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慧婕摟著許柔，緊緊地抱著她：“許柔，謝謝你陪著我們。這次玩得很開心。下次再來玩，不過別忘了去杭州後還常來玩。”她說完就鬆開了手，眼裡都是淚水。

“放心吧，我一定會來的。”許柔也回抱了她一下。容慧婕一直對許柔很好，很支援她，簡直就像許柔的另一個媽媽一樣。

“許柔，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忙，儘管告訴我。我在杭州有很多朋友。”吳志堅笑著，像個慈祥的長者，有點尷尬地把胳膊搭在許柔肩膀上。

“我去北京之前還會再見你的，我們不用像幾十年後才能見面一樣聚也依依散也依依了。”蘭渺笑著說，然後倆人都笑了。

“我就待在車裡，”吳愁小聲嘀咕著，轉身就走了，連跟家人說聲再見都忘了。

吳志堅看著吳愁的背影，對許柔說：“他會醒悟過來的，他終究會知道什麼對他好。”

許柔看著吳愁坐在車裡的樣子，嘆了口氣說：“我當然希望如此。”

吳志堅對許柔保證說：“回到雲南去對他來說真的不好。那裡有太多他不願意面對的記憶、敵人和錯誤。你對他來說，你和杭州，都是個好的開始。”許柔點點頭，心裡希望吳愁能明白這一點。

“再次感謝你們。許柔朝他們笑了笑，然後坐進了吳愁的車裡。

許柔上車後，吳愁一句話也沒說，他只是開啟了音響，把音量調得很大，很明顯他不想說話。許柔心裡琢磨著，他在這個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許柔一邊擺弄著他送給自已的手鐲，一邊盯著窗外，繼續開車。當車子停在樓下時，許柔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簡直讓人受不了。這讓許柔感到很煩躁，但吳愁似乎一點也不受影響。

許柔想下車，卻被吳愁的大手攔住了。他伸出另一隻手托起許柔的下巴，讓許柔抬頭看著他。“對不起，別生我的氣。”他平靜地說，嘴唇離許柔的臉只有幾寸的距離。

“好吧，”許柔深吸了口氣，順便還吸了口他身上的薄荷味。

“不過，你沒事就好。”

吳愁總是能猜透許柔的心思，可有時候又顯得那麼不懂她。這真是讓人頭疼。許柔說：“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了。”

“那就別吵了，”他說得好像這事兒挺簡單的。

“我也想不吵啊，可那次旅行發生了太多事，我還在消化呢。”許柔發現，一切都是從許柔發現吳愁攪黃了自已的租房一事開始的。

“我知道我把這次旅行搞砸了。”

“我不該把時間浪費在......”

“別說了，”他打斷了許柔，把手從許柔下巴上拿開，“我不想聽。”

許柔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好強烈。然後他把手放在許柔手上，輕輕地捏著。

“好吧，有時候我會...唉，真是見鬼。”他嘆了口氣，接著說，“有時候想到我們倆，我就開始胡思亂想。就像我不懂你為什麼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就表現得很差勁，腦子裡總是想著我們不會長久，或者我要失去你了。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說那些蠢話。如果你能忘了杭州那檔子事，我們或許就能真的快樂了——再也沒什麼能打擾我們了。”

“杭州這事兒，吳愁，你別老糾結了，”許柔輕聲說道。

“你只是為了證明自已的觀點，就在這兒死磕。”沒想到啊，他的語氣一下子就變了，從溫和變得冷冰冰的。

許柔看向窗外，“咱們能不能別再聊杭州了？反正情況也沒變：你不想去，我想去。我真的受夠了這種拉鋸戰。”

他把手一甩，許柔回過頭看著他，“行，那你說說咱們該怎麼辦？沒有我，你一個人去杭州？你覺得咱們能撐多久？一星期？一個月？”他冷冷地盯著許柔，許柔心裡直發毛。

“要是咱們真的想在一起，總能找到辦法的。至少給我一次機會去杭州試試，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不喜歡。”

“不行不行，”他聳聳肩說，“你要是去杭州，咱倆肯定就黃了。就這樣。”

“為啥啊？”許柔急著追問，想找出個理由來。

“因為我不喜歡異地戀。”

