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許柔驚叫起來,可農彪的雙手正要纏繞在許柔的脖子上。
“啪!”吳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農彪的身後,並狠狠地給農彪的下巴砸了一記響亮的上勾拳。
好多個人跑了過來,但都沒有拉架或幫誰,他們都在興致勃勃地圍觀,祝易然看似很開心的樣子,甚至羅偉也一樣,個個都是一副恨不得天下大亂天天有好戲觀賞的德性。
“吳愁,別打了。”
許柔乞求,但祝易然搖了搖頭,吳愁的拳頭再一次砸向農彪血淋淋的臉。
農彪沒有膽量還手打吳愁,吳愁也收了手,這讓許柔很高興。
隨著興奮的消退,圍觀的人都散開了。農彪蜷縮著躺在地上,祝易然俯下身來扶他。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掀起襯衫擦去他血淋淋的臉,吐出一口血和唾液,許柔連忙把目光移開。
吳愁的頭轉向看農彪在哪裡,他試圖向他邁出一步。鐘響緊緊抓住吳愁阻止他。
“吳愁!”農彪喊道。祝易然在他們中間走來走去。哦,現在他想做點什麼。
“你等著瞧……”農彪喊道。
“閉嘴,”祝易然說,農彪不再出聲。
農彪看著許柔,許柔後退了一步。
許柔抓起吳愁的手,往房子里拉。
跟上次吳愁在學校打架的情形差不多,吳愁的右手也因打架受傷了,許柔拉著他到浴室,想用毛巾幫他清理一下傷口。
他從許柔手中搶過毛巾,讓許柔感到驚訝,許柔條件反射地向後跳了一點。他的眼睛裡閃爍著困惑的光芒,他微微歪著頭,用毛巾上未沾染血汙的部分擦拭他的指關節。
許柔以為他會責備許柔,還會摔破東西。相反,吳愁緘默不語,這種樣子,讓許柔更加難受。
“你能說點什麼嗎?”許柔乞求。
吳愁用比平時低沉緩慢的聲音說:“柔柔,相信我,你現在不想讓我說話。”
“你說吧,你說話,我心裡可能更好受些。”許柔告訴他,許柔無法忍受他憤怒的沉默。
“不,我不想說。”他咆哮著。
“說吧!我需要你和我談談。”許柔和顏悅色地說,他雙手握緊拳頭。
“我叫你呆在我房間裡,我強調了好幾次,可你做了什麼?你這次怎麼就不聽我的勸呢!難道聽我的話就這麼難嗎?”他大喊大叫,“砰”地把拳頭砸在梳妝檯上。
“我知道這一次我給你帶來了麻煩,但是你不能只告訴我不能做這不能做那,但又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許柔的聲音也高了起來。
“我試圖讓你遠離這些麻煩,就像剛剛發生的事情一樣。我已經警告過你,他們不是一群好人,但你偏偏和祝易然這幫混蛋一起玩!”
也許他意識到他剛才的聲音過高了,這一次,他壓低了聲音,但他脖子上的青筋像一條條大蚯蚓一樣凸起,許柔擔心它們可能會破裂開來。
“我不知道會發生後來這種事!”
“你知道我不想讓你去跟他們玩,你想去的唯一原因是因為擔心莉莉也在那裡,因為你瘋狂地關注著她。”
許柔的臉頰像有火焰在燃燒。
“我對莉莉的嫉妒和厭惡確實有點瘋狂,但你比我應該是更加瘋狂,就因為農彪差點吻了我,你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你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誰都別想染指。”
“那你現在也是我的,莉莉別再想染指。”
“好吧,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跟我睡過的女孩子死磕到底,那你在這裡就十分難受,你又何必呢?”
