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也很不喜歡樓家這一家子，冷聲下逐客令：“各位請！”

一直沉默的樓素雅不想就這樣走了。

樓素衣肚子裡的皇嗣還沒生出來，如果只是一位公主，樓素衣也沒什麼好得意的。

思及此，她淡聲道：“素衣，你再怎麼著也是姓樓，在這後宮，若你沒有孃家助力，能成什麼事？既然都是樓家人，就該互幫互助，這於你沒壞處。母親也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擺出高姿態？”

“當年我沒沾上樓家的光，如今我也沒把自己當成樓家人。就算是孤家寡人，也好過跟刻薄的樓家人有牽扯。”樓素衣下樓素雅對視，冷笑勾唇。

當年樓家上上下下待薄她的時候，怎麼不說她是樓家人？就因為她現在懷上了皇嗣，看起來有利用價值，又說她是樓家人。

她一點也不稀罕。

樓素雅沉下臉，端出謝夫人的派頭：“你年紀也不小了，該知三思而後行的道理。跟樓家翻臉，於你沒有好處。我們好心來看你，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家人？還是說你想揹負一個不孝不義的罵名？”

“謝夫人倒是提醒了我。不如這樣，下回我跟陛下說一聲，我和肅寧伯脫離關係。敢問謝夫人，這樣可隨了你的意？”樓素衣似笑非笑地勾唇。

樓家三母女同時變了臉色，尹氏的臉色有些陰沉：“素衣，你當真要做得這麼絕嗎？！”

不就是因為得陛下看重，樓素衣真當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是你們母女三人非要跑到我跟前噁心我。就這麼著吧，下回見到陛下時，我就說自己樓家人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也不必再找我了！”樓素衣老神在在地道。

“你就不怕世人說你爬上了龍床便忘了根本？！若你背上不孝不義的罪名，你的孩兒——”

“謝夫人請慎言！皇嗣是你能妄議的？！”錦書厲聲喝斥。

樓素雅臉色難看，這時樓素衣再下令：“把人攆出去！”

這次雁回和錦書聯手，把樓家母女三人轟出了鹹福宮。

樓素雅臉色非常難看，尹氏也被氣得不輕。

“母親，這個女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她若真和肅寧伯府脫離關係，咱們一定要讓她身敗名裂，讓世人看清她不孝不義的嘴臉！”樓素月無疑是嫉妒樓素衣的。

眼下她只有一個想法，既然樓素衣不能為她們所用，不如徹底毀了樓素衣！她還不信了，沒有樓素衣的幫忙，她就不能上位。

“時機未到。若她決意和肅寧伯府劃清界線，到時我定讓她身敗名裂。眼下我只希望她腹中這一胎是位公主，若不然讓她得勢，樓家未必能討到好處。”尹氏沉著臉，心中另有算計。

以前她看不上柯氏，自然也看不上樓素衣，只覺得她們母女二人不過就是玩意兒，不值得她費神。

以至於樓家上上下下也沒把樓素衣當成府上的姑娘，當年她看在樓素衣一張臉還算美的份兒上，她曾想過要把她送進權貴人家當妾，發揮樓素衣的最後一點價值。

只不過那時候的樓素衣頗有想法，竟然自己謀劃婚事，差點勾搭上謝知節，後來又讓齊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年她就該看出來，樓素衣不是省油的燈。

若非心機深沉，樓素衣怎麼會搶在素月前頭爬上龍床？趕走了樓家母女，吉利愈發覺得鹹福宮現在人手不夠用。

到時真要有一堆人來鬧事，他們未必能護樓姑娘和皇嗣周全。

吉利晚上去了一趟乾清宮，嚮慕容報備了樓家母女白天擅闖鹹福宮一事，末了才道出重點：“鹹福宮伺候的人太少了，奴婢就怕有人搗亂，到時人多混亂，護不住姑娘。”

吉慶覺得吉利的擔憂不無道理。在這個關鍵時刻，就算派人過去也得信得過的。

慕容遲遲沒接話。

吉利以為主子不會答應他的建議時，卻聽主子道：“此事找樊嬤嬤即可。”

吉利一愣：“找樊嬤嬤？”

慕容擺擺手：“你找樊嬤嬤要人。”

吉利一頭霧水，卻也沒敢多問，回到了鹹福宮。

他跟樊嬤嬤提了此事，樊嬤嬤聽後胸有成竹的樣子：“要多少人？”

吉利看著樊嬤嬤：“要多少人都可以？”

這口氣未免太大了。

“要找的人得信得過，不是其它宮殿的細作。人數在精不在多！關乎小皇嗣和樓姑娘的安全，嬤嬤切不可大意。”吉利正色道。

樊嬤嬤覺得是這個理兒。

樓素衣遠遠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覺得吉利想多了。

既然慕容把找人的事交給樊嬤嬤，樊嬤嬤肯定能找到適合的人。

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得知沒有妃嬪來鹹福宮鬧場，有點意外：“一個都沒來？”

“聽說是陛下下了一道口諭，稱姑娘需要養胎，若執意要來鹹福宮打擾姑娘，姑娘但凡有個三長兩短，一律處治。可能是因為這樣，後宮貴人才不敢冒冒然來到鹹福宮。”錦書服侍樓素衣更衣。

看姑娘照舊穿上了僧衣，她其實很想問問姑娘有沒有想過還俗。

畢竟都快生孩子了，還俗這件事總該提上日程吧？偏偏陛下那邊沒有下旨，姑娘似乎也沒想這件事，他們做奴才的也不敢多問。

“這樣確實省事。”樓素衣很快洗漱完畢。

之後她去到大殿，看到樊嬤嬤找來的人。

在看到六個上了年紀、且有些重量的嬤嬤時，她看向樊嬤嬤。

樊嬤嬤上前為樓素衣解惑：“這些都是老奴的朋友，她們都是信得過的，而且有經驗，見過的手段也多。”

說著她還特意指著一位圓臉嬤嬤道：“這是申嬤嬤，也是宮裡的老人，懂一些歧黃之術。”

跟著她又指著另一位最瘦的嬤嬤介紹：“這是喬嬤嬤，有些功夫底子，力氣大，鹹福宮還是得要有一位懂功夫的保護姑娘才好。”

跟著她又介紹了其他幾位嬤嬤，也各有所長。

樓素衣聽後連連點頭：“往後就要仰仗各位嬤嬤了。鹹福宮沒那麼多的規矩，就是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