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星等人下了山,走到蒲姑之地。見田野上耕地荒蕪,土地乾涸。路上餓殍無數,哀嚎遍野。
徐南星來到一個山村,在村口的樹下,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臉龐黝黑,嘴唇乾裂,雙眼空洞無神。眯著眼睛,呆呆地盯著天邊熾熱的太陽。
看到這老人,徐南星連忙走向前,蹲在他身邊詢問道:“李叔,趙伯伯現在何處?”
“趙伯伯是?”清澤問道。
“趙伯伯是南星哥哥來白雲寺之前唯一的親人,他一直養育著南星哥哥。然後將南星哥哥寄養於白雲寺後,趙伯伯他又下了山。”紫蘇解釋說道。
“這樣啊,確實此次遠行,不知何時能夠回來,的確應該和他老人家好好道別。”清澤說道。
那老人緩緩抬起頭,看到徐南星一幫人,那老人說“嗯?誰呀?”“
“是我啊,李叔,您知道我趙伯伯在哪裡嗎?”徐南星皺起眉頭,再次問道。
“啊!是收糧的啊,我們村裡已經沒有糧食了。”老人回答,接著喃喃自語道:“對,沒糧了,一點也沒了......"然後撕下光禿禿的大樹的一小塊樹皮,放入嘴裡,麻木地咀嚼了起來。
“李叔,你怎麼了?李叔,你再仔細看看我啊!我是南星啊,李叔。小時候我和趙伯伯一起下地幹活時,你還經常誇耀我,說我懂事呢。李叔,你還記得嗎?"徐南星晃了晃李叔,說道。
可是那老人絲毫不予理睬,仍然側臥著用力咀嚼著已經成為木絲的“美食”。
“南星哥哥,看來這個老人家傻了,問不出來什麼事情的。”紫蘇輕輕拍了拍徐南星的肩膀,說道。
“對啊!南星我們再進村子看看吧!說不定遇到什麼人知道趙伯伯的下落呢。”清澤也接著說道。
“對啊,進村,快回家,趙伯伯在村子裡面等著我呢。”徐南星自言自語說道。然後揹著包袱,握著血煞劍,沿著那條熟悉的小路,快速跑去。紫蘇和清澤一同在緊跟著。
到了熟悉的門前,“吱嗯“一聲,徐南星推開破舊的堂門,彷彿看到了兒時的自己,和夥伴們玩鬧後,推開堂門,看到趙伯伯已經做好熱氣騰騰的飯菜,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放好徐南星的小板凳,微笑地等著他回來吃晚飯。
但是,映入眼簾的是一院子野蠻生長的蒿草,連帶著記住不知名的小樹,成為了這個小院的新主人。屋頂倒塌一半,已經不是遮身避雨的溫暖親近的家園。裡屋門前長滿了青苔,陰冷之意,悽神寒骨。徐南星斬斷雜草,衝著裡屋呼喊著:”趙伯伯,趙伯伯,你在哪?南星迴來了。“可是卻等不來回應。
就在這時候,一個老婦人蹣跚地走進了院子裡,看到徐南星,輕輕摸了摸徐南星的臉龐,說道:“沒錯,不會錯的。南星啊,你總算是回來了,你趙伯伯十幾年前早就去世了,我們全村湊了錢,給他安葬在了村北的田野上。且隨我來。”老婦人把徐南星等人帶到了趙老翁的墳墓前,拍了拍徐南星說道:“有什麼話就和趙老說說吧!趙老也是個好人吶,可惜早早就走了。”然後自己去山裡挖野菜去了。
看著面前這枯草覆蓋的墳墓,徐南星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轉,他睜大眼睛,強忍著眼淚對著趙老翁的墳墓下跪後再三叩首。說道:“趙伯伯,南星不孝,時隔多日才感謝您對我的撫養之恩情,南星將永生銘記於心。趙伯伯,我要去遙遠的天界了,我明白前方的路途定然會是危機四伏,但我徐南星定不會害怕,帶著您老與玄嵩師父的希冀,南星定會到達玄天神界。趙伯伯,您老保重。”
“南星哥哥,我們現在去哪?”紫蘇問道。
