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斕吟雪的頭髮被揉成雞窩,他們終於心滿意足的坐回去,悠難真人的小鬍子翹了翹,他大概是在忍笑吧。
“真人,我的第三個問題,希望您能幫忙解答方才的批詞。”
真人起身對著中間的年輕男子行合掌禮:“掌門已經替你二人解讀過了。”
沐寒不可置信的轉頭:“你是掌門?”
道友微微點頭,然後刷地出現在臺上。背後的游龍光環證實,這位與沐寒年紀相差不大的小哥,居然真是掌門。
“感謝諸位參加虛明山的法會,接下來是論道,論題是“如何評價鯤鵬與龍鳳之爭中,花族的功過?”,搖鈴後,直接起身暢所欲言即可。”
他比連夜澤小,居然已是掌門,能耐不可小覷。選此論題,針對斕吟雪再明顯不過了,一定是窺破了她的身份。趁著道友們興致勃勃發言之際,斕吟雪和沐寒與四排的人換了位置。
耷拉著肩膀,斕吟雪懶得盤腿:“你們看了半天,可有特別的發現?”
“這掌門身上的氣息與風霜娘子很像,你三次連中,估計是他們精心設計的。”,連夜澤掏出一片龍鱗,龍鱗的氣息與霜花確實相似。
“藍色的珠子很普通,但你拿的紅珠不簡單。它與地陽珠同出一源,都是開天斧上鑲嵌的四顆靈珠之一。”,葉須臾捂著胸口。
手裡的紅珠變得燙手:“既然是靈珠,留在我手裡不妥吧。”
“先拿著,法會還在繼續,這珠子興許另有用處。”,千陌殤把水壺拿給豆包,同葉須臾換了位置。
“虛明山換掌門是上次仙門聯合試煉之後的事情,我們空衍山大敗他們奪得魁首,然後兩邊就一直暗中比較。自此人當上掌門,虛明山行事便低調了許多,而且從來不參加各派的集會。”
“依我看,他說不定是個傀儡掌門,趕鴨子上架罷了。”
堂堂一宗掌門公然在大家眼前元神出竅,沐寒的汗毛都讓他嚇得豎起來,斕吟雪直接嗆到。
“我也想去玩啊,不過師傅全天盯著,說掌門要有掌門的樣子,怎麼能整日遊手好閒的。”
“有你這樣的掌門,難怪虛明山要格外低調,因為一不小心便可能聲名狼藉。”,沐寒對著面前的空氣指指點點。
三個元神在我們面前走來走去,用懊惱的語氣辯解:“我太想找人傾訴了,所以有點衝動失禮,幾位多多包涵。我叫岸汀,你們都是來自哪裡啊,不如交個朋友?”
“東離山,連夜澤。”,連夜澤被蹲在面前的岸汀盯得沒辦法。
葉須臾見連夜澤自報家門,主動接上:“葉須臾,來自鸞音仙樓。”
“我與師妹是空衍山的弟子,在下千陌殤。”
“沐寒,姓花。”,沐寒翻了個白眼。
岸汀把手指放在斕吟雪嘴巴上:“你不用說,我認識你。斕吟雪,是隻蝴蝶仙子,也是我師傅最討厭的仙子。”
“討厭就討厭,用得著加個“最”字嗎,我可是循規蹈矩的修煉,什麼壞事都沒做過。”,斕吟雪張開嘴想咬他的元神。
岸汀急忙將元神合一:“悠難老頭找我了,法會結束可別跑,你帶著我們虛明山的東西。”
“你記得黃頌雲嗎,她和我一樣是蝴族。”
“不記得。”
臺上的岸汀與元神融合後,論道又進行了兩個時辰。斕吟雪靠著千陌殤的肩膀,沐寒靠著她,一起睡著了。
“懶豬仙子,起床啊~”,有人掐斕吟雪的臉,聲音很討厭,是岸汀。
叫你不記得頌雲,哼,讓我替她教訓你這薄情寡義的小龍。不管三七二十一,斕吟雪揚起巴掌扇過去:“啪!”,沒打到岸汀,打到葉須臾,他疼得發出“嘶”的聲音。
“我不是故意的~”
岸汀拿著銀鐵長鞭揮舞起來,長鞭外面的黑色包漿被震碎,瞬間銀光流轉,氣勢凌人,如飛龍出海一般。
“若要取銀絲就必須毀了銀龍鞭,我雖然是掌門,但不能替忌遐長老做決定。他兩日後才出關,你們不如先住下。”,岸汀把銀鞭捲起來,讓門中弟子捧著。
千陌殤把裹屍布一併遞給岸汀:“除了裹屍布,墓室裡還有顆不死之心,但我們沒帶出來。”
岸汀嫌棄的把裹屍布丟到旁邊,然後拍拍手;左擁連夜澤,右抱葉須臾:“不死之心留在吞天獸肚子裡,比它重現人間好,二位陪我去山下玩玩行不行?”