“你之前也沒好好跟我約會過，還記得嗎？”許柔提醒他。說實話，許柔現在都覺得求著他跟自已在一起有點掉價，也許應該考慮離開他了，他這麼對許柔。

“那就走著瞧吧，”他滿不在乎地說。

“你剛才還為之前兇我道歉呢，現在就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去杭州，就要跟我分手？你這是什麼邏輯啊？”

許柔瞪大了眼睛，他慢悠悠地點了點頭，“行，那我就直說了：如果我不去，你就說要娶我；如果我去了，你就跟我分手？我可沒說要接受你的提議，但這話我就是忍不住要說。”

他嘴巴張了張，眼睛眯了起來。許柔知道自已不該提這事兒，“呃……我……”

“你上次說，要是我選你，你就娶我。雖然知道你喝醉了，但我還是在想，也許——”

“你在想啥？我會娶你？別逗了！”他這麼一說，車裡頓時鴉雀無聲，好像空氣都被抽走了似的，幾秒鐘的沉默感覺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許柔可不是那種會在他面前哭鼻子的人。“不，我沒那麼想，我只是——”

“那你提它幹嘛？你知道我喝得有多迷糊，啥話都往外蹦。”

許柔心裡真是五味雜陳，聽他那麼說，還有那聲音裡的不屑，簡直跟罵街似的。雖然許柔早料到他會這樣，但心裡還是有個小角落，還抱著一絲希望，以為他說的求婚是真的。

這種感覺好熟悉啊。記得有次，許柔也是坐在這車座上，他嘲笑許柔，說許柔以為他們會在一起。現在許柔的心更疼了，真的好想尖叫出來。

許柔就那麼坐著，好尷尬啊，每次他這樣，許柔都是這麼坐著，啥也不說。

“許柔，我愛你。真的愛你，比啥都重要。我不想讓你傷心，好嗎？”

“哼，你做得可真好。”許柔說著，咬緊了牙。“我先進去了。”

他嘆了口氣，跟許柔一起開了車門。他繞到後備箱那兒，開啟它。許柔本來想說幫他搬行李的，但許柔現在真的不想跟他說話，他還是自已來吧。吳愁現在就想一個人待著，像個孤島似的。

他們一路默默走過那些樓，電梯裡只有機器運作的嗡嗡聲，別的啥也沒有。

我們到了地方，吳愁把鑰匙往鎖上一懟，問許柔：“你是不是忘鎖門了？”

許柔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說道：“沒啊，是你鎖的吧。我記得我們走的時候，我看著你鎖的門。你還翻了個白眼，嫌我磨蹭來著。”

“這有點奇怪。”吳愁嘟囔了一句，就走進去了。他眼睛四處掃，好像在找啥。

“你怎麼看——”許柔剛想開口。

“有人來過。”吳愁說，他嘴巴抿成一條線，立馬警惕起來。

“你確定？看著啥也沒丟啊。”許柔往走廊走，但吳愁一下就把他拉回來了。

“別進去，等我先看看。”吳愁命令道。

許柔想跟他說，你等著，我去檢查，但想想又覺得傻，吳愁才是保護咱們的人呢。許柔點點頭，感覺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就下來了。要是真有人在裡面怎麼辦？我們不在的時候，誰會進咱們公寓啊，而且啥也不偷，那巨型平板電視不還掛客廳牆上呢嗎？

吳愁進了臥室，許柔憋著氣，直到又聽到他說話。

吳愁再次從臥室裡冒出來，許柔這才鬆了口氣。

“你真覺得有人來過嗎？”

“對啊，但我也不明白，他們為啥啥都不拿……”

“我也是，挺奇怪的。”

許柔掃了一眼房間，突然發現有點兒不對勁。吳愁床邊的那堆書怎麼不見了？許柔記得很清楚，自已給吳愁的那本做了標記的書，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笑，因為知道他又在重讀了。

“那肯定是你爸！”他突然大聲嚷嚷起來。

說實話，許柔心裡也有點兒懷疑，但就是不想當那個先說出來的人。

除了他還有誰？誰會知道我們搬到這裡，然後來我們家，還不偷東西？肯定是他，那個笨蛋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