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慧有些恍惚的走回病房,坐在床邊看著輸液瓶,瓶裡的水一滴一滴的下著。她的腦袋裡全是那個大肚子的女人,為什麼她一見她就覺的不舒服?李天明不會揹著自已真在外面胡來吧?
晚上,李天明和他哥嫂都過來了,王玉蘭拉著兩個兒子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今天的遭遇,屋裡站滿了人白慧便出去了,她煩了婆婆的絮叨。
不一會她嫂子賈娟便也出來了,對於自已的這個妯娌,白慧向來敬而遠之,很少一起共事,不過也沒有什麼矛盾。她對自已也是一向看不起,還是這兩年天明發達了才不得已對他倆好些,那點好只在表面,心裡怕是對他們又恨又討厭的。
“慧慧,不是嫂子說你,瞧你現在把婆婆慣的,這下好了吧!你一點有錯把你以前的功勞全抹殺了,人啊,不能慣越慣他越蹬鼻子上臉。”賈娟低聲說著,似乎話裡有話。
“嫂子,你和哥現在挺忙吧?”白慧岔開話題,不願在她面前議論婆婆。
“忙!咱憑體力幹活每天累的腳不沾地,不像天明現在是老闆了,只動腦子不出力。”賈娟說著朝病房瞟了一眼看幾個人還在說話,便扒在白慧耳邊一陣耳語,末了說“你可當點心,別怪嫂子沒提醒你到時候埋怨我。可不能說是我說的,你這兩天剛好在這,得空自已去看。”
白慧一陣頭暈目眩,險些摔倒,賈娟忙扶住了她,嘆了口氣“我這個人別人都叫我母老虎,那是別人不知道我這個人,我這個人最見得這種事忍不住,前些天老婆婆生日我就想跟你講的,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看你這般委屈,心裡很不忍,你早些拿個主意吧!”她說完便回了病房。
白慧如雕塑一般坐在長椅上,心如亂麻一般,理也理不清。原來自已的第六感真準,那個神秘的大肚子女人真是李天明的情人。他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已?從結婚以來她不嫌他窮,待他好待婆婆好,誰想他一有錢就學壞?她把自已的手摳的爛了,失落失望傷心難過一股腦的襲來,她快步跑向衛生間大哭了一場,哭自已這一路的坎坷,哭自已的遇人不淑,哭了一場後,她用冷水洗了臉,強迫自已冷靜下來,凡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先別聲張,李天明不說我就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她回病房時,只剩李天明在了“你去哪裡了?”他問她。
“上廁所了。”
“我等會還有點事,你好好看好媽。”
“好。”
他從包裡拿出錢遞給她“給媽買些好吃的。”
“好。”白慧接過錢裝好。
李天明急匆匆的往外走,又想起什麼回頭對她講“我今天有些急,對不起!”
這算是道歉嗎?白慧眼裡有淚,他看了她一眼匆匆走了。
婆婆正和鄰床的老太太聊天,無非是攀比各自的兒子誰更有出息,白慧坐在床尾假裝看手機心裡卻在思量該怎樣處理這焦頭爛額的事。
房間裡面有衛生間,晚上婆婆也不輸液,她就算不在她自已也能去衛生間。“媽,剛才天明說他東西忘這裡了,我給他送一下。”白慧扯了個慌。
“那你快去別耽誤他辦正事,我這兒子忙!”王玉蘭對著鄰床老太太講。
白慧一聽婆婆這顯擺話就頭痛,忙快步走了出去。現在是夏天外面人也很,她打了車報了賈娟說的地址,按著賈娟所說李天明和那個女人在這裡住的。到了地方下了車,接下來該怎樣她不知所何了,茫然的走在小區裡面,現在是晚上,人家早回家了。她失落的準備往回走,等明天吧!早些來,心裡也是暗恨自已無用。忽然一陣笑聲引起了她的注意,轉頭不遠處可不是自已的老公和那個神秘的女人嘛!那女人雙手挎在李天明的胳膊上,大肚子那麼扎眼。她忙坐在小區裡面的休息凳上背過臉,待他們走遠,她拍了一張模模糊糊的圖片。
白慧失魂喪魄的跟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上了樓,二單元四樓。她記住了便打了車又回到了醫院。
“東西送到了?”王玉蘭問。
“嗯。”白慧疲憊的靠在病床邊,身體如抽空一般,自已該怎麼辦?她一時竟無主意可拿,等婆婆出院,回家跟母親商量商量再說吧!
自已好傻,當初就不應該回來,也不應該貪求輕鬆享樂,回到家只學會了打麻將,她盤算自已手裡的錢,加上這次她給的五千不到。當真是傻的可憐又可恨,自已早該想到了,從他越回越少的家,從他對自已的敷衍了事,早該想到了。那女人懷了孕八成是要取代自已的,難道我就這樣拱手讓位?想的美!她心裡恨恨的說,我死也不會讓你如願的,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第三者,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小三臭女人!她在心裡把那個女人罵了八百遍,猶不解心頭之恨。罵過之後是重重的失落,她把手放在了自已的小腹,怨不得別人,只怨自已不爭氣啊!
她沒有任何讓他回到自已身邊的籌碼,孩子沒有,錢也沒有,自已一向對婆婆很好的,她想到了婆婆,不行讓她勸勸天明?人家都懷孕了,人家早想抱孫子了,你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人家會在乎你?人家是天明的媽,不是你的!兒子只有一個,只不過換了個兒媳婦而已。她心頭的另一個聲音打碎了她的幻想,她在焦躁中迷糊的睡著了,她夢到了自已初去廣州打工時遇到的王志磊,她在憤恨中一下子醒了,猶自氣憤難平,這個可惡的人,自已一切的不幸全源自於他。
婆婆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血壓穩定了便也出了院,她對婆婆講奶奶不舒服,想回去看看。王玉蘭自然不好說什麼,白慧說她到晚上便回來了便匆匆開了電動車飯也來不及吃便走了。
到家她便向母親講了李天明在外面有了女人還懷孕的事,秀平冷笑“上次我跟你怎麼說的,你還不信,王八蛋!想著當初看你又窮又老實的,那料想一發達也跟個人了!他沒向你說什麼吧?”
“沒有。”
“那他還是有點良心,你也就當不知道,他不說你永遠都不要問,在家好好把那個老不死的伺候好,以她媽的名義問他要錢,平時不露聲色,記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