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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莊詭事 第五十七章 封 石(2)

要尋見這個墓子,還得問耀宗這幾塊石頭是從哪兒來的。潤成記得他說過是從河道里拾回來的。叫來了耀宗,叫他帶著大家去拾到石頭的河道。他說那裡很遠沒有帶著去,只是告訴他們順著八道溝裡的河往東北走,看見個朝西拐彎的地方,大概就是了。

潤成看看天也不早了,沒有堅持當天就去那兒。他和栓成送了蘭芳和張老師,就跟著栓成回到革委會院子裡的宿舍,準備住一晚上再走。

走走看看一整天,就算是年輕人也有些扛不住,潤成和大哥早早睡下了。大哥很快就睡著了,潤成感覺膝蓋有些攪得慌,眼睛澀的睜不開了卻沒有睡著。自打從小時候跌進八道溝河裡,上來以後潤成的腿就慢慢有了這麼個毛病,走道兒太多或者是天陰下雨,膝蓋就攪得難受。

反正是睡不著,他乾脆閉著眼睛開始想今兒的事情。照著張老師的說法,興許就是這幾疙瘩石頭引起的日怪。石頭不是普通石頭,上頭可能有的是說不清楚的力道,這才叫不知道厲害的寶成翻了車。要是這麼一想,可能要是寶成不去溜車,保不準倒黴的就該是拾到石頭的耀宗了。

腦子裡頭想著今兒的事情,注意力就不在膝蓋的難受上了。潤成也開始有些迷糊了。他感覺見自己翻了個身,就快要睡著了。這時,宿舍的門咔噠一下開了,好像有個人影進來了。

潤成很快坐了起來,他卻沒有看見對面睡著的大哥。大哥什麼時候出去的,也沒有個聲音,這陣進來的聲音倒是挺大。他說了聲你什麼時候出去的?就接著躺下要睡覺。可是從身子粘住床板就感覺見渾身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疼也不是,癢癢又說不上來是 哪兒,沒法說。對了,就像是有人在悄悄看著自己睡覺一樣,而且自己還能相見自己睡覺的樣子。

他睜開眼,在混混澐澐能看到人影的屋裡,他看見了自己的床頭真的有個人站著,原來自己閉著眼感覺到的有人是真的。是大哥嗎,如果是他不睡覺站在我跟前幹什麼?不是大哥,那這個個頭不低的人是誰?

伏天的天氣,後晌還好好地天氣,半夜就雲彩翻滾,打閃響雷了。打閃的光線很容易就穿過了窗戶進來了。藉著打閃的白光,潤成看見了這個人居然就是自己家的老三,他不是還在家躺著沒有醒過來嗎?難不成是這陣醒了,好了,來尋我們了?再次打閃的時候,潤成不光看機明瞭弟弟的臉,還看到了寶成身上的穿扮。

這絕對不是寶成應該穿的衣裳。這種衣裳家裡沒有,就是學校也不可能給他發這種衣裳。至於是不是寶成在外頭拾到的衣裳,那就更不能了。一個人沒事去拾別人的衣裳是不合常理的,再說這種衣裳當下還有誰穿呢?

潤成想不出這衣裳從哪兒來的,對面的寶成也沒有說話,直愣愣得看著二哥。再看幾遍,潤成仔細看著這身袍子一樣的打扮,想透了腦筋卻沒結果。這既然不是現代人的衣裳,那是早年間的衣裳?早年間?潤成腦子裡頭猛的一下子出現了個叫人渾身發涼的想法,寶成身上穿著的不會是從墓子裡頭鬧來的衣裳吧?

寶成鑽了古墓?不可能。自己的弟弟自己知道,膽子大是真的,夠搗蛋也不假,可是還不至於不懂大小好賴。寶成不會是鑽了墓子去穿人家衣裳的,放在誰身上不知道死人的衣裳穿在活人身上不是好事呢?

看衣服的樣式,不是短打扮。用的料子像是皮毛的,穿在寶成身上顯得很寬鬆,袍子下襬都耷拉到了地上。這料子是皮毛的,對了,是不是張老師說的什麼鮮卑族人就穿這個?潤成自然而然得最後想到了今天聽來的那些東西。如果說真的要是這樣,那寶成的事情可能就更難鬧了。潤成心裡有這麼個感覺,這個感覺很不對頭,叫人沒法子不操心。

不管怎麼說,弟弟來了,先問問他怎麼回事吧。潤成再次坐了起來,用手要拽住寶成叫他坐下好跟他道聊。可是潤成的手到了寶成跟前,手穿過去了也沒摸著寶成的手。站在地上的寶成居然像是玻璃一樣是透光的個影子,甚至還不是玻璃,玻璃也是能看過去穿不過去。眼前的寶成是看的過去手也能穿過去,這是人嗎?

