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什麼會這樣？”我被秦徹的話震驚了。
他的右眼可以窺視人的內心，知道別人的想法和慾望，我沒想到，他同時還會承受這樣的痛苦。
“我的右眼被植入了以太芯核，在陽光下，會覺得很難受。而且，我自愈的能力，在陽光下也發揮不出來。所以……我習慣生活在暗處。”
秦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傷感。
頓了頓，他側頭看我，“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有資格站在陽光下做個普通人。”
“……”他的話讓我喉頭一澀，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或許他也知道，不能自由地生活在陽光下，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一大障礙。
雖然，目前這阻礙還沒有發揮出什麼負面效果，但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讓他不得不有遠憂，時刻擔心我將來厭倦黑暗之後，會離開他。
我更心疼他了。
我走過去，環住秦徹的腰身，“那我們快點回N109區吧。”
“恐怕，還沒這麼容易離開。”秦徹微微勾唇，“離開大樓，並不代表就安全了。”
“啊？”我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我以為離開了大廳就已經安全了，沒想到，就算出了大樓的範圍，也還是被危險籠罩著。
“10點鐘方向、6點鐘方向、3點鐘方向，都有柯維的盯梢。”秦徹說得很輕鬆，就彷彿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哦，還有樓頂的狙擊手，兩邊都有。”
狙擊手都用上了！柯維，你這是生怕我們死不了？
看來，剛才柯維放我們離開大廳，並不是覺得拿我們沒辦法，而是覺得， 就算我們能走出大樓，也走不了多遠。
看我緊張的樣子，秦徹和我開起了玩笑，緩解我的情緒。
“這麼多人躲在暗處和你迎接新的一天，感覺如何？”
秦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焦灼，悠閒愜意的神情，就彷彿在說例行的‘早上好’。
他的狀態讓我的心也安定不少，於是，同樣回他以玩笑，“感覺……比電影裡危險。”
這樣的黑幫火拼，我真的只在電影裡看過。
如果不是穿越到這個神奇的世界，秦徹這種大佬我是絕對不敢肖想的，平時走路遇到了，我得給他磕三里地。
前方有一輛早餐車緩緩開過，秦徹忽然笑了一下。
“你餓了嗎？”
“這麼多人盯梢，你還有心思吃早飯？”
秦徹的心理素質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秦徹挑了挑眉，“以你在牌桌上的心理素質，這應該是小意思吧？”
說得也對！
都是被人虎視眈眈，況且，秦徹一直都在身邊。
於是，我神色一鬆，“真餓了，神經緊繃了一晚上，這會兒已經飢腸轆轆了。”
我和秦徹在樹下的長椅上坐下吃三明治。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蔭灑在地上，斑駁溫暖的光影隨風而動，彷彿漫畫中的畫面。
青草上掛著晨露，晶瑩剔透。
枝頭的花朵散發著淡淡的花香，有鳥兒停在枝頭梳理羽毛，一躍而起的時候，震落些許花瓣。
一切平靜美好得讓人有些恍惚。
我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跟秦徹閒聊，“雖然我很享受這份清晨的寧靜，但是剛才假裝晨跑過去的那個人，也是盯梢的吧？”
“好眼力！”秦徹讚賞地誇了一句。
“他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
“但他們的目標不只是我。畢竟剛才在競價中勝出的人，是你。”
“競價？競什麼價？”我後知後覺地震驚了。
雖然我知道，在牌局上贏了柯維，是截了他的胡，但我以為只是贏得了和秦徹做生意的機會。
怎麼？都到競價這個環節了嗎？
不懂行情瞎玩兒，果然很要命啊！
“一種新型武器。”
什麼？！
這已經超出我的認知了。
我想，我此刻目瞪口呆的樣子一定很傻。
秦徹微微一笑，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呆萌的小狸花！你剛才出拳的速度和氣勢，可沒把在場的那些人放在眼裡。”
“他們想要我的命，我能不快嗎？但凡我動作慢一點，柯維的那個保鏢就勒住我的脖子了。”
我恐怕也沒命和你在這裡閒聊了。
說到出拳，我立刻識時務地誇了一嘴眼前這個專屬‘老師’，“按照你教我的，出拳速度真的快了很多。”
秦徹微微一笑，“只練了一次就能活學活用，你在獵人學校的時候，應該很受老師歡迎吧？”
那我不知道。
我現在只想受你的歡迎！
正說著話，一隻黑色流浪貓循著味道走過來，在長椅旁邊探頭探腦。
秦徹竟然很自然地俯下身逗貓。
我的嘴不由得張大成了O字型。
堂堂暗點老大，居然有這麼有愛心的一面。
“你喜歡貓？”我好奇地問他。
秦徹轉過頭來看我，沒提防黑貓抬手就撓了他一爪子。
“嘶。”秦徹縮回了手，猛地站起身，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場。
小黑貓嚇得後退了幾步。
我連忙提醒他，“流浪貓不能隨便摸的，它們警惕心很強，畢竟外面的環境很危險。”
這真的不能怪小貓咪啊！
但凡它能有一個溫暖安全的家，它又何嘗不願意露出肚皮恣意酣睡呢。
看秦徹一臉嚴肅，我試探地問：“你該不會生一隻貓的氣吧？它只是自我保護。”
秦徹轉過頭來看著我，微微勾唇，“這是貓咪之間的惺惺相惜嗎？”
“……”我又不是流浪貓！
說完，秦徹大步流星來到早餐車旁邊，“老闆，有魚乾嗎？”
“魚乾？沒有，不過，有金槍魚罐頭。”
“都要了。”
秦徹把金槍魚罐頭在地上擺了一排，小黑貓呼朋引伴，叫了好幾只流浪貓一起分享。
秦徹悠閒地看著一群流浪貓埋頭猛吃，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柔和。
我開玩笑地對他說：“你的敵人要是看到你這一面，一定會大驚失色。”
秦徹挑了挑眉，“他們大概會希望下輩子轉生成動物，不用再和我為敵。”
清晨的陽光落在他俊逸無儔的臉上，炫目得讓人移不開眼。
鐵漢柔情，秦徹也有‘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溫情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