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月娥見兒子這麼喜歡白慧,便和丈夫王祿商量想讓他們早些結婚,找人看了日子就託媒人找白老根商量。白老根自然是同意的,他真怕夜長夢多,就盼著閨女早點結婚,他早日了了心事。
定下日子,那什麼都要開始準備了。對於兒子結婚就住外面的想法,王祿夫婦一百個不同意,一來二兒子還小,二來他們結婚到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當老人容不下兒媳,三來外面那處宅子有些偏僻,如果兒子去城裡幹活,留兒媳婦一人在家太不安全。所以他們堅決反對他倆在外面,馬月娥對白老根夫婦講“那個地方有些偏,等晚兩年住的人多了,他們孩子也大了再挪去不遲,好歹我年輕給他們拉扯一把孩子不好,咱都是苦裡過來的,孩子小時多做難。”
“是啊是啊,你還好只兩個,我家四個,孩子小時真是難吶!”秀平說著淚水就在眼裡打轉轉,親家的話合情合理,白慧想搬出去住的想法就此破滅。
王祿和馬月娥找人把樓上裝修了一番,他自已就會木工,兒子結婚的傢俱他和兒子一起打造,現在不流行暗紅色了流行淺色,他和兒子去城裡的傢俱店看,回來就照著樣子做了時下最流行的一套傢俱,既漂亮又耐用。彩電,洗衣機,王勝利又給白慧買了一輛電動車,方便她回孃家。
當小院裡的棗子又掛滿枝頭的時候,白慧要出門子了。凌晨三點半,王勝利就騎著摩托車帶著白慧去鎮上的婚紗店化妝,然後再帶她回來,她奶奶望著穿著一襲婚紗的孫女老淚縱橫,白慧是她從小帶大的,感情也極深“妞兒啊,以後要常回來啊!”
白慧也哭了,兩個妹妹也抺起了眼淚,哭嫁哭嫁,大概只有嫁女兒才能體會這種心情吧!一邊的親戚拉起了白慧奶奶一邊說“快別惹孩子哭了,化的妝那麼漂亮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秀平也難受,怕女兒去那邊忙餓著,忙打了幾個雞蛋讓白慧吃了。外面就響起了高亢的嗩吶聲和鞭炮聲,迎親的過來了。
王勝利一身深色西服,粉色襯衣繫著紅領帶,手裡捧著一束花就過來了。白老根和近門的親戚忙著去接客,招呼王家的來人。三遍嗩吶聲過,白慧該出門子了,在堂屋前照了一張全家福,老根娘抱著孫子亮亮坐中間,白老根秀平在母親左右,後面白慧王勝利和兩個妹妹,然後白慧就在親人們簇擁下坐上了紅色的小轎車上。
等到了王勝利家卻是另一番情景,紅對聯紅喜字,每個門上都掛了紅稠布,大門囗鋪著一米寬的紅地氈直到正屋門口,院裡搭著喜棚,請的大廚正在大展身手。人來人往,歡聲笑語熱鬧異常。
“來了,來了!”有人喊。今天也穿了一身西服的王祿聽到,忙招呼管事的人吩咐眾人各司其職,放鞭炮的上了房頂,撒花的站在大門口,接親的主事站在門口等著白家的送親人。
王勝利抱著一身盛裝的白慧下了車,眾人圍著嘻嘻哈哈的笑著,指點著輕聲議論著新娘長的真周正。跨火盆,在堂屋拜過祖先,上了頭,待新婚的儀式結束。一邊王勝利的夥伴,弟弟們便迫不急待的要鬧新娘,他們把新娘放在被子上,然後一人一個角把白慧向上拋,王勝利心疼妻子要阻攔被人擋在外面。聽著白慧的叫喊聲,馬月娥怕他們沒大沒小鬧的不像話忙推開門拉了白慧去了上屋自已的臥室,找白慧弟弟要了鑰匙拿了白慧陪嫁的箱子裡面的衣服,取了紅色的針織衫,黑色的褲子,一雙暗紅色的皮鞋讓白慧換了,歇會準備晚些時去敬酒。
白慧換好衣服才鬆了一口氣,她特別感謝婆婆“救”自已出來,那幫小年輕真是把她折騰怕了,她越害怕他們越來勁。
門開了,婆婆喊她去敬酒認人,她便和公婆丈夫挨桌敬酒,她雖說內向,但到底在外面打了幾年工,倒也不怵場,按著公婆的吩咐稱呼,眾人都誇她人漂亮也大方,婆婆也開心的眼睛都快笑沒了。一圈下來婆婆帶她到一間僻靜的屋裡,和一幫女賓坐在一起吃飯。
眾人吃了席離開,送走客人,王祿馬月娥換了衣服便開始收拾滿院的狼籍。白慧也換了家常的衣服一起幫忙“孩子,你歇歇吧!”馬月娥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媳婦多好,勤謹眼裡有活。
“多一個人幹活快些。”白慧麻利的幹著活。
王祿也欣慰的笑了,他沒有女兒如今家裡多了個兒媳,那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忙推著老伴,讓她勸白慧回屋休息。
一切收拾停當,馬月娥在水泥地上倒上洗衣粉,拿大掃把掃出白色的泡沫,掃完再用水管衝了幾遍才罷休。夫妻倆昨晚幾乎都沒睡,唯恐那裡想不周到,好今大事已辦,才覺的渾身上下哪裡都疼。
樓上小年輕們還在鬧著小兩口,“月娥,你上去說說他們,這都十來點了,兩孩子今天老早都起來了。”王祿躺在床上對老伴講。
“你這老公公真是疼兒媳婦,越鬧他們將來過的越好。”馬月娥嗔怪著丈夫,還是起床上樓勸小年輕們早點回家休息。
白慧開啟了自已的新身份新生活,在婆家住了三天,馬月娥什麼都不讓她幹,讓兒子陪著出去玩,逛街,準備回門的禮物。第一次白慧覺的結婚其實挺好,多了一群親人來關心她,甚至比在自已家都要好,鋪的蓋的,吃的穿的都好,王勝利抱得美人歸,那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對她言聽計從,白慧親切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
回門那天,白慧明顯發現家裡氣氛不對,二妹不見,母親的臉上餘怒未消,見他們回來忙堆起了滿臉的笑,迎著他們進屋。
趁著母親在灶屋忙著做飯,白慧方問了“婷婷去哪裡了?”
“死出去了,這個妮子氣死我了!”
“咋了?”
“她非要上學,我把她高中錄取通知書燒了!”
“媽!”白慧急了“您可讓她上了,她好容易考上了,咱們苦兩年,不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