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雪鴉?”聽到默蒼離提及這個人名,杏花君不免眉頭一皺,“他會幫忙?再說,他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我要如何找他?”
“將之前溫皇託你轉告我的那句話轉告給他即可。”默蒼離頭也未抬,解釋道,“凜雪鴉擁有幻靈眼,只要你大張旗鼓找他,他便能夠知曉。”
“我知曉了。”杏花君得到答案後很快離開,留下默蒼離一人意味深長地看向還珠樓的方向。
“溫皇,你要拉我入局,可要做好相應的準備啊……”
此時,苗王宮中再度出現了一道人影,正是去而復返的凜雪鴉。
凜雪鴉輕車熟路地走上苗王寶座,取下《九龍天書》瞬間,察覺危機,連忙翻身退開,卻也沒忘用袖子捲走《九龍天書》。
幾乎是凜雪鴉閃開瞬間,一道劍氣險之又險地擦臉而過,落在案桌之上,將其劈成兩半。
出劍之人滿臉胡茬,面上還有黥龍紋,似是罪犯出身。
“哦~鄙人見過你。”凜雪鴉整理了一下儀態,態度安然,道,“你是北競王身邊的人。”
對方沒回答,凜雪鴉也不在乎。
“看來,這本《九龍天書》是引鄙人前來的誘餌了。”凜雪鴉看向緩步踏入的競日孤鳴與顥穹孤鳴,似笑非笑。
凜雪鴉假扮任飄渺時期確實說過俏如來手中的第三本《九龍天書》是假貨,但顥穹孤鳴怎會輕信任飄渺,競日孤鳴才再出新招,利用凜雪鴉欲要開啟魔世的急切,向顥穹孤鳴證偽。
“閣下並非魔族,為何執著於開啟魔世,禍亂武林?”競日孤鳴不解道。
“自然是因為——”凜雪鴉抽著煙月,吐出一口菸圈悠然道,“有趣啊。”
“拿下他!”顥穹孤鳴一聲令下,不光是先前動手的那人,殿外暗藏的女暴君、冽風濤等人直接闖入,攻向凜雪鴉。
“真是不禮貌。”凜雪鴉笑了笑,長袖一揮,被冽風濤鐵手擊中的身形瞬間化作煙霧消失。
與此同時,一聲鳥啼落下,凜雪鴉已然完整無缺出現在殿外,被從天而降的魑翼帶走。
顥穹孤鳴自然對沒有拿下凜雪鴉不滿,競日孤鳴卻解釋道:“王上,鬼鳥本就難纏,我們的目的不是與他為敵,將他交給俏如來他們對付即可。仔細說來,我們還要感謝他幫我們確定了哪一本才是真正的《九龍天書》。”
顥穹孤鳴手上的天書有兩本,一本來自靈無患,一本來自識龍影。
凜雪鴉與識龍影合作期間不可能沒看過那本《九龍天書》,凜雪鴉此次前來竊取的另一本,自然為真。
聽得競日孤鳴此語,顥穹孤鳴才冷哼一聲,不再追究。
“但你要排布好,免得開啟伏羲深淵時他來攪局。否則,你便是苗疆的千古罪人。”
競日孤鳴毫不意外顥穹孤鳴越來越放肆的語氣,垂首應是。
旁側的女暴君也不免偷瞄了眼顥穹孤鳴,揣測對方近期性情大變的原因。
顥穹孤鳴很快便帶著人離開了,留下競日孤鳴一人在原地沉思。
不,不是一個人。
“看來你是在等鄙人了。”柱後走出一道人影,正是凜雪鴉。
或者說,凜雪鴉一開始就沒離開過,全是幻惑香編織的幻境。
“閣下會帶著一本用作誘餌的假天書離開嗎?”競日孤鳴只問。
“那競王爺可願將真正的天書交予鄙人?”凜雪鴉晃著煙管,看向競日孤鳴,面上依舊是多年未變的優雅笑容。
“哦?”競日孤鳴不禁笑了,“閣下又是從何判斷出小王會將天書交給你呢?”
