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琬盈此言一出，其他人很有默契地笑出聲來，顯然是樂意看到樓素衣落得這樣的下場。

方才人見狀眉心微擰，揚唇道：“陛下不是那樣絕情之人。再者，大師又是陛下看重之人，陛下定是會把孩子交給大師親自撫養。現如今還未給大師名份，不過是時機未成熟罷了。”

方才人話音剛落，眾人看她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她們也沒想到，樓素衣在後宮居然還有朋友。

今日來鹹福宮的所有人無一不想看她落得被慕容拋棄的下場，也就方才人為她說了一句話。

她自己並不在意帝王的恩寵，但這關乎她孩子的未來。

在今日之前，她不大願意想孩子出生以後的事情。

但若她離宮，孩子肯定要送給其他後宮妃嬪養，又或者是交給陳太后撫養，而她也不可能再有機會見到孩子吧？

這件事她是得仔細打算打算了。

“方才人，這裡沒你什麼事，你給本宮閉嘴！”梁琬盈冷聲喝道。

方才人迫於梁琬盈的淫威，不敢再吱聲兒。

樓素月眸光微閃，突然在想如果樓素衣生完孩子便出宮，孩子能不能交給她來撫養？

如此她就有藉口接近陛下，膝下又有皇嗣，怎麼算都是一筆不錯的買賣。只可惜她也知道自己位份太低，正常情況下也輪不到她來撫養皇嗣，除非陛下把她提為九嬪之一，或者是陛下金口玉言，看在她是樓素衣妹妹的份兒上，準她撫養皇嗣……

樓素衣自是沒想到不只是梁琬盈打自己孩子的主意，就連樓素月這個才人也妄想撫養她的孩子。

不耐煩再應對這些來挑事的女人，她下了逐客令：“諸位貴人若沒其它事都散了吧，御醫說過，我需要安心養胎。”

她說罷起身，就想折回寢室，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梁琬盈卻不放過她，沉聲喝道：“本宮話沒說完。空塵師太，你竟敢蔑視本宮？！”

樓素衣假裝沒聽見，腳步未停。

梁琬盈眸光微閃，看向墨蘭。

墨蘭會意，衝上前就想攔住樓素衣的路。若能順道製造混亂，弄死樓素衣腹中的孩子，此趟就不算白來。

但是墨蘭的速度快，卻不及喬嬤嬤的速度。

喬嬤嬤一個箭步上前，堪堪攔住了墨蘭的路：“這是鹹福宮。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闖！”

墨蘭想推開喬嬤嬤，喬嬤嬤卻文風不動。

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婆子？以前在鹹福宮沒見過這號人物，總不成是陛下派過來的。

想到這種可能性，她有點不敢和喬嬤嬤硬碰硬。

就這一猶豫的功夫，樓素衣已消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這時樊嬤嬤現了身，對所有妃嬪說道：“老奴送各位貴人離開。”

梁琬盈不怒反笑：“一個沒有名份的出家人，也敢藐視本宮？！”

樊嬤嬤微笑回道：“惠妃娘娘何必跟空塵師太置氣？但陛下千叮嚀、萬囑咐，萬事沒有空塵師太腹中的皇嗣重要。惠妃娘娘若想跟空塵師太敘舊，將來有的是機會。惠妃娘娘身嬌體貴，莫急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她的一番話說得好聽，但也直接搬出了皇帝陛下。

若是梁琬盈這個惠妃還想要胡攪蠻纏，也就只能請陛下來一趟鹹福宮了。

梁琬盈定定地看著樊嬤嬤好一會兒：“很好！”

“恭送惠妃娘娘，恭送各位貴人！”樊嬤嬤不卑不亢。

梁琬盈率先拂袖而去，其他妃嬪也不敢再停留，紛紛走遠。

最後只剩下樓素月，她想和樓素衣商量撫養皇嗣一事。

“樓才人請吧。”樊嬤嬤知道樓素衣以前在樓家時的遭遇，對樓素月自是沒什麼好感。

樓素月知道樊嬤嬤是慕容看重之人，自是不敢怠慢：“我有要緊事和四姐姐商量，麻煩嬤嬤通傳一聲。”

樊嬤嬤淡聲道：“師太不願意和樓才人說話，樓才人還是請吧。”

樓素月心裡頭不高興。這個婆子仗著得陛下看重，姿態端得這樣高。她都沒通傳，又怎知樓素衣不見她？

再者，她願意幫樓素衣養孩子，那是樓素衣的福分，樓素衣應該開心才是。

“嬤嬤還是通傳一聲吧。是關乎皇嗣的事，我想和四姐姐商量一番，四姐姐會想見我的。”樓素月抬頭挺胸，非常自信。

樊嬤嬤聽說是關於皇嗣的事，猶豫片刻，還是進了寢室傳話。

樓素衣聽後眼皮都未抬：“不必理會，打發出去。”

她腹中的孩子跟樓素月有何干系？說什麼商量皇嗣一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樓素月懷了孩子。

樊嬤嬤依言退下，去到樓素月再次逐客令：“空塵師太並不見樓才人，樓才人還是請吧。”

“不是，我要和四姐姐商量正事，四姐姐如何會不見我……”

樓素月還想硬闖，喬嬤嬤看到樊嬤嬤使的眼色，便和另一個嬤嬤上前，上前便把樓素月拖出了鹹福宮。

樓素月氣得直蹬腳，覺得這些嬤嬤粗魯又蠻橫。最可恨的還是樓素衣，她明明是想幫樓素衣，這位庶姐卻不懂感恩，竟然還把她丟出鹹福宮。

巧的是，陶昭儀還未離開。

見樓素月出來，她笑道：“妹妹方才特意留下是和空塵師太有事商量嗎？怎的這麼快就出來了？”

樓素月心道自己和陶昭儀是同一陣營的，倒也沒什麼好避諱，指不定將來她還能讓陶昭儀在陳太后跟前美言幾句，讓自己養皇嗣。

當下她便把自己的打算同陶昭儀說了，陶昭儀聽後覺得可笑。

莫說樓素月和樓素衣沒什麼姐妹情，就樓素月的才人身份，竟想著代替樓素衣養皇嗣？

九嬪之下都沒資格養皇嗣，樓素月難道不懂？

“我知道自己是才人，沒資格養皇嗣，但我和四姐姐是姐妹，若四姐姐出宮，又有陛下首肯，我幫姐姐養孩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樓素月挽上陶昭儀的手臂，自顧自地又道，“就算我不能養，這不還有陶姐姐麼？以陶姐姐和陛下之間的情分，陛下會把皇嗣交給陶姐姐養，也是很大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