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系統雖然表現得並不明顯，但蘭時能感知到一股無奈的情緒。

【帝王的諡號往往體現的是他們對這個國家、對自己的人民、對歷史程序的功績。】

【經緯天地曰文；道德博聞曰文；慈惠愛民曰文……】

【鄴文帝在國家的統治上、對人民的治理上的確是符合“文”這個諡號的形容標準，甚至遠遠超出。】

【古往今來稱“文帝”的，鄴文帝是後世公認的名列榜首。】

【所以後世一提到文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鄴文帝，甚至“文帝”都成了鄴文帝的專用的稱呼，別的文帝都只能：被稱作“某文帝”。】

江秋致雖然不是很清楚這種現象的存在到底有多大的意義，但在她樸素的觀念裡，“唯一”和“第一”是一種很厲害的形容。

南州雖然文風昌盛，但曹村只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大鄴朝建國以來，曹村裡就只出過一個秀才，那個秀才老爺子在村子裡德高望重，雖然鄉試屢試不中，但依舊在村子裡開了一個學堂給童子們開蒙，也因為這十里八鄉唯一的一座學堂，曹村在附近的村子中隱隱有著執牛耳的地位。

身為村子裡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秀才就已經這麼厲害了，更遑論一個王朝的統治者！

他還在歷朝歷代的帝王之中脫穎而出。

【好、好厲害！】江秋致雖然一想到裴景序的冷臉就渾身發毛，但聽到系統說“文”有“慈惠愛民”的意思，一下子就精神了。

【也就是說，太子殿下以後會對大家很好！】江秋致雖然不懂什麼朝政，但她知道，現如今的這位陛下上位之後，村子裡的大家生活都好過了不少，現在系統又說下一任的帝王“慈惠愛民”，雖然沒說有多“愛民”，但最起碼大家的生活不會變差。

【嗯……】系統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對百姓很好”這個概念，如果真的要古今對比的話，封建制度的本質其實就是封建主階級對農民(或農奴)階級的剝削，作為最高統治者的帝王對百姓再好，也都脫離不了他們壓榨剝削的本質。

不過結合了一下江秋致的概念認知，系統立刻做出了客觀的肯定：【算是的。】

【鄴文帝減輕了百姓的徭役和賦稅，刨除歷史先後因素和社會發展程度不同方面的影響，鄴文帝對百姓的確算是很優待了。】系統對比了各位“文帝”以及眾多帝王的政績，對江秋致給出了真實肯定的答覆。

【那就好。】江秋致在系統發出沉思的氣音時一顆心高高地懸起，在聽到系統最後給出肯定的回覆時，狠狠鬆了一口氣。

是一個對大家好的好皇帝就好！

不然的話……

如果江秋致得知自己救了一個暴君，恐怕連哭都來不及呢！

——剁掉自己那雙多管閒事的手都不為過。

而蘭時在聽見裴景序將來的諡號是“文”的時候，笑著揶揄道：“看來殿下將來甚得民心啊！”

“嗯……孩兒也很是孝順能幹，為殿下定下了這麼個頂好的美諡。”蘭時和裴景序不愧心意相通，一聽到加的是個美諡，很快就順勢想到了繼任者的一片孝心和初登位便能彈壓百官的 能力。

“皎皎，別打趣我了。”裴景序的嗓音裡帶著縱容的笑意。

裴景序倒是也沒提蘭時的諡號明顯也是極好這個事實。

“天音”提及蘭時早逝，既然是早逝，那就說明蘭時一定先一步離他而去，那麼顯然，除了跟了自己諡號的而“文”字，蘭時諡號中的“昭聖”二字，肯定是自己決定的——他怎麼會容許別人插手蘭時的一切呢？

裴景序雖然沒有明顯表現出對蘭時早逝這個訊息的擔心，但他心裡積壓著的憂慮絕對不少。

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彷彿有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一下一下地凌遲著他的血肉，一寸一寸地從他的骨頭上刮下粉來。

蘭時知道他在為自己的壽數憂心，於是故意揶揄著想要他輕鬆一些，不要那麼緊張，但蘭時從他緊扣住自己的手臂沒有絲毫放鬆這一點上知道，顯然，他的笑只是刻意做出來的假象。

強顏歡笑，故作輕鬆。

不過系統和江秋致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雖然鄴文帝政績卓絕，治下政治清明，但是後世最關注的，其實還是文帝對髮妻的深情。】說到這兒，系統的聲音明顯變得活潑了起來，和江秋致記憶中在村口大樹下談論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嫗媼的情態別無二致。

【什麼？】系統突然從正經變得跳脫，江秋致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說到這兒，那道聲音的語速加快了些，顯得有些激動：【一代帝王，一生不納二色，更是在妻子難產而亡只給他留下一個女兒之後，專心培養自己唯一的女兒繼承皇位。】

【這才出了千古第一個女帝——以女子之身御極，更是於在位期間打得周圍的部落蠻夷俯首稱臣，萬國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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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時難產去世後的小裴大致是是這樣的——

小裴：什麼？我老婆難產去了只給我留下了一個女兒？很好！我單方面宣佈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孩子了！什麼？你們覺得我給老婆上的諡號太好了？你是覺得我老婆不配是嗎？來人啊，不敬皇后，拖下去！夷三族！！什麼？你們想要我廣納後宮？你們這些老匹夫自己內闈不修還想要來禍害我？！簡直是大逆不道！竟然想要我背叛我老婆！都給我死——誅九族！！！什麼？你們勸我過繼宗室子？你們是看不見我寶貝女兒了是嗎？我女兒，太女，將來的女帝！懂？不懂的話等你十族都下去陪你之後就會很懂了！

小裴在老婆去了之後，主打的就是一個發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