“去蒲姑城中,父老鄉親們曾經對我徐南星不薄,我看不了他們如此這般生活。我要去到城裡給親戚門買些糧食回來,救濟他們,以此報答他們的關照之恩。”徐南星堅定地說道。
紫蘇與清澤點頭同意,然後一同向城內走去。
到了蒲姑城中,見到城裡人煙稀少,店鋪大都關上了門,只有幾家零零散散地開著店門。“老闆,店裡有人嗎?”徐南星走進去看了看,問道。
“有,有,有,客官要買糧嗎?”店家連忙跑出來招呼著說道。
“店家,你這一袋稷粟需要多少銀兩?”徐南星問道。
“客官,您算是來對地方了,我這裡的糧食可是上好的稷粟。”店家吹噓說道。
“聽不到嗎?我問一袋多少銀兩。”徐南星不耐煩地問道。
“我這糧食價格廉價,只需三百文錢。”店家伸出十指,笑著說道。
“什麼?三百文?按照你這要價,還是去路上打劫搶錢吧!”徐南星對店家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道。
“哎呀我說,我還以為你們是什麼貴客呢!你覺得貴就去別的地方買吧,放眼整個蒲姑城,我家的糧食已經算是最便宜的了,這一袋足足有十五斗糧食呢。再說了這大旱鬼天氣,能有糧食就不錯了,有些地方更是千金難求,反正我也不愁賣,你哪裡來就往哪裡去吧,別在這打擾我做生意。”店家推搡著他們,說道。
“南星哥哥,南星哥哥,我覺得店家說的也是,不如我們就買下來吧。“紫蘇扯了扯徐南星的衣袖,說道。徐南星沒有回答,執拗地走了出來。
“店家,這袋糧食我們買下了,給你,這錢袋裡正好是三百文錢。”紫蘇拿出一個錢袋,放到了店家手中。“姑娘,也就是你識貨,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遇到這樣的,就算再拿十兩銀子,我也不會賣給他的。”店家接過銀兩,在手中掂了掂,說道。
“是,我這位朋友不懂規矩,讓你見笑了。”紫蘇笑了笑,說道。
“沒事,慢走啊,姑娘。”店家客氣地回道。
“紫蘇妹妹,你怎麼還是買了這家的糧食,你一定被騙了。”徐南星皺著眉頭說道。
“南星,我剛才上幾家糧倉看了看,有些店家甚至賣到十五兩銀子的天價。所以說,我們沒有上當,已經算是便宜的了。”清澤說道。
“我的意思是,現在百姓生活窘迫,民不聊生,這些黑心商販竟然串通一氣,抬高糧價。國家羸弱,社會混亂,如此貪圖私利,發國難財,簡直是令人厭惡至極。”徐南星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也不知當今的商王是否看得到百姓的苦難,若是荒淫無道的昏庸帝王,還要按照父親的安排,把《天兵十二卷》和《馭魂咒》交給他嗎?”
“這樣啊,蘇兒錯怪南星哥哥了,對不起了。”紫蘇說道。
“沒事的,紫蘇妹妹,這不怪你,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傻瓜。”徐南星摸摸紫蘇的頭,說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村裡的村民們還在等著我們呢。”徐南星接著說道。
走出城門,在城門以西有一個臨時搭起來到的神壇,一個道士裝扮的老人,在圍觀的人們面前手舞足蹈著。徐南星一行人很是好奇,湊過去,看起熱鬧來。
“心誠則靈,疑心則神靈不佑,我是上蒼神界派來的使者,來此考察百姓疾苦,希望遇到誠信的信徒,定可幫助他消災破難,轉危為安。讓我看看你們的誠心吧,心誠則靈,心誠則靈啊,若吝嗇錢財,神靈可難以看到你的誠心啊。我雲遊人間,自此地便要回歸天界,最後六個滅災渡難的席位了,心誠者優先啊!心誠者先行啊!”
