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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落差

入夜。

和家人吃過晚宴後,沈庭文擺脫了纏著自己要學習道法的胞弟,默坐臥榻之上,手裡拿著那張冥司符詔,陷入了沉思。

離開城隍廟時,他旁敲側擊的想從城隍口中打聽一些冥司的事,但城隍卻閉口不言,言道他能說的,自己都可以去頤中觀查,其餘不能說的,自然就沒下文了。

沈庭文打聽這些,主要就是想了解一下冥司的神職權柄,以及冥司的具體是如何運轉的。

他準備將這份符詔留給父親,想著問清楚一些,等父親將來百年之後成神,不至於像個新人一樣摸不清門路。

其實對於冥司,沈庭文此前就問過了下灣村的李漁,但李漁雖然做了冥司的土正,可其司職權柄極低,對冥司並不是很瞭解,而且李漁說他當時只走進了鬼門關,就被坐鎮南康縣的傳度陰帥拎出來做了土正,李漁已經結交了相鄰縣城的幾個遊神同僚,不過他從那些遊神口中得到的訊息並不成文。

至於城隍讓自己去頤中觀查,相應的秘典沈庭文早在拿到那枚法牌,就飛符讓人送到南康縣看過了,其中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內容,不僅如此,從道館中秘典瞭解冥司,反而讓他有些疑惑。

據道館秘典所述,冥司在陽間採用的是一種分封制的管理方式,人間鬼神仍然由各國自己的人擔任,冥司神靈高統治者是為酆都大帝,其下又有五方鬼帝分治各方,再往下就是六案功曹,泰娼掌輪迴司,城隍陰曹司,以及四大通判共同執掌的判官司。

負責監察陽世的主要是六案功曹,其中以輪迴司總領綱紀,其餘諸司就像是各個諸侯小國,國中每一座郡城都會設立輪迴司以下的其餘五司,互相屬於平級,彼此不受節制。

就比如沈庭文,以後他回到金平郡,若再有事關冥司,就得跟金平郡的城隍溝通,要是再告到其他地域的鬼神座前,金平郡的城隍就會找他交涉了。

這次夜叉鬼王的事屬於特事特辦,那時沈庭文已經在國都的路上,而且並沒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告到國都城隍,只是發了符訊給護國法師和南康縣的土正,都城隍召見他,那也是冥司主動邀請,跟公事並無主要關係。

正想的入神時,【鉤吾通鑑】冒了出來,又是一回章節成文。

“第六十八回,見城隍領冥司符詔。”

封面中一射出一縷光華。

沈庭文用手接住,光華散開,現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桃子,拿在手中通體渾青,貌似還沒有熟,抬起目光,發現【鉤吾通鑑】已經不見,顯然狍鴞子前輩這次沒打算跟自己聊天了。

看著手中青桃,他也不打算洗了,張嘴便咬,牙齒嵌入果肉,眉頭不由一皺,舌尖覺得酸澀無比,這桃子真的沒熟,囫圇幾口的只剩桃核之後,次元空間便多了一尊雙耳青銅高爐,爐身刻有異獸圖案,底有三足,上面封了一個龍紋圓蓋。

沈庭文用意識檢視此爐時,腦海跟著就浮現出一段訊息。M..

“煉丹神爐,南極仙翁隱修烏龍潭時所用,爐內尚有六丁神火,須用元神祭煉爐鼎之後方能收服,若不小心洩露爐中神火,可用癸水之精和太陰之力熄滅,或煉成太陽真火亦可將其吸收。”

沈庭文一看這丹爐是南極仙翁用過的,大喜不已,南極仙翁那是什麼存在,傳說中的壽星老人,用過的丹爐絕對是好寶貝,可等他接受完訊息全部內容,心中一涼,彷彿被人當頭潑了一瓢冷水,頓時清醒過來。

自己如今都未結丹,而這丹爐要煉成元神才能祭煉,眼下根本用不了,而且爐中還有那什麼六丁神火,只有癸水之精和太陰之力才能熄滅。

六丁神火他不知道,但癸水之精和太陰之力他是知道的,癸水之精需從天下至寒之物當中才能提煉出來,太陰之力乃是月光精華,修士無相應神通手段根本無法掌控,至於後面那個太陽真火就不提了,此火在玄門之中為眾火之祖,萬火本源,由傳說中的大日金烏掌控,這等傳說之物都是可望而不可得。

沈庭文暗暗安慰自己,等煉成元神就來祭煉這尊神爐,到時候自己不僅能煉丹,還能得到一種威力強大的六丁神火,盯著丹爐看了許久,他才戀戀不捨的收回了意識,入靜打坐修煉。

沈庭文凝神內觀,時至今日,那粒黍珠越發耀眼,雖然並未壯大,但在周圍已經形成了一顆氣團,下方那把傳爐不斷噴出精純的靈氣輸入其中,此外他的體內的氣血法力也是極其充沛,這就單非“不老丹”的功效了,而是他用那“不動尊淨世金剛咒”度化了手下所有妖僕,抽煉眾妖法力,煉成加持神咒修煉肉身的成果。

只可惜那些妖僕的修為還是太低了一些,除了那虎山君供應的法力尚可,其餘眾妖抽煉少許就萎靡不振了。

...........

一夜過去。

清晨,沈庭文早早洗漱,換上道館下發的道衣,跟父母請安之後,用兩張護身符打發了自家小弟,徑直出了家門。

丹朱國五宗道館,全都坐落在國都內城,沈庭文持著籙碟暢通無阻的進入內城,來到了一座青牆琉玻瓦道觀的門前,只見門上嵌了一塊硃紅匾額,上有頤中觀三字。

步上臺階,有人開門出來,是一個道童。

“師兄請進。”

道童稽首行禮。

沈庭文回了一禮,跟著道童走入門中,轉過幾間大殿,走進了一間圜堂,堂中坐著三十來個道士,個個閉目冥想,對兩人的到來無動於衷。

道童給沈庭文找了個蒲團坐下,走到堂上一位中年道士跟前執禮,接著指了指坐在人群中的沈庭文就走了。

那中年道人只是看了沈庭文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後繼續閉目入定守靜。

沈庭文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圜堂是道士們集體打坐的地方,由圜主主事,但都是一般道童平日修持功課才會來此間打坐,像他這樣授了籙碟的正式弟子,道觀會理應專門分出宅院供他獨自修煉才對。

“這意思是不待見自己?”

察覺出道觀的態度,沈庭文心中很是不悅,雖說早有所料,但沒想到頤中觀會做的如此過分,如此擺明是不認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