裡變得模糊了。
“那你和朕一樣。母后總說朕性子沉悶,日子過得死板無趣。你和朕在一起,生下了宸兒,兩個日子過得死板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就會變得更有趣一些?”慕容又遞了一支菸花棒給樓素衣。
樓素衣想想可愛的兒子,覺得這話有道理。
可她也知道,慕容是皇帝,他後宮有很多人。他的日子其實豐富多彩,她就不一定了,生活的全部只有孩子。
“陛下說的是。”樓素衣燦然一笑,輕晃手上的煙花棒。
最起碼這一刻她覺得和慕容在一起很開心,哪怕煙火只絢爛了一瞬。
畫舫上的樓素衣過得很開心,湖畔陶昭儀和方才人看到前方的湖泊中央有一艘畫舫,而且還看得到煙花,兩人都定駐了眸光。
“誰在放煙花啊?”陶昭儀很想看清楚究竟,但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畫舫上的是什麼人。
方才人也在踮足眺望,皺眉道:“怡園是皇家林園,只能是皇室子弟能上畫舫,難不成是哪位皇室中的公主或是王爺在哄美人開心?”
陶昭儀覺得方才人的推測有道理:“也許吧,不過有沒有可能是陛下?”
方才人想起慕容那張清俊的臉,失笑道:“陛下像是那種會討美人歡心的男子麼?迄今為止,也就只有惠妃娘娘有機會和陛下出宮遊玩過一次吧?方才我們出來之前也看到了,惠妃娘娘正在別苑中休息。”
而且這個時辰,也就只有她和陶昭儀睡不著才出來走走,一般人都睡下了。
陶昭儀附和:“倒也是,我看到陛下那張臉就有些害怕,陛下不是為搏紅顏一笑的男子。”
兩人說話間,又看到畫舫的方向傳來了煙火的亮光。
兩人欣羨地看著,陶昭儀輕聲感慨:“自從進宮後,我就再沒放過煙火了,真羨慕船上的人可以放煙花。”
方才人也有同樣的感慨:“一入宮門深似海,待字閨中時的日子也一去不回頭了。”
兩人定足看了許久,發現畫舫上的人放了足足半個時辰的煙花。
這個時候夜更深濃了,也不見畫舫靠岸,兩人才攜手回到養雲軒。
陶昭儀臨睡前還在想,不知是什麼人能在皇室的畫舫上放煙花,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不可能是陛下,陛下沒有那樣的閒情逸致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