潤成伸出兩隻手要抱住寶成,同樣是兩隻手穿了過去,互相打到了另外的手上。手穿過去了,可是寶成又確實是在床跟前。潤成有些著急,他回頭要把大哥叫醒。沒人答應,因為本來該睡著大哥的床上根本就沒有人。潤成楞了足足有好幾分鐘,他回過頭時,發現寶成在朝著後頭退去。向後退的寶成還衝著二哥笑,擺著左手像是要走道別的樣子。

潤成緊走幾步,想拽住寶成。他想起來了是拽不住的,只好喊,問寶成要去哪兒,寶成沒有答應。

最後,潤成看著寶成直接從牆裡穿了過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杵在那兒,慢慢回憶起寶成至始至終好像是飄著消失的。飄著這說明的是什麼?潤成越想越朝著最不好的方向想了,眼下該怎麼辦?他急得滿頭出滿了水。

門這事又再次響了。潤成朝門那兒看去,卻沒有看見門。仔細一看,原來自己不是站在地上,而是還在床上躺著。門是叫人推開的,來人也站在了讓床前,說了一句,起來吧,吃了飯早些走。

沒錯,潤成算是機明過來了。剛剛看見的東西都不是真的,是個夢。他使勁拍拍腦袋做起來穿上衣裳,洗臉時他問了大哥夢到了什麼沒有。大哥說沒有,倒是反問他半夜是不是出去尿尿了。潤成停住了洗臉,說寶成來過!

栓成沒聽機明,伸頭朝著院子裡頭看,來了在哪兒?哎,咱們從家裡走的時候他不是還沒醒過來嗎,怎麼這才一天多的工夫就好了?

潤成接著洗臉:我說的是寶成在夢裡來過。

這叫栓成更是聽不懂了,夢裡來過就是說夢見了唄。接著潤成把自己半夜看到的告訴了大哥。大哥坐在床上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等到回來的時候,大哥告訴他可能真的是寶成來過。

栓成告訴弟弟,今早他起來的時候去尿尿,發現屋門的插銷是開著的。他聯絡到半夜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的聲音,以為是弟弟半夜出去時開門忘了插上了。可是聽完潤成說寶成來過以後,他回想起這事,覺得可能真的是寶成來過。即使不是寶成來過,也一定是有人或者其他什麼來過。換句話說,潤成半夜的夢也不全是假的。

可是寶成或者來的人又或者其他東西,是怎麼進來的?從外頭就拽開了插銷?栓成看著弟弟,他希望弟弟能對這個是有個說法。潤成沒有說話,他心裡升起了一股子很是不好的感覺,感覺要出什麼事。他跟大哥說,趕緊走,不能多耽擱了。

他們先到了東堖大坡根處,準備順著河道往上走。照著耀宗說的,順著河道走就能到當初他拾到石頭的地方。張老師已經在那兒等著了,跟前站著的是蘭芳。潤成眉毛有些擰在一起,他不想去尋事情根由的時候帶著個小姑娘。他知道蘭芳對三弟的想法,可是帶著個小姑娘總歸不是很利索,最主要的是他一直感覺這回事情不會很順利。沒有睡好精神不足也叫他時時不出聲,這陣集中精神對他變成了很難的一件事。是不是因為這次碰上的事發生在弟弟身上,自己太過於牽掛了。可是過去碰到的很多事不也都是跟自己相關的嗎?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這次的事情將會很不簡單。

蘭芳非要跟著去,把昨天晚上跟潤成說好的在農大待著的話都做了不算數。不帶她走,人家就在後頭跟著死活不回去。潤成沒有辦法,看看張老師和大哥,他們兩笑著,看樣子也是很無奈的。罷了,帶著就帶著吧,潤成沒想見這姑娘還真是個犟脾氣。