“風霜娘子是你師傅?”,連夜澤掙不脫他的手臂,弓著腰問。
“對啊。”
“她住在虛明山?”
“今日下霜的時候,剛走。”
“她不曾留下什麼東西?”,葉須臾反手按住岸汀。
岸汀忽然閃現,來到斕吟雪身邊:“有啊,一顆靈珠,就在蝴蝶仙子手裡。”
“只有靈珠,沒有瑤琴?”,斕吟雪把手抽出來,這掌門好輕浮,竟然隨意拉人家姑娘的手。
“等我想想,瑤琴,大約是有那麼一丁點印象;對了,我師傅似乎去後山丟過東西。”,他抓住豆包,一根一根的拔它的頭髮,過分,打狗需得看主人呢!
“豆包是我的靈寵,你快放開它。”
沐寒發力,可算幫豆包逃離了魔爪:“依我看,你根本不知道瑤琴之事,純粹是想騙我們陪玩。”
“二位姑娘,慎言吶。我素來記性差,假如玩開心了,什麼事都能想起來。”,岸汀手指一轉,水池裡的紅色鯉魚便飛出來,整齊的排列在空中。
葉須臾揮袖,鯉魚全落地,沿著水流游回池裡:“連兄,你來決定。”
“盲目去追風霜娘子不合適,反正就是陪個少年人玩一玩,若他真想起點線索,必能事半功倍。”
在虛明山的第三天,五人想掐死岸汀的心都有了,他似乎精力無限,玩到不想玩就是花沐寒此刻的心情。好在,套話時從他口中得知風霜娘子會去蝶冢;而且瑤琴不在她身上,應該是藏在了虛明山的某個地方。
斕吟雪將頌雲的原形畫出來:“落英谷,眉清目秀的黃翅朝雲蝶,你當真記不起來!”
“記憶裡的確有個女孩說是待我千歲生辰,會送我獨一無二的賀禮。”,岸汀在自己的房間裡走來走去。
“賀禮!”
拿到頌雲的扇子,岸汀愣了一會兒:“勞煩斕姑娘轉告她,陳年舊事,我已放下。今日,我困了,你們請便。”
岸汀的情緒變化,大家都察覺出來了。本以為要頹上幾日,不想次日大清早便又在院裡耀武揚威。
“人呢,快出來迎接本掌門!今日忌遐長老出關,我帶你們去他的依山水榭玩。”
服侍岸汀的虛明山弟子抱著公文:“掌門,悠難長老說,今日再不去主持晨會,他就用離火燒了你的被子。”
“招待朋友也是正事,你去回稟悠難老頭,說我正忙著呢。”,岸汀吃著連夜澤端來的饅頭,把斕吟雪分配好的筷子拿起來。
悠難真人洪鐘般的聲音,立馬鎮住岸汀:“你是不是非得要我來請你啊,掌門大人?”
“不不不,我馬上來主持晨會。”
岸汀走後,虛明山南邊有龍鳴之音,白色的冰晶在上空飛舞。忌遐長老是和斕吟雪一樣的水系,他有冰龍護體,本次閉關是為了衝擊半神境。
“鞭子是龍骨所制,取自岸汀的姐姐—畔舟。畔舟的死對虛明山而言是莫大的打擊,因此悠難和掌門對年幼的岸汀極其嚴苛,甚至是殘忍。早早就覺醒了龍神之力,不知是幸或是不幸。抽出銀絲,龍骨便會顯露,虛明山以龍神為尊,門下弟子卻屠龍。一切皆是我的罪孽,若非我對言歡期望太高,他定不會犯下此等大錯。”,白髮如雪的忌遐捧著鞭子,不像化神的仙師,更像垂暮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