說罷,只見人們紛紛拿出珠寶錢財,放在聚寶盆內。不一會兒,盆中的金銀財寶漸漸放滿了。
前六名恩施者被這”神使“拉到了神壇上,只見”神使“拿起一個陶瓷碗,放在桌子上面,讓這幾個信徒輪流在這碗麵前敘述自己的災禍,然後,”神使“讓他們伸出雙手,並排放齊平。再用拂塵順著這六個人的雙手輕輕略過,用拂塵抽打桌之上的陶瓷碗,碗隨即摔在地面上,碎成一片。”神使“撿起其中一塊大的碎片,放入口中,用力咀嚼,就像吃脆骨一樣”咯嘣咯嘣“地咀嚼後嚥下。然後張開嘴讓眾人看了看,沒有了一點瓷碗的碎片。捋了捋長長的鬍鬚說道:“他們是受惡鬼纏身,才黴運練練,災難不斷。本使者已經1把鬼吃進去,骨頭也咀嚼地稀碎。定然沒有鬼再纏身了,他們日後定會轉危為安。”
“大仙,神我沒有幫我消災,那麼能拿會自己的錢嗎?那可是我母親看病的錢。”臺下一個聲音傳來。
“胡鬧,敬奉神明的錢財怎麼會有收回去的說法?你這是在褻瀆神明,當心禍從口出,災禍橫生啊,舉頭三尺神明在,不要冒犯了神明,快!趕緊跪下和神明賠罪啊。”那“神使”生氣地反駁道,然後把聚寶盆裡的錢財收回到大箱子裡。
聽到“神使”的話,那人連忙下跪,對著“神使”祈禱著:“上天保佑,原諒小民我的冒失行徑,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啊。“
“等等,你說你是神仙的使者,可曾有什麼證據?”徐南星走到”神臺“前面,盯著“神使”的眼睛問道。“對啊,你有什麼證據?一定是貪圖大家的錢財,假扮“神使”騙人的吧。”紫蘇接著說道。
“你們是誰?如此對待”神的使者“,就是觸犯神靈的底線。會遭到神的懲處的。”那”神使“後退一步說道。
“哼,我們是誰?我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俠客罷了。趕快把騙的銀兩還給眾人,小爺饒你不死,不然的話,我身後的這把劍可不眨眼。”徐南星恐嚇著說道,然後瞥了瞥背後的血煞劍。
清澤走上”神臺“撿起地上的碎碗片,也放入了嘴裡,咀嚼起來。說:“魚鞘骨,脆脆的,口感不錯。”然後又把嘴巴張開同樣展示給臺下的眾人看。
見狀,臺下的人面面相覷,議論著不知如何是好。
見事情敗露,“神使”大驚失色,想要脫身逃走。這時,那“神使”發現了徐南星手裡提著的一袋子糧食。於是心生詭計,然後便對著臺下的人大喊著說:“看啊,神明知道此地乾旱,莊稼顆粒無收,頓時心生憐憫,以此負劍之人為媒介,給大家送糧食來了。”
“神使”說罷,臺下的人如餓狼一般簇擁著衝向徐南星,搶著這天神恩賜的糧食。
“南星哥哥,南星哥哥,你沒事吧?你們快離開,不要搶了,那些糧食是我們剛從城裡買來的。“紫蘇慌忙地說道,然後靜下心來,準備運氣施法
“不可,師父先前教導過,修行之道在於心懷天下,濟世為民。萬萬不可對黎明百姓施法。”清澤連忙走下“神臺”打斷了紫蘇正在運氣施法的雙手。
“可是南星哥哥他......”紫蘇急切的說道。
“別急,他們傷不了他的,我們一起把南星身邊的人拉走便是。”清澤回答道。
紫蘇點了點頭,然後和清澤一起拉開簇擁的人群。
趁著臺下亂作一團的間隙,“神使”收好珠寶錢財,放在包袱裡,正要悄悄地離開。
徐南星看著這群人如此顛倒是非的愚昧行為,苦笑幾聲,瞬間,血煞劍從劍鞘中凌空而起,徐南星掙脫身邊的人,伸出手來,向上握著血煞劍,劍的寒氣自上而下凌然于徐南星身上。眼睛也隨即變為了血紅色。
看到這般情景,眾人大叫道:“鬼啊,快跑啊。”不久兒,圍觀的眾人全部逃去。看著逃遠的“神使”,霎時間,瞬移到了他面前。紫蘇和清澤也急忙追了上去。
“神仙在上,請恕我有眼不識泰山。這些錢財是孝敬大神的,請饒了小人剛才所犯的錯誤。”“神使”捧出一半財寶,把財寶舉過頭頂,說道。
徐南星一把抓住“神使”。想要了結他的性命。就在這時,清澤趕了過來。攔住了徐南星,一會兒,徐南星眼睛的血紅色慢慢消失了。血煞劍也消散了寒光,再次回到徐南星背後的劍鞘之內。“他雖然妖言惑眾,但罪不至死。還是放他走吧。”清澤說道。
那“神使”正要離開,被徐南星叫住。
問道:“等等,你別走,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剛才給他們下了什麼巫術,使得那些受騙者為何黑白顛倒,助紂為虐?“
“神使”解釋回道:“此等愚昧之民,不敢侵犯神的威嚴,但又有幾人見到過神呢?不敢要回自己的錢財,只是怕惹火上身,傷害到自己的利益罷了。他們肯聽從我的讒言,也只不過是他們的那顆貪圖小利的自私之心在作祟罷了,我也只是個凡人,哪裡會什麼巫術。”
徐南星聽後,再次苦笑著。
“大俠,我能走了吧?”“神使”小聲地問道。
“把你的錢財留下,就饒了你,不然的話,就把你的命留下。”徐南星說道。
聽罷,“神使”掂著拂塵,快步離開。
到了村裡,徐南星把糧食分給了存活著的全部人,又給了他們一些錢財,讓他們重建家庭。然後,三人與村民一一道別,在斜陽的照耀下,影子拉長映在前方,徐南星等人跟著影子,向西行去。
“南星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商超都城—沫(朝歌)!”