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許柔準時起床，眼睛因睡眠不足而有點澀澀的，但看起來還是水汪汪的，經過眼線一襯托，就更加漂亮迷人。

天氣漸涼，許柔決定穿上黑色秋裝連衣裙，領口是方形的，足夠低，可以突出許柔挺拔的胸部，但又不會顯得媚俗不端莊。

“我必須走了。”許柔說，輕輕地搖晃吳愁的肩膀。

“我愛你，”他喃喃自語，抿起嘴唇，沒有睜開眼睛。

“你要上課嗎？”許柔吻了他之後問。

“不，今天上午沒課。”他說，然後翻身。

許柔又在他的肩膀上吻了一下，抓起包包。

許柔真想爬回床上跟他膩歪在一起，但人生不能只沉湎於聲色。如果要搬去跟他住，倒是可以夜夜廝守了。也許和他住在一起不會那麼糟糕，這些天來，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度過，情況一直向好發展。

許柔甩了甩腦袋，自我警告：這種想法要不得，現在下這種決論還為時過早。太早了。

儘管如此，整個車程中，許柔還是考慮著得吳愁一起住進出租屋的事。如果要這樣，就要挑選窗簾和重新粉刷牆壁。

直到乘電梯上辦公室時，許柔才想出了要挑選什麼樣的浴簾和浴墊，但是當電梯到達三樓時，一個穿著深色海軍藍西裝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打破了許柔的注意力。

“你好，”他說，伸手去拿電梯按鈕。看到頂樓的按鈕已經被按下，他向後靠在電梯的牆壁上。

“你是新來的嗎？”他問。他身上飄散著清淡的茉莉花型的沐浴露香氣，眼睛不算太大但黑白分明，黝黑的頭髮梳理得絲是絲縷是縷。

“我只是一個實習生，”許柔告訴他。

“實習生？”他笑了。

“我的意思是，我是實習生，而不是真正的員工。”許柔緊張地糾正自已。

“幾年前，我也是來這裡兼職實習的，後來畢業後就直接來這裡工作了。你是濱海大學的嗎？”

“是啊，你也是嗎？”

“是的，我去年剛畢業。”他笑著說：“你會喜歡這裡的。”

“謝謝，我已經喜歡上這裡了。”他們走出電梯時

許柔說。

許柔要拐彎時，他說：“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許柔，也許的許，溫柔的柔。”

他微笑著揮手告別，說：“我叫李壯，很高興見到你，許柔。”

昨天的同一個女人在辦公桌前，這次她自我介紹為仲麗麗。她微笑著，朝一張滿是食物和咖啡的桌子打手勢，那裡應該是公司買來給員工當早點吃的。許柔微笑著感謝她，拿起一個麵包和一杯咖啡，然後回到許柔的辦公室。

在許柔的桌子上，許柔發現了一疊厚厚的稿紙，上面有朱世澤先生的紙條，告訴許柔，這是一位七十歲老先生的手稿，沒有電子版。許柔喜歡這次實習的自由，工作上沒有什麼太多的拘束。

許柔一邊吃麵包，一邊開始工作。

手稿其實寫得很好，是篇長篇小說，許柔似乎愛不釋手，但許柔還得想辦法先把它們轉換到電子文件，儲存到電腦和手機中。

當許柔正看得入迷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你好，這裡是澤世出版社。”許柔說，然後意識到許柔不知道如何接聽自已的辦公室電話。為了聽起來更成熟，許柔補充道：“我的意思是，這是許柔的辦公室。”許柔咬著嘴唇，聽到另一端傳來一陣小小的笑聲。

“許女士，這裡有人來看你。我要把他送進來嗎？”仲麗麗問道。

“叫我許柔就好，”許柔告訴她。讓她叫許女士顯得是許柔把自已太當回事了，也是對仲麗麗的不尊重，畢竟她比許柔更有經驗，也比許柔年長。

“好的，許柔。”她說，許柔可以感覺到電話另一端仲麗麗友好的笑容。“我應該把他送進來嗎？”她又問了一遍。

“是的。等等……是誰？”

“年輕人. . .嗯……是個帥哥，叫吳愁。”她低聲說，許柔笑了。

“哦，那我會出去接他的。”許柔告訴她並結束通話了電話。

吳愁要來，既讓許柔興奮又害怕，暗暗祈禱，但願他不會鬧出什麼么蛾子出來。

當許柔走進大廳時，吳愁正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那麼等待著，仲麗麗正在打電話。許柔感覺她只是在假裝在打電話，但許柔不敢肯定。

“嘿，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許柔走近他。

“沒什麼事，我只是想看看你在這裡過得怎麼樣。”他微笑著，用手指揉搓著右耳垂。

“我很好……”許柔說，但當朱世澤先生大步走向他們時，許柔就停下來了。

“嗯……嗯……嗯……回來找工作吧？”朱先生對吳愁露出燦爛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得美，你這個老笨蛋。”吳愁笑著說，許柔都要驚掉下巴了。朱世澤先生哈哈地笑著舉起拳頭，然後俏皮地推了推吳愁的腰。他們的關係一定比許柔想象的更親密。

“那是為了什麼你光臨寒舍呢？還是你來這裡跟蹤我的新實習生？”他看著許柔。

“是第二個原因，跟蹤實習生是我最喜歡的消遣方式。”許柔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不知道該說什麼。許柔喜歡看到吳愁俏皮的一面。這種機會稍縱即逝。

“你有時間吃午飯嗎？是不是你還沒有吃？”吳愁問許柔。許柔的眼睛投向牆上的掛鐘。已經是正午，唉，人一忙起來，時間也就悄悄地從身邊一閃而過。

許柔看著朱世澤先生，他聳了聳肩。“你每天有一個小時的午餐時間。一個女孩得按時吃東西！”他微笑著向吳愁道別，然後消失在大廳裡。

“我給你發了幾次簡訊，看看你是不是安全到達這裡了，但你沒有回答。”他們走進電梯時，吳愁告訴許柔。

“我沒有看手機，我在看手稿，情節很吸引人，我沒有空去看手機。”話柔告訴他，許柔伸手去牽他的手。

“那意思是說你沒事，對吧？我們沒事，對吧？”他問道，他的眼睛盯著許柔的眼睛。

“是的，我們為什麼有事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開始擔心，因為你沒有回覆我。我原以為……也許你昨晚開始後悔了。”

許柔只是沒有時間檢視手機微信。許柔昨晚那麼幸福，怎麼會後悔。許柔無法掩飾臉上的笑容，因為昨夜的一切像蒙太奇一樣一幀幀地從她腦海裡滑過，讓她現在想起來，還有回甘。

吳愁像是得到了某種解脫，撥出一口氣。

“你一路開車來這裡，就因為你怕我後悔？我不是答應了你，可以搬去跟你住嗎？”許柔問，心想吳愁的這個做法有點極端，但同樣討人喜歡。

“是的……好吧，不完全是，我滅也是為了想帶你去吃午飯。”他微笑著把許柔的手舉到他的嘴唇上。

他們走出電梯，走到外面。

時入中秋，外面的秋風一吹來，把四周的樹木都吹得沙沙作響，有一些意志不堅的梧桐黃葉開始簌簌落下，給地面點綴了稀稀疏疏的金色。許柔就感到有點涼意了，許柔覺得應該帶上夾克。

“我的車裡有一件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