河道里的水因為前一天黑夜的雷陣雨,水勢還是很大。潤成他們只好順著河道的邊,一邊走一邊看。耀宗說他是從河道里拾到的石頭,那麼有沒有可能這個墓子是在河底呢?栓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很快就叫潤成否定了。自古水往地處流,如果有人把墓子建在河道里頭,首先就是沒法防止水灌,即使有很好的法子來排置水的問題,也很難把低窪之處的陰晦之氣排出去。時間長了,墓本來就是陰氣聚集之處,加上低窪潮溼,就容易生出些不乾不淨的東西,這樣對家人對外人都不好。自古,都沒有把墓子建在河道里的道理。

蘭芳提醒大夥,有沒有可能是地形發生變化,墓子在的地方過去是比較高的地方,後來卻地勢變低,最終成了河道,墓子也就到了河底了。

這個說法又受到了張老師的否定。他說根據自己過去翻過的縣誌,如果八道溝河沿線有很大的地形變化,縣誌裡是不會沒有記載的。再說,張老師叫三個人看河道附近的山樑露出來的那面。他說從梁的腰部露出來的一層層不同的土質和顏色,就能斷定這一代的地形早就基本定形了。張老師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鬧不好自從盤古開天地,此處地形只這般啊。

這樣的推斷叫潤成想著稍微輕鬆了起來,因為如果在河底,誰能挖開河道仔細看看裡頭有什麼?就算是能尋見,也挖開了,難保不會驚動鄉上和附近的村民。到時候怎麼說,就說自己的家人出事故了,跟這個墓子有關係?這不是光明正大地搞封建迷信嗎,這堅決不行。大哥不還是革委會的人嘛,到時候對他影響也不好。

既然沒有在河底,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在河跟前的山樑上呢?潤成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和大家一說,大家都覺得有道理。如果這個古墓是在山樑上,封墓的石頭倒是真有可能跌進河道里頭。看看這一代的山叫雨水沖刷的樣子,就知道每年會有不少的黃土進了河道,和著河水變成泥湯流走。石頭翻滾著跌進了河道,土走了,石頭卻因為太沉而留在了當初跌下來的地方。對,就是這樣。一群人想明白了,就腳底下加速往耀宗說的那個朝西拐彎的河道邊走去。

到了朝西的拐彎那裡,潤成他們開始轉著圈往四轉周圍的半山樑上看,可是看了好幾遍,卻沒有發現一丁點日怪的地方。這叫潤成對自己先前的想法有了懷疑,肯定是哪兒還想的不夠周全。對,一定是,問題是不周全的地方在哪兒?張老師坐在河邊一根柳樹下,用草帽扇著風,朝著在對面半山的栓成兄弟兩喊著,別找了。可能根本就不在這兒。

不在這兒,能在哪兒?潤成和大哥順著草皮滑了下來,跑到了張老師跟前,問說怎麼就不在這兒。張老師說,叫蘭芳給你們說說。

蘭芳說了一件事情。在全國大鍊鋼鐵時,有人說是泰延城西邊的風河裡,有鐵東西,還說每個都是幾千斤重的鐵獅子,要是撈上來,可以熔掉鍊鋼。接著政府就真的照著這個人說的,在風河老石橋地下的河道里撈起來。當時趕上春天,河道里頭水也不深,可是怎麼撈也撈不到。這時候,有個掃大街的老漢笑著說,你們得往橋上頭的河道里撈,水衝的早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了。有人當時就反對說,水衝東西,要不在原來的位置也是到石橋下游的河道了尋啊。老漢卻說,聽他的沒錯。因為河水流過獅子的時候,在它跟前就會形成一個漩渦。這個漩渦會慢慢把獅子底下朝著下游方向的沙土掏空,獅子是朝著下游倒了,可是位置卻比原來更加靠近上游了。雖然獅子移動的不快,可是時間長了也會有很大一圪節距離。人們覺得老漢說的有道理,照著他說的去河裡撈,還真是撈著了。可惜只有一個是鐵的,其他都是石頭的。蘭芳說完,問潤成,會不會這次的石頭也是這樣呢?

有可能!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在原來的地方死勁得尋,不就是在白費勁嗎?換地方!他們往回走了一截子,從快到那個彎子的地方開始仔細尋起來。

前陣潤成心裡一直想著往耀宗說的那個彎子走,想著尋見怎麼辦和尋不見又該怎麼辦。他沒有注意這段河道兩邊的山樑,眼下再看的時候,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裡的山樑大體格局不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