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婚事塵埃落定,整個人志得意滿,春風滿面,許是心願達成,心境有所因此提升,武學上的境界更進一了一步,讓漆木山得意的又在雲兆修面前炫耀了一番。
倒是另一位當事人雲素衣還沒有緩過神來,自己才十二歲,居然已經是有夫之婦了?雖然還沒有成親,但是已經有了名分,可是,她還沒有出谷闖過江湖呢…….
想起那日定親的事情,雲素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怎麼沒說兩句就突然定親了呢……….
連著想了兩日,見到李相夷那紅光滿面的樣子時,雲素衣突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都是這廝算計好的!還有那日他那柔弱委屈的模樣,分明就是演出來的!
當真是好深的心機啊!!!雲素衣咬牙切齒的感嘆,自己居然就這麼被迷惑了心智,把自己賣了!!!
雲素衣越想越憋氣,在李相夷又一次跑到她面前晃悠的時候,忍不住冷哼一聲,揪住他的衣袖。
“李相夷!!說!那日定親之事,是不是你算計好的?你是故意裝成那個樣子的!!!”
李相夷早知道有這一遭,已經在心裡打好了腹稿,他嘴角輕揚,輕輕將雲素衣的手扒拉下來攥在手心。
“就知道瞞不過我們聰明絕頂的雲女俠,那日我確實耍了計謀,但是我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我心悅你,絕無半分虛假!”
說著,他在雲素衣面前站定,雙眼直視雲素衣,其中的情感讓人一瞧便知,“相信我,好不好?”
雲素衣定定的與他對視片刻,突然燦然一笑:“好,我就信你這一次!”
李相夷輕輕將她的雙手包住,臉上亦是露出欣喜的笑容,兩人面頰微紅,眼波流轉間似有情絲遊動,身後滿是奼紫嫣紅的花朵,隨著微風徐來輕輕搖動花枝,暗香陣陣,好像也在為兩人歡欣賀喜一般。
…………..
自從定親之後,有了名分,李相夷出入醫仙谷更加頻繁,常常當著雲兆修夫婦的面明目張膽的和雲素衣牽手,送禮物,看的雲兆修險些咬碎了牙,卻又無可奈何。
時間匆匆又過了兩年,這日,雲素衣正帶著親手做好的香囊準備上雲隱山找李相夷,這香囊可是李相夷在她耳邊叨叨了好久她才答應給做的,李相夷還說什麼身為未婚夫,他身上卻連一件她送的東西都沒有,邊說還邊委屈巴巴的衝她瞅了又瞅,雲素衣被她說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無奈答應做個香囊送他。
說來也奇怪,雲素衣一手金針刺穴使的出神入化,靈動無比,但是偏偏拿起繡花針就是繡的歪歪扭扭的,怎麼都繡不好,這個香囊是她弄了整整半個月才做好的,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完美,但是至少還是能拿的出手的。
捏著香囊來回翻看,想著李相夷等下看到香囊會有的表情,雲素衣隨著年歲增長愈發瀲灩的眉眼含笑,腳步輕快。
突然,雲素衣腳步一頓,鼻尖嗅了嗅,眉頭微動,怎麼會有血腥味?她側頭小心打量四周,這裡離雲隱山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卻是進城的必經之路,這些年附近山頭的山匪早就被清除,不會出現打劫百姓的情況,那會是怎麼回事?
她原地站定,耳朵動了動,靜心聽周圍的動靜,果然,聽到了右側不遠處的樹叢裡有一道沉重又綿長的喘息,聽這頻率,此人應當是受了傷,而且還是習武之人!
“鏘——————”
雲素衣雙眼一眯,輕輕拔出須彌劍,緩緩朝樹叢靠近,果不其然路邊的樹叢葉子上沾染了新鮮的血液。
小心撥開樹叢,尋著血滴的痕跡一路前進,在一個小山坡血液就沒有了,雲素衣仔細觀察四周,看到被壓平的雜草,再看小山坡下一望,心中瞬間瞭然。
順著痕跡使出輕功往下輕盈一躍,小山坡下也是雜草叢生,雲素衣用劍鞘一撥,赫然露出一個小山洞,血跡又重新出現了,
受傷之人就躲在這山洞裡,不過看來此人傷勢應當不輕,不然不會來不及遮擋好洞口。
雲素衣小心走進去,沒走幾步果然發現了一個人,一個血人。
這人年紀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濃眉大眼,眉宇之間帶著絲凜然殺氣,受了極重的傷,渾身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臉色青白,要不是內力撐著,只怕命都要沒了。
顧不得其他,雲素衣連忙出手封住他的兩處大穴,為他傷口止血,隨後將他一把抱起,裙襬翻飛,使出輕功迅速往回趕。
…………
笛飛聲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雕花木床上,被褥布料柔軟細膩,身上的傷口都被妥善處理好了,明媚的陽光照射在窗欞上,樹影婆娑間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房內擺設雖算不上奢華,但也是溫馨雅緻。
這般寧靜祥和的場景,他好像從未擁有過,一時間恍若隔世,以為自己身處美夢之中,待醒來後迎接他的,仍然是無盡的殺戮和噴湧而出的鮮血。
如果這是夢,希望能夠晚一點醒來,以為這是自己的夢境,笛飛聲固執的睜著眼睛,不肯閉上,生怕再睜眼又是無休止的拼殺。
這時,輕巧的腳步聲傳來,房門被推開,他循聲望去,少女一身粉白衣裙,裙襬處精緻的花卉紋樣隨著動作翩躚翻飛,亮光隱在她的身後,更給她清麗絕倫的容貌增添了一絲朦朧。
“你醒了?傷口可還疼?”見他呆愣愣的盯著自己,雲素衣秀氣的眉梢微挑。
“這是何處?你又是何人?”笛飛聲回過神來,俊臉緊繃,眼中迅速湧上警惕,既然這不是夢,是真實的,便不可掉以輕心。
雲素衣沒好氣道:“這裡是醫仙谷,我是這裡的少谷主雲素衣,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見他眼中仍然帶著警惕和緊張,雲素衣無奈極了,指了指他的傷口,“你別這麼緊張,雖然不知道你先前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放心吧,這裡絕對安全。”
笛飛聲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女和周圍的環境,心中的戒備放下少許,仍然不敢信任她。
雲素衣沒法子了,也不知道這人經歷了什麼事情,對人的戒心這般強。
“你的傷口該換藥了,我若是想害你,為何要救你呢?”
笛飛聲抿了抿唇,似是被她的話說服了,慢慢鬆開緊握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