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曼咬緊了紅唇。
不是其他人不行,是其他人沒有季家的實力。
她狠絕的擦乾了眼淚,抬起那張高傲到不可一世的臉。
“楊峰,只有季喆嶼可以。”
“看來,你是幫不了我了,只能我自已幫自已。”
楊峰默然無語。
他已經不想再傷害江晴了。
而且,江晴也不會再相信他了,沒報警,就已經是最大的寬恕。
季喆嶼一直偏頭看著窗外,忽然回過神。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什麼?”
“別裝傻,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江晴蹙眉,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我是指楊峰。”
季喆嶼差點就又暴躁了,但想到江晴的遭遇,終於還是壓下了怒火。
江晴垂著眼眸,一雙眼睛平靜的好像是湖面,沒有絲毫波瀾。
“你想要我怎麼處理?”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江晴詫異,刀子差點割破了手指。
“小心點!”
季喆嶼把刀子從江晴手裡奪走。
江晴眨了眨眼,心裡卻還是震驚,“楊峰不是你的好兄弟嗎?”
“可他傷了你。”
季喆嶼的話突然破口而出,如他炙熱的眼神一樣讓人移不開眼。
江晴的眼像是破口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深淵,她的腦袋嗡嗡的,似乎無法轉動。
“302病房,記得輸液瓶完了叫護士。”
床頭的喇叭忽然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把這有些旖旎的氛圍瞬間打破。
江晴和季喆嶼對視一眼,各自驚慌的收回眸光。
江晴低頭觀摩著蘋果。
季喆嶼則看向窗外,欣賞根本不存在的風景。
江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聽到季喆嶼清了清嗓子。
“我是說,楊峰是犯罪了,不能包庇。”
江晴陡然回過神,“啊……哦,你說的對。”
她馬上又開始研究蘋果,研究了一會兒,還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那個……天色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江晴僵硬的停下,“還有什麼事嗎?”
“你就打算扔下病號不管?”
“?”
“那我應該?”
“病號理應有陪床的吧,萬一我晚上出現個突發情況怎麼辦?”
不是有護士吧?
江晴很想這麼吐槽一句,可一想到季喆嶼兩次受傷都是因為自已,頓時覺得她不該這麼白眼狼。
“那我……睡沙發。”
季喆嶼滿意的勾唇,“櫃子裡有被子,你拿來自已蓋一下。”
“哦。”
江晴拖過椅子準備拿,卻不想身旁已經站了一個黑影。
季喆嶼比她高出一頭多,手長腳長,一抬手就取下了被子,隨手像是投籃一般扔在了沙發上。
“好了,晚上你睡那。”
“哎呀呀,你怎麼能抬手呢?那樣不利於你身體恢復?”
護士忽然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失聲尖叫起來。
她盯著季喆嶼,嚴肅的把季喆嶼推到了病床上,給季喆嶼脫病號服檢查身體。
突然被人脫衣服,雖然是護士,可季喆嶼還是滿臉尷尬,他求助的看著江晴,卻見江晴好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似的。
這個死丫頭!
護士檢查了一番,總算是沒發現哪裡的傷口裂開,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了,躺下吧。這瓶輸完了直接拔了就行。”
“家屬,聽到了嗎?”
江晴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嗯嗯,明白。”
護士走出門,季喆嶼躺在床上,頭頂的燈暗了幾分,可他卻久久不能入睡,一顆心不停的跳動著。
他把手放在心口感受著那裡的悸動,一雙眸子朝著江晴那邊看去。
夜色裡,沙發上蜷縮著一個小小的人,她身上蓋著一層薄毯,身體隨著呼吸微微的起伏著。
可再暗的夜色都掩飾不住她瑩白如玉的面板,甚至,他能看到她的長睫如蝴蝶一般微微顫動著。
忽然,季喆嶼感覺到一陣口乾舌燥。
他意識到身體的變化,一時間口乾舌燥,馬上調整了睡姿。
還是不行,他抬頭,見輸液瓶已經見底了,拔了針就出去。
江晴突然聽到聲音,她睜開眼,卻見那邊床上已經沒了人影。
人呢?
江晴猛地從沙發上起來。
醫院門口,季喆嶼正站在那進行深呼吸,接連呼吸了幾下,他猛地吐了一口氣,正準備回去,一回頭,看到江晴就站在身後,正滿眼好奇的打量他。
季喆嶼咳嗽一聲。
“怎麼了?”
江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又看了看季喆嶼。
“大半夜的?賞雨?”
“怎麼?不行?”
季喆嶼見江晴就穿了一件白色針織衫,外面的冷風像是小蟲子似的一陣一陣的往裡鑽,頓時推著江晴往裡走。
“你出來幹什麼?監視我啊?”
她不是陪床嗎?
不就是要監視?
一整晚,江晴覺得自已的睡眠質量挺好,只不過,季喆嶼跟只熊貓似的,眼下烏青。
這傢伙,跟昨晚熬了個大夜似的。
門忽然被推開,秦曼曼穿著一身粉衣站在那,手裡還拎著一個保溫盒。
個子高挑,身材窈窕,長卷發披散在肩上,整個人的氣質溫柔又迷人。
再對比江晴,剛睡起來,頭上像是頂著一頭雞窩,整個人窩在沙發上,薄毯下的衣服凌亂。
江晴沒有自卑,倒是秦曼曼眼底情緒複雜。
憤怒,不甘,嫉妒,一瞬間好像是要從她的身體裡溢位去似的。
可她只能抑制著,彷彿是沒看到江晴似的來到季喆嶼身旁。
“喆嶼,給你帶了早餐,我親手做的。”
季喆嶼下意識的看向江晴,卻見江晴好像沒事人似的疊薄毯。
都什麼時候了?
她還想著做家務?
喂!江晴!你男人要被搶走了!
儘管季喆嶼眼底的怨念快要射死江晴,可江晴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她甚至都沒朝這邊看一眼。
“吃早餐吧!”
秦曼曼拿著粥碗,另外拿著勺子要喂季喆嶼。
季喆嶼機械的喝著,祈盼著江晴能看他一眼。
那眼神,彷彿一隻求寵愛的修狗。
粥碗被放下,秦曼曼嘆了一口氣,長睫掩住了眼底的陰毒。再抬眸間,眼底已是善解人意。
“喆嶼,你這麼在意她,可她一點都不在意你,我真替你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