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你說呢?宋書記。”
謝景淮眼神犀利地盯著宋懷仁。
似乎在等著他解釋。
宋懷仁看到謝景淮的那一刻,心裡咯噔一下,這臭小子怎麼惹到這個人身上了。
眼珠子轉啊轉,上去對著宋建軍“啪”的就是一巴掌。
“你個臭小子,是不是生病病糊塗了,打個槍都能出事,你就是再想證明自己,也不能胡來。”
宋建軍懵圈了三秒,不是,叔你不給我做主,你打我做啥啊?
雖然他囂張,但是他很會看臉色,有些忌憚地回望了一下謝景淮,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叔都讓著兩分,靠,踢到馬腿上了。
趕緊低頭認錯,“我,我病糊塗了,腦子不好,對不起。”
宋懷仁老奸巨猾的很,還行,這個侄子還沒有蠢到不可救藥。
轉頭一副正義凌然的樣子,朝著地上的林誠信抱歉的鞠躬,“這位知青同志,不好意思啊,宋建軍同志對你造成的傷害,你看看怎麼處理都可以,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
林誠信哪裡敢說討公道,結結巴巴的,“沒,沒什麼,我和宋知青也是朋友,他不是故意的。”
宋懷仁眼底劃過一絲滿意,轉頭對著謝景淮,“謝營長,你看看,這小子是我本家的小侄子,這不人來了水土不服,腦子發燒才好沒兩天。”
“年輕人又著急建功立業的,這不就犯了錯。這事,你看看怎麼處理?”
謝景淮瞟了一眼宋建軍與林誠信,“宋書記看著辦就是。就是,這位阮同志給她處理的傷口,請把費用給一下。”
宋懷仁這下才注意到一旁低著頭的阮流箏,看到她那張臉時,也愣了一下,好看得過分了。
頓時明白了他這個侄子哪裡惹到了謝景淮這個冷麵閻王。
腦子簡直就是進水了,雖然真的好看,但是,你能爭得過謝景淮?
別人不知道,他還是有點知道的,這謝景淮除了軍功多,更有著雄厚的背景,聽說是高幹子弟,只要是個有腦子的都不會得罪他。
好在,一切還可以挽回。
大手一拍,笑得特別的慈祥:“阮同志?也是我們公社的?沒想到還會醫術,真是個好同志,這醫藥費肯定要給。”
轉頭踹了一腳宋建軍,“還不把錢拿出來。”
宋建軍心裡有些埋怨,拿錢就拿錢,踹他做什麼。
再看阮流箏那張臉,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認命的從褲兜掏出錢包。
一把被宋懷仁拽了過去,直接拿出兩卷大團結,“阮同志,這是醫藥費。”
阮流箏緊張又茫然地看著懷裡的錢。
心裡樂開了花,白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謝景淮安撫地對著她點了一下頭,“既然是宋書記給的,你就拿著,這是你的辛苦費。”
阮流箏用力的點了一下頭,眼睛都眯眯的成了小月亮。
宋懷仁眼看著兩人的互動,當下覺得自己的這個馬屁拍得好,要是想攀謝景淮這跟高枝,這是個方法。
宋建軍更難受了,阮流箏是她先看上的,他還想著有機會要搞到手的。
沒想到中間橫插了一個謝景淮。
看得到,吃不到,他心裡勾勾地難受。
心裡還忍不住對阮流箏起了怨懟,這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抱上了大腿也不說一聲。
宋懷仁笑著揮了揮手,“行了,各位同志,這麼晚了,大家還是回去休息吧,今天就不要著急練習了。”
謝景淮帶著阮流箏直接就走了。
宋懷仁看著兩人一高一矮,男的高大,女的嬌小的樣子,又給了宋建軍後腦一巴掌。
帶著警告,“你給我收一收心思,這個女人不是你能碰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吊樣,你有本事護得住這朵花?”
宋建軍:“.......”
真的是親叔叔。
林誠信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攀上了高枝,他心裡不免擔心,她會不會以後報復自己?
實際上是,阮流箏完全沒把他當回事。
出了公社,就追上了謝景淮。
開心地漾著笑,將手裡的另一卷大團結遞了過去。
“謝同志,這個是你的。”
謝景淮看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笑,眼睛亮晶晶地倒影著他的樣子。
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思,“我要是兩卷都要呢?”
什麼?阮流箏眼睛瞪得渾圓。
媽的,這個謝景淮是個貪官?
以後攻略他不會要花很多錢吧?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思考了起來,男人和錢比起來一文不值。
可是她要活命啊!
這兩個月還要搞錢?
一時間,一百個想法在她的腦海裡劃過。
同時也對“貪財”的謝景淮產生了三種攻略方法。
謝景淮看著她臉跟個變色龍一樣的,忍不住笑了。
“行了,你拿著吧,畢竟給的是醫療費。”
阮流箏瞬間反應過來了,這男人是故意的。
狗男人。
臉一紅,又表現著糾結,“那,那我以後多買些菜。”
謝景淮心裡想笑,明明喜歡錢,卻還要忍痛分給自己,看自己不要,那開心都壓不住了。
只覺得她這樣像個偷偷往窩裡扒拉食物的小兔子。
有點可愛。
“行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推著車,阮流箏腳步輕快地跟在他的身後,就聽到謝景淮輕聲問道:“不喜歡那個男人為什麼幫他?”
阮流箏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當然是為了裝給你看啊。
男人不都喜歡純真善良的嘛。
她又不是聖母,別人那樣對她,她還不計前嫌。
相反,她是個很記仇的人。
只是以前做醫生的時候,她恪守著本職。
但是生病後,她想開了。
人生嘛,不服就幹,生死看淡。
醫生也是人,得了絕症一樣死翹翹,所以,遵循本心就好。
要是沒有謝景淮,她鐵定先訛對方一頓,然後救他。
不過,沒有想到,謝景淮正中她懷,給她要了一筆治療費。
也不算太虧。
真實想法鐵定不會說。
阮流箏歪著頭,聲音軟綿綿的,“有一點點討厭,但要是他不是壞人,不救的話,他會瘸的,這個時候腿瘸了他會很慘的。”
謝景淮不由得感慨,小丫頭心軟,以後要是遇到壞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別人誆。
阮流箏不知道他心裡的看法,不然鐵定給他一個眼神,你想多了。
兩人就這樣一路回了正陽大隊。
謝景淮看著人進了知青院的門才離開。
都沒有注意到知青院前面的水井旁,一個身影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