許柔知道,在今晚發生的事情上,自已確實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並且,吳愁的這些話也不無道理。
“那好,我儘量不再跟她死磕,好嗎?”許柔走過去,把額頭抵在吳愁的額頭上。
“我還是很生氣,你從不聽我的話,你總是在所有事情上和我爭個高低。你很固執,你差點把我逼瘋了。”吳愁低低地說:“不過,這事就這樣讓它過去吧,下次,碰上類似的情況,我們謹慎點就好。”
“我知道,”許柔說。
“你挑釁我,給我帶來了不必要的壓力。”吳愁的嘴唇碰到許柔的脖子,許柔顫抖著。
“但是,我卻強烈地愛上了你。”他說,並用力而緩慢地吮吸著許柔耳朵下面的敏感面板。
許柔的手用力地揪住吳愁的頭髮,他把雙手箍在許柔的腰上,把許柔拉到他身上。許柔知道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說,更多的問題要解決,但現在許柔只想迷失在吳愁的懷抱裡,忘記今晚。
……
天已放亮,許柔才起床,然後在吳愁的房間裡轉來轉去,收拾東西再洗澡。
昨晚,許柔是坐吳愁的車來他住處的,所以,吳愁就現在把他的車鑰匙給許柔,許柔自已開吳愁的車去上班。
許柔上車後,手機振動了起來。
“媽呀,是不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許柔以為是吳愁的電話,她開起了他的玩笑。這段時間,除了吳愁,許柔似乎沒跟誰有什麼聯絡。
“許柔?”一個男聲,但不是吳愁,是劉諾。
許柔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看著螢幕,驚慌地確認螢幕上是劉諾的名字。
“對不起……劉諾,想不到是你。”許柔結結巴巴。
“你以為是他……我知道。”他說。他的聲音很悲傷,但沒有摻雜著仇恨。
“嗯。”許柔不否認這一點。
“你近來過得好吧?”他問。
“還行。”除了這樣回答,許柔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昨天見過你媽媽。”
劉諾充滿悲傷的聲音給許柔帶來的痛苦,加上許柔記起母親對她的仇恨,使許柔的心頭有針扎一樣的疼痛。
“她還生我的氣嗎?”
“是的……她對你很生氣。”
“她威脅過我,說要斷供我的大學費用。”
“她不會真正這樣做的,她現在只是太傷心了,說說氣話罷了。”劉諾說。
“真的,你在跟我開玩笑吧?”許柔懷疑劉諾判斷的準確性。
“不,不是開玩笑。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你知道……你媽不喜歡他。”
“嗯,她不喜歡吳愁,不等於我不能喜歡吳愁啊。這就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原因嗎?告訴我,我不應該和他在一起嗎?”
“不,不,許柔,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打電話,只是想知道你沒事。這些年來,這是我們不說話時間最長的一次了。”他說。許柔可以想象他在皺著眉頭。
“我很抱歉,我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絡你。我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些忙。”
“僅僅因為我們不再在一起,並不意味著我們不能再聯絡。”他說,許柔的心很痛。
許柔確實想念他,雖然這種想念跟想念吳愁不是同一概念,但自小以來,他一直是許柔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很難完全放手。
他對許柔的關心無微不至,許柔卻傷害了他,甚至沒有打電話解釋或道歉。許柔對自已的這種做法感到十分愧疚,想到這裡,眼淚從許柔的眼裡流了下來。
“我為這一切感到抱歉,劉諾。”許柔輕聲說,嘆了口氣。
“沒事的,”他同樣輕聲回道。
劉諾好像感覺到需要改變話題,所以他說:“聽說你去做實習兼職了。”
就這樣,許柔跟劉諾聊到了公司裡的事。
他們就要結束時,劉諾答應和許柔母親好好談談,讓母親重新接納許柔。許柔覺得這些天來,壓在許柔身上的一塊大石頭被卸下了。劉諾好就好在這裡,他穩重和處事風格,總是能設法讓許多的媽媽在最糟糕的時候冷靜下來。
這一天的其餘時間,許柔的工作都很順利。許柔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通讀了第一份手稿,併為朱世澤先生做了評述。吳愁和許柔斷斷續續地發資訊,以確定下班後在哪裡見面,不知不覺中,這一天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