“北競王府藥庫被焚燬,是你自己做的吧。”凜雪鴉走至競日孤鳴身邊,緩緩說道,“你在‘幫’人銷燬證據。”
內心有鬼的顥穹孤鳴會誤以為是還珠樓出手,正巧北競王府還有下人看見了還珠樓“殺手”出沒附近。
受《魔心鑑》影響心性愈加偏激暴躁的顥穹孤鳴可不會細想,為什麼還珠樓上下都在為救走重傷的任飄渺做準備,還有殺手會去遠在北方的北競王府,為一件已經“挑明”的事掩蓋。
“外人看了,或許真要以為你是顧忌王族顏面,不打算追究苗王三十年來的試探與毒害。”凜雪鴉忽而一笑,對著競日孤鳴附耳低聲道,“將那八字讖言送至西劍流的,是你的人手吧。你說,鄙人要是將此事告知現今狀態的苗王……”
乍聞凜雪鴉此言,競日孤鳴忽地咳嗽幾下,做足了久病在身的姿態,臉上倒看不出什麼情緒。
“閣下,栽贓要有證據啊。”
“哈,鄙人也只是隨口一提罷了。”頓了頓,凜雪鴉又突然問道,“你知道那八字讖言送來時赤羽信之介告訴鄙人了什麼嗎?”
“哦?願聞其詳。”
“魔之甲。”
在凜雪鴉說出這三字後,競日孤鳴的面色終於變了,眸中帶著絲絲危險氣息。
“魔之甲不是已經被黑白郎君毀掉了嗎?”
“黑白郎君毀掉的只是假貨,石敢當之死太過巧合。”凜雪鴉解釋道,“赤羽信之介說過,西劍流剛來中原時就有一蒙面人找上他們,送來魔之甲。赤羽信之介雖不說,仍暴露了那魔之甲是假貨。試問,如果沒有見過真正的魔之甲,如何能偽造出堪比真貨的偽魔之甲?”
“閣下說的確實不無道理。”競日孤鳴只道。
“只是,這個人為什麼要偽造魔之甲送給西劍流呢?”凜雪鴉故意問道。
“也許,是想擾亂局勢?”
“或許吧。”凜雪鴉並未細究,又道,“鄙人這裡,還有很多競王爺感興趣的情報。”
說是情報,實為把柄。
“酆都月送給王上的究竟是什麼?”沉默許久,競日孤鳴還是開口問道。
“《魔心鑑》,你去問步霄霆說不準會有收穫哦~”
競日孤鳴眯了眯眼,沒想到凜雪鴉探到的資訊竟出乎意料地多。
不過,對方擁有還珠樓的情報網與幻靈眼防不勝防的監控能力,加之其本身智謀同樣不可小覷,能看出這些破綻倒也還在情理之中。
競日孤鳴知道凜雪鴉在威脅自己。
就在競日孤鳴沉思之際,回到書房的顥穹孤鳴揮手退去下人,房柱之後,同樣走出一個凜雪鴉。
“你可以說了。”
“王上真以為鄙人之目的是開啟魔世嗎?”凜雪鴉晃著煙月,悠然說道,“鄙人並非網中人,與魔世也無半點關聯,何必吃力不討好呢?”
“那是你的事情。”顥穹孤鳴並不吃凜雪鴉這套,只道,“你若不說些有用的,今日你絕無生機。”
“哈~”凜雪鴉輕笑一聲,“那鄙人得拿出點實際性的資訊了,比如——”
“北競王競日孤鳴意圖篡位。”
幾乎是凜雪鴉話音一落,顥穹孤鳴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殺氣,直接震碎四周書架。
而在另一邊,另一個凜雪鴉同樣在等待競日孤鳴的回答。
“你到底圖什麼?”
“鄙人不是說了嗎?”凜雪鴉理所當然道,“有趣啊。”
“你該知道意圖開啟魔世的你是苗疆當前最大的敵人。”競日孤鳴忽而問道,眼簾低垂,眸中晦澀不明,“小王怎會輕易將靈無患那本天書交給你?”
“苗疆第一智者就沒有這點自信嗎?”凜雪鴉反問一句,又道,“相反,鄙人還可以幫你。”
“哦?”
“只是要麻煩競王爺受點皮肉之苦了。”
“嗯?”競日孤鳴眉目一凜。
“你說什麼?”書房內,顥穹孤鳴怒氣衝衝,冷冷看著凜雪鴉。
“鄙人自不悔峰劍決之後就少涉武林,更與北競王無冤無仇,為何北競王一口咬定鄙人會開魔世?”凜雪鴉晃著煙月,彈了彈菸斗,又吸了一口,才道,“神蠱溫皇事蹟敗露,當知曉湮滅證據無用。那麼,是誰燒的北競王府?是你嗎,苗王?”
顥穹孤鳴沉默了。
“你能信任北競王嗎?”凜雪鴉再度發出質問。
“孤王更不能信你。”
“哈,鄙人孤家寡人一個,怎會有所圖謀?倒是苗王,鄙人只問你,”凜雪鴉唇角的笑容帶著一絲幾不可見的惡意,“北競王是何時開始染上惡疾的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