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是要來,臨行前周正照了無數次的鏡子,望著鏡子裡的依然年輕的臉他有了幾分自信,穿了件藏藍色的衛衣,咖其的休閒褲,配了一雙休閒鞋,儘量和白楠拉近點距離。白楠戲謔他是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他倒是不想裝嫩,可行嗎?
“走了走了,醜女婿總要見丈母孃的!”白楠催他。
禮備的厚厚的,兩箱好酒,幾條好煙,保健品,給白楠媽買的羊絨大衣,化妝品,外加一隻亮閃閃的金手鐲,總之誠意滿滿。
車停了下來,大門口掃的乾乾淨淨,白楠就看到正抱著孩子坐在門口的母親,望見車停忙迎了上來。
“媽,”白楠喊著母親一邊開啟後備箱。
秀平口裡應著,眼睛卻在瞅站在車後的男人,充滿疑惑,不是帶男朋友回來嗎?這個人看上歲數挺大了,是她的領導還是她朋友的父親?咋沒有來嗎?白楠只顧拎東西,兩個人都不知該如何稱呼,都怕犯錯。周正更甚,在車上打了無數次的腹稿,望著這個比自已大不了幾歲的婦人,真不知該如何稱呼好,阿姨,她不呼自已大嘴巴才怪,大姐,又是那樣的怪異,索性笑了笑全當打招呼了,幫著把東西搬下車,跟在白楠後面。
“楠楠,你朋友呢?”秀平低聲問閨女。
“到家了再說。”白楠才不願母親在大街上讓人看笑話。
進了院裡,一派整潔顯然是刻意收拾的,父親正蹲在地上裝玉米,看見女兒回來了忙去洗了手,接過東西,看著周正一副領導的樣子,忙伸出手兩個握了手進屋。
“爸,媽,他就是周正。”白楠向他們介紹。
白老根和秀平知道周正這個名字,白楠跟他們說過她男朋友叫周正,如今看竟是這麼個老男人,白老根的臉一下子憋的通紅,秀平也好不到哪裡去。周正說“你們好。”
白老根臉紅脖子粗拿起了禮品往外扔“滾,滾!”
秀平把孩子遞給姣姣,抓起靠在門後的掃把就朝白楠身上揮“我打死你這個死丫頭,你要氣死我呀!”
“爸,媽,你們聽我說。”白楠四下亂躲,周正護著白楠,愣是被氣頭上的秀平打了幾下。
一雙大手從周正手裡奪過白楠,“亮子,把你三姐扶進屋!”是白老根。
“哦,”亮子拽著白楠的手拖進裡屋。
“你走吧,白楠辭職不幹了!”白老根下了逐客令。
周正還要解釋,秀平的掃把又要揮來,周正落荒而逃。
白楠在屋裡哭喊不停,“爸,媽,他是很好的人,你們別誤會了,放我出去。”
“死丫頭,你找的什麼人?他年齡比你大那麼多,你圖他什麼,上了那麼多年學,學進狗肚子裡了?趁早給我斷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秀平在門外罵。
白老根在院裡氣憤難平,真是家門不幸啊,生了這些個孽障,一個個的讓人操不完的心,丟不盡的臉。
這件事情要怎麼辦?
他喊來妻子“你去問問那孽障,和那個人到什麼程度了,這回可不能心軟了。”
秀平推開屋門,白楠正趴在床上嗚嗚哭著“楠楠,”秀平挨著女兒坐下來,“從小你姐仨我最疼你了,家裡那麼難讓你上了大學,你是媽的指望啊,你咋這樣氣媽呀?他比你大那麼多,還不是哄你,你忘了你大姐了?”
“媽,你們不瞭解他,他不是那種人,要不他能來咱家嗎?”
“你和他在一起住沒?”秀平忽然問。
“沒有沒有!”白楠把頭搖的像撥浪鼓。
秀平鬆了一口氣,“他倒還有良心,聽媽的話,跟他斷了,咱好好的黃花大閨女,又是大學生哪裡找不到男朋友,比他條件好的多了去,聽話乖。”
“別人又不是他,媽您不懂。”
“我不懂?你看看誰找物件找個跟爹媽一樣年紀的人,你讓我們出去怎麼見人?這眼前的不說,他是領導,穿的光鮮靚麗,你覺的他人五人六的威風,楠楠,人都有老的時候,再過幾年他就是個老頭子,我看你還愛他嗎?你還得伺候他,你想過沒有?”
“媽,我知道您和爸是為了我好,這些我都想過,既然和他決定在一起,這些我們都有考慮,也有應對,你們不用擔心。”
“好啊!死丫頭我說了這麼些全白說了!你不用考慮也不用應對,我和你爸不同意,除非你和他斷了,不然我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我就去死,你看著辦吧!要你媽還是要那個老男人!”秀平再沒耐心跟她談了,撂下狠話關門走人。
白楠氣的不知如何是好,怎樣才能把這事情和平解決又不傷害二老的心,她在屋裡來回踱步,腦子裡閃過一道亮光,只是這樣他們依舊要難過,可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拍門喊“爸,媽,亮子我餓了,我早上都沒吃飯呢!”
“餓死你!”秀平推開門。
“媽,我聽你的話,你和爸別生氣了。”白楠愧疚的說。
“死丫頭,你想通了最好,你記住這世上只有爸媽最疼你,不過你可別學你二姐,咱換個工作,你給我們長點臉。”
“媽,我現在每月五千多呢,公司給我繳的社保醫保,你就忍心讓我辭職再找別的工作?我告訴您,再找工作我又得從小職員幹起,每月一兩千,您說,您和爸真讓我辭職,我就回來,你們養我。”
這是一筆不划算的買賣,外面的白老根發話了“工作別辭,只要跟那人斷了。”
“爸,人家是領導,我需要時間一個月之內我肯定斷了,我得找機會不能太得罪人家,不然他給我穿小鞋怎麼辦?”
“那行,一個月你可別唬我。”女兒說的在理,一個月就一個月吧!三丫頭不像二丫頭那般性子剛,他還是相信楠楠的,一個月也好給旺嫂說,起